第30章(1/2)
第30章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秦风忽然就变得忙碌起来,常常要加班、出差、应付酒局,还往京城飞了好几趟,眉目间总像是淀着沉沉的心事,人也肉也可见的消瘦了。
郁小楼猜他还在为妹妹争取秦老爷子的援手,同时还要防着秦大小姐给他设下的绊子,而且他知道阮睢已经不打算任他在阮氏再进一步了,但部门经理说开就能开,集团副总却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地架空,想必秦风在公司里也不会好过。
啧啧,四面楚歌,八方受敌,真可怜啊。别的先不说,就从秦老爷子那样的人手里讨好处,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在这种权力和利益里侵淫惯了的老狐貍眼中,爱子遗孤是一回事儿,能给他、给家族带来利益的爱子遗孤又是另一回事儿。
况且秦风也绝不是那种凭着一点虚无缥缈的血缘就能厚着脸皮低声下气求人的人,他想调动秦家的力量救自己妹妹的命,郁小楼猜他八成得先给老爷子奉上投名状。
而且这“投名状”,八成就是阮家了。
秦风这阵子必定殚精竭虑,但无所谓,反正他自己也没闲着。
这阵子他也常常出门,先前懒得理会的邀约现在也得去应付。陶泽、盛江明甚至小唐总,他在试图织一张网,把它罩在阮氏和阮睢的身上,好在不久后完全可以预见的这场风暴中,尽可能地护住“阮玉”的家人。
当然,顺手帮陶泽给他表哥下几个绊子也是很快乐的事儿。郁小楼发现自己对憔悴疲惫的男人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喜爱——天知道他有多喜欢看见秦风每天晚上一脸倦色地回家,却还要在他面前强撑冷漠的倔强模样儿。
这样苍白憔悴的小白花儿一样的男主,真叫他从心里头都忍不住怜惜起来。
大约是因为太疲倦,秦风这阵子晚上也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儿了,只是抱着他睡觉。郁小楼就感觉自己这人属实有点儿欠。
秦风要折腾他的时候他百般不情愿,生怕菊花不保,然而秦风好容易安分了,他自己又心痒痒,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天秦风又去应酬,到晚上九点多回家,一推门,就看见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小灯,暖橘色朦朦胧胧的灯光里,郁小楼松松垮垮裹着雪白干净的睡袍歪在白滚滚的靠枕上,一手支着额角一手翻着书,蚕丝薄被随意搭在他腰间,勾勒出腰身优美起伏的轮廓,却盖得不是很规矩,露出来一双光溜溜的腿修长雪白,圆润透粉的足尖踩在深色床单上,灯光朦胧,让某些阴影变成了欲说还休的秘境。
他侧倚在只有三分之一的床沿,腰臀上搭着的蚕丝被在灯光下折射出丝绸特有的微光,如水一般流泻到宽大而空荡荡的另一侧床铺,好像某个隐秘的暗示。
听见房门轻轻上锁的声音,郁小楼意思意思地擡了下脸,一双漂亮的眼睛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书看,随口打个招呼:“唔,回来了?”
秦风站在门边昏昧的暗影中,半晌才应声:“……嗯。”
我回来了。
他在那儿好一会儿都没有动,昏暗光线中微含醉意的眸子里翻涌出难以言喻的深色,瞳底却微亮,沉沉地盯着床上的人。
郁小楼敷衍地打过招呼,好像立刻就忘记了他这个人一样,专心致志地翻着手里那本书,有时候大约看到精彩处,就会微微勾起好看的嘴角。
秦风看了他很久,才擡脚,走到浴室去洗漱。
十分钟后他裹着湿热水汽推门而出,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赤.裸的上半身瘦却不弱,随着擡手擦头发的动作拉抻出力量感十足的肌肉轮廓,健美结实的胸膛上还有水珠子顺着皮肤肌理倏然滚落,在灯下现出一瞬微光。
很性感。
但是郁小楼脑袋动都没动一下,眼睛依然盯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秦风看了他一眼,丢开毛巾走过去,擡腿上床。被子扑簌簌一动,鼻尖立刻就嗅到熟悉的花果香味——郁小楼又抹了他的身体乳。
秦风心里忽然就一热,喉咙微微发干。
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就莫名的很爱看郁小楼每次洗完澡出来,裹着浴袍坐在床沿噼里啪啦往腿上拍身体乳的样子,每次看他在那涂涂抹抹忙活好半天,就总觉得这时候的郁小楼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有点别扭,有点怪异的安宁,还有一点说不出的色气。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怪异的癖好,直到这阵子跟那些男人们应酬,免不了会去一些不好说的场合,在乱七八糟的灯光和烟味里,他听见了一个词叫“人|妻”。
那一瞬间他面对着中年男人们心照不宣的暧昧而油腻的笑,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房间里灯光温暖,郁小楼坐在床沿噼里啪啦拍身体乳的样子。
心尖上仿佛蹿过去一阵电流,他醍醐灌顶,僵硬地坐在那里好半晌,紧接着就一仰头,大口吞了一整杯白酒,好像忽然之间很干渴。
忙忙碌碌抹身体乳的郁小楼,垂眸的样子有一种奇异的乖巧和温柔,好像等他终于很爱惜地护理好自己,就会翻身上床钻进被窝里,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趴在他肩膀上和他亲亲密密地说话。
这让他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热和安宁。
可他很清楚,那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他内心里渴望有一个会亲亲密密跟他说私房话的小妻子,残酷的命运却让他和郁小楼纠缠在一起,于是还没来得及幻想的幸福倏忽远逝,而在一片兵荒马乱里,他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病态地,迷恋上了郁小楼偶尔温柔的错觉。
——但也只是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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