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2）

尚清华大为震惊：“什么？！”何攸哉也惊了一跳，他其实也不想来的，就是没说服家长，还是被架来了，他妈说他不上学在家就天天打游戏，在学校还有老师能管，在家就无法无天。尚清华是根本就没存那个心开口，虽然也不想来，可也不想白白挨顿骂。冯陌是真的想翘课去和沐颜贴贴，明明都放假了，他还要呆在这个破学校里，本来上学是无所谓的，可是沐颜不在了……那就是度日如年。

所以他才不想考太好啊，考好了又要和沐颜分开，就是同城不同校都不行，最好都要在一个班，天天一起上下学才好——冯陌如是说。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对象希望他考个保送得意得意，他也就只好去考一下好哄沐颜开心了。

于是他照常打开了各种各样的竞赛书，百无聊赖地刷起了题。

这边还在感慨学海无涯，沐颜却睡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好觉，不用早起去上学，不用担心明天饿死，只是睡着了，这样的日子太好了，他希望一直睡下去。

一直睡到了早上九点他才悠悠转醒，面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早晨，他一时还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就在家躺了一上午、一下午、晚上去接人放学。

他在半路上买了一个饼，在校门口，冯陌一看见他就一脸春风，真是把沐颜看乐了。

两人一起回了家，就这么过了几天，冯陌有天和他聊：“他们去申请元旦晚会，然后被骂了。”

“然后邹丹又来班上骂了一通，吵吵闹闹了一节课。”冯陌面无表情说。

沐颜想了想：“我估计她就是没备课，拿这个凑时长呢。”

“可能吧。”

离了校之后，他们之间可以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少了，沐颜将他送回家，又自己扭头回家。

南方的冬天寒意刺骨，丝丝水汽透过衣服直入心里。

他在路上，摸着自己日渐加快的心跳，这玩意一跳起来就没完，早晨一次晨悸，之后就是一整天的心跳过速，耳鸣、手抖更是常伴左右，他明确地知道自己生病了，可确实无可奈何，本来以为这样的情况休息休息就会好一点，可放假了好几天了，一点都没好过，甚至头昏得更厉害了。

高中一模的成绩出来了，他虽有进步，可和冯陌之间整整差了150分——是一整个主科的分数了，沐颜看着这天埑一般的差距，心中感到绝望，可他再往前看看有没有哪科能提一提，却发现自己好像对哪科都束手无策，要说偏科也是不存在的，沐颜主打一个全方位发展，就各个学科挑简单做，考下来勉强能看，甚至班上排名都挤上前十了，可分差还是巨大。他望着这颗黄桷树，有些无措。

这叶子分层太明显了，自己已经呆习惯了中间不争不抢的位置，要去挣那阳光，有些乏力。冯陌也尝试过给他补课，但其实沐颜不差基础，要提分只能慢慢刷题慢慢补，就是这样，沐颜的脑袋也晕也乱，在学校做作业就焦躁不安，别说在家了。

沐颜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腿脚擡起，又重重落下，在地面砸出响声，他一直爬响声就一直不停——这就是老小区的房子的坏处了，外面有点啥都能听见。沐颜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关上家门，再疲累地摔在沙发上。

要说上学一天累还好说，怎么明明什么都没干还是很累呢？

他轻轻叹气：“唉……”

至少，今天没有再流泪了。

……

这夜的开场安静，中间却隐隐下起雨来，打湿了泛黄的叶片，在沥青路面上聚起小水洼，微微细雨却绵绵不绝，直下到晨曦初起才将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