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2）

刚躺下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云深请求加您为好友】

沐颜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备注是：你大佬。

好的，大佬。

沐颜点了同意，那边发消息过来。

【云深：成绩不错（点赞）（点赞）幺儿好好学习（玫瑰）学好了大佬奖励你（鼓励）（鼓励）】

【言：好的（OK）谢谢大佬（微笑）（微笑）】

【云深：好好（笑）你是一个好孩子（墨镜）自己知道轻重我就不多说了（比心）】

【言：好的（OK）】

【云深：大佬没什么能帮你的，给你发个红包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微信红包】

【言：谢谢大佬！（微笑）（微笑）】

领了红包，沐颜有些恍然，又想起下午舅母那张脸，他忽然明白过来她和奶奶哪里像了——是皱纹的形状都一样。

或许是经历的事都同样多了，连样貌也随着母亲长了，到底还是同根同源的一家人。

窗外还在下着雨，雨丝“簌簌”地落到楼下的地上，又飘来一些落到窗檐上，被窗户隔绝在外发出“嘀嗒”的声响。

不知听谁说：秋雨是一杯香浓型的酒，沐颜觉得他也喝得有些醉了，他忽然开口道：“冯陌，我一个人了。”

沐颜说得很平静，冯陌却愣了好一会，好像没怎么明白：“什么？”

沐颜敛了敛眉眼：“没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他又翻过身去了。

他突然很想回去奶奶的墓地看一眼，看那棵树长多大了。

沐颜面对着沙发背，无言地想着，下一秒却睁大了眼睛，是真的怔住了。

冯陌说：“你之前向我问过拥抱，应该不讨厌这个。”

“嗯。”沐颜没说话，也没推开他，人脆弱的时候虽说自尊心会想让自己一个人呆着，但还是会暗暗渴望有个人能陪在身边，黑夜便也不觉得孤寂了。

半晌，沐颜内心的羞耻度到达巅峰了，才主动推开了冯陌：“好了好了，做你的作业吧。”

窗外雨声窸窣，渐小、渐远、渐无声。

……

第二天早上一醒，沐颜就踏上了回乡的路途，操良珍的坟在一个很远的山上，因为家里分到的地在山坡上，这趟路途注定仓促，片刻都不能耽误，沐颜穿好衣服、鞋子，立马就踏上了旅途。

他先是去客车站，轻车熟路买了车票，找车、上车，因为以前爷爷单独在老家住了一会，沐颜时不时回去看他，但是老家的房子在半山腰上，他劳累半生伤了腰，爬坡就困难，到最后还是去大佬家里生活了。

汽车顺着公路出城，沐颜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沐裙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因为还有个牵挂他的老人在身边。可沐裙云本来和沐杞就不对付，虽说半生过去了，可那点疙瘩始终存在，不可能像普通姐弟一样亲密，爷爷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又实在牵挂孙子，只好拜托女儿去一趟，又或许……沐颜更想相信前一个猜测，因为也有可能，是老人家身体不好了，来不了。

突然间鼻子有些酸，俩个老人都是以子女为上操劳了一辈子的，只是其中一个死得早，愧疚就多一些，时不时就把另一个给忘了，可也确实操良珍和他待的时间久一些，沐颜无法顾及两边，相信爷爷也知道，要是他来，沐颜可能就不能像敷衍沐杞一样敷衍沐裙云的，到时候依依不舍，可又不能时常见面，徒增伤悲。

思想间，沐颜坐的车驶出了城市，走上了通往故乡的小道。

其实说是故乡，沐颜却不觉得那里是家，因为那个老房子沐颜从来没住过，那个家也早已支离破碎，各住天涯，其实沐颜回陈桂老家要多一些，虽然那边也远一些，但是陈桂挂心家里老人，时常开着车载她回去。

陈桂的心胸其实很广，她父亲不管她，她便在外婆家和婆婆家流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陈桂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又死的早，俩老人对她都有种莫名的亏欠，从而陈桂打小吃百家饭，练就了一身油嘴滑舌的本身，出来做销售可谓是如鱼得水。可又为什么说她心胸宽广呢？因为老人也做过一件“错事”，也是那时候读高中的时候她差了两分，要1000块，婆婆家两个老人都是做木匠的，也是没给，就叫陈桂去外婆家要，然后外婆也没给，所以她就年少出世了。

可就算这样受了天大的委屈，陈桂也还是一两年就想通了，还是该回去的回去，该她赡养的责任都不推脱。

沐颜盯着窗外的景色，鼻子酸得无法，他想妈妈了。

……

到了镇上，他再顺着公路走，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沐颜还算有力气，走到田坎边上，沐颜遍寻不见下去的小道，后来在草根处才看见了，这条路上已是杂草丛生，连路口都不甚清晰了。

他顺着草丛里的路下去，家里的房子在半山坡，他就站在门口观望，望着对面的山上，哪里是奶奶的墓。

沐颜手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转来转去，眼睛眯着看向远方，近视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清了墓碑的一个角，确是如他所料，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将坟都遮了个七七八八了，还好坟修得大气，不然他可能都望不见。

沐颜坐在门口吹了吹山间的风，其实也不是非要来看她，而是想出来走走，吹吹风散散思念，可真到了面前，又不敢去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成什么样？

沐颜转着狗尾巴草，隔着一条沟望了望奶奶的坟，就回去了。

搭上回江城的车，已是十点，到了家里已是十二点半多，歇不了一会就又要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