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2）

如此，吃完了一个很安静的饭，两人都还没习惯对方的新身份，一时都有些沉默。

下午回了教室，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尚清华转过头来问：“你咋了？怎么又一天不来上学。”

沐颜装装的，言简意赅：“睡过了。”

何攸哉在趴着脑袋酝酿睡意，闻言擡头，顶着半个兜帽说：“早知道能这样，不如烂死在被窝里。”

沐颜打个哈欠：“意犹未尽。”

冯陌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打开书本，在原来那页的第一道题反复读着同一句题目。

尚清华仰着脑袋，手又搭在了沐颜桌子上，偏头对他说：“啊对，明天考试。”

沐颜向下瞥了一眼他的爪子，说：“能不能别咬你那个手指头了，咬得都像脚趾头了。”

说着他向后靠：“拿走拿走，不会传染脚气吧。”

沐颜的语气轻松，动作间透着散漫，让人听了更恼火。

尚清华：“……”

他简直气得想把何攸哉摇醒和他吵，这人简直一天不嘲讽就皮痒。

何攸哉根本没睡着，闻言笑了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晃，特意偏过头说：“凑凑的。”

尚清华：“……”忘了这家伙也是根本不会帮他的，反而是个会帮着别人嘲讽他的混蛋。

他淡漠的眼神好似看透了世界所有的苦难，他说：“呵。”

尚清华同志选择一笑而过，当个充气包——生气也憋着，憋着憋着就鼓起来了。

直到晚上放学的时候，他们才说了下午以来的第一句话。

沐颜嘴角上扬偏着头看他：“一起回家吗？新男朋友？”

这时候刚刚过下课的时间，班上有片刻的吵闹，无人能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冯陌闻言擡头，问：“你还有旧的。”

沐颜道：“没有，行了行了，走吧，新的旧的都是你。”

话语间他们已经站起身，话毕沐颜就开始从后面推冯陌。

冯陌今天呆了一晚上，也不怎么动，就呆着。沐颜看着好笑，觉得他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他倒是笑了一晚上，连带着回家路上也一路笑着，好像那上学背炸弹的小女孩。

暖黄的路灯映照在地上画出熟悉的圆，今天的路灯好像格外有温度，顺眼了不少。

夜风吹过树梢，吹来了一只手。

冯陌悄无声息地牵起沐颜的手，紧紧握着，沐颜压不下的嘴角干脆不压了，也牵了回去。

两人无言着，各自感受胸腔里滚烫的心跳的震撼。

虽然沐颜自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勇敢无畏，但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需要聚集很多勇气去追寻真相的胆小鬼，一个不愿意面对过去的胆小鬼，可这件事不需要勇气，因为冯陌替他提前付过了。

勇气这个东西不能共享，但是能在滋养下无限生长。

第二天。

依旧是馄饨的脑瓜——沐颜装着肉的脑子白花花的一片。依旧是还没有亮的天、半起的晨雾，这天空都没睡醒，某些人却要拾掇拾掇上学了，真是天理难容的世界。

他摸索着穿好衣服，起身洗漱，困啊……困着就到学校了。

今天没有固定的早自习，老师放开了让他们自己复习，沐颜翻开语文书开始见兔顾犬。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沐颜打了个哈欠又开始重操旧业——他又画起画来了。

画画这个东西还真是跟着心境来的，他的手感画风随着这段时间的变化，和之前有很大差别了。早自习的时间珍贵，自然不能留给他画完整幅，只是三两笔勾出一个眼睛，它的眼神平淡，线条简单，不是特别有张力的眼睛，只是淡淡地望着，又缓缓垂下了眼，沐颜在它r />

忙里偷闲后，他又拿起课本认真背起书来，答应了冯陌去努力考他的大学，这次月考总要拿点成绩出来。

其实沐颜的成绩也不差，不管学的东西多难，不管小学、初中、高中他都在一个中等偏上的位置，初三的时候小努力了一把挤上了前列，签了合同进的尖子班，没费什么力气。他平时也不听课，大部分考自学，虽说懒，但是在学校的时间有这么长，不学习也难过，看看书打发时间就够他保持名次了。

但要去冯陌想去的大学还远远不够，这是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