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2)
以及……最重要的……
刻晴重视富贵先生。
独自前往遁玉陵、事成之后将情报与宝剑意向交付,纵然出于刻晴本人的主观能动性,但刻晴担忧千精假身份涉险希望自己能帮上忙的心思也是真的。
信赖他的、对他极有好感的气运之子。
那价值可不就得上擡了嘛。
孩童的投资是一个长期项目,少时再有天赋的家伙,未必能长大,长大了也未必能成材,这种项目的优势只在于前期成本的低廉,可预见性太差,但像是赞迪克、刻晴这种短期便能让千精看到明显效益的家伙,另当别论。
千精会热烈欢迎的。
他们未来可期,现在也有利可图。
能让他越快回本,也越期待未来的峰值。
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原来在你看来,我才能和璃月小辈相提并论。”赞迪克调侃着千精对刻晴的看重,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责备色彩,却仍然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千精可不觉得赞迪克真心如此认为。
如今他可是自己身边知道最多的家伙,细致到富贵、千精与潘塔罗涅的关系,宽泛到千精与愚人众、璃月七星与仙众的联系,赞迪克都一清二楚,甚至就是亲自经手帮千精去做的那一个。
他当然应该知道赞迪克在千精这里的战略价值是特殊的。
——但或许赞迪克也是意识到了再特殊的人,在千精这里也是棋子。
就像千精并未事前告知,便在秘境里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络器交给了魈一样,一方面可能是笃定赞迪克不会在联络时说些有的没的,另一方面嘛,也代表着魈这位仙人也有全部知情的权利。
只是赞迪克会默不作声将千精的一切尽收眼底,而魈只管分内之事,即使有深入了解千精的机会,但他不想了解,不想接触,眼不见心不烦,主打一个谁都能看得出来的绝对抗拒。
“这么说我可是会难过的,赞迪克,你明知道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挚友有多难,难道不该这么以为吗?你对我的重要性已经成为衡量他者的指标了。”千精假惺惺地微笑,给赞迪克的杯子里倒了水。
他用的是之前给尤苏波夫倒酒的水壶。
但倒的真是水,不是酒。璃月有阴阳壶的精巧机关,同一个水壶里能倒出酒与水,千精之前与尤苏波夫共饮的时候其实也可以用上这种剂量,毕竟至冬的水火对他而言毫无疑问是难熬的烈酒,但辛劳这么久,偶尔放纵大脑麻痹也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休息。
千精也挺想看看身边两人喝醉的样子,可惜赞迪克无论身世背景怎样,如今的生理机制在璃月定义上都是不能饮酒的未成年;魈防他跟防贼一样,就更不可能在千精面前喝醉。
所以千精只能是遗憾且老实地用酒壶倒出了水,在插科打诨中表明自己体贴的态度,他盯着赞迪克的目光可是相当的深情款款:“我上哪里去找一位在知名势力里位高权重、能力出类拔萃还愿意和我携手并肩的挚友呢?”
赞迪克双手把杯子接了过来:“有的,这样的人有两个。”
他微笑着看着显然有了醉态的千精:“只是我是背靠愚人众与富人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另一位嘛……”
他和千精将目光同时落到了战绩可查的璃月夜叉身上。
原本坐着发呆想着对面两人什么时候聊完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的魈:“……”
他擡起头,把刚才滤过耳朵的话重新扒拉出来。
“你我契约已清,休想得寸进尺。”魈猛地从位置上起身,“别仗着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我的底线,我能容忍你和愚人众当面往来,不代表我会以璃月立场卷入你与至冬的——”
“伐难和弥怒不就是吗?”
虚化的墨影在下一秒再度清晰,千精在魈要闪身遁走的前一秒叫住了他,那双狡黠的眼对上了夜叉的视线,莞尔一笑。
“我打赌你不会拒绝与我的下一次交易,感谢魈上仙带来的地脉记忆,我发现了第一个记忆的偏差,那就是水岩夜叉的死亡时间,我分明记得他们理应在魔神战争时期便相残至死,但事实却是他们在璃月立国之后才磨损于业障,而好巧不巧与我关系紧密的遁玉陵又出土了无名魔神见证反目的翠玉之剑,我当然也能说这二者之间毫无联系,但敢问魈上仙,你记忆里这位魔神的死亡时间点位于何时何地?”
魈皱起眉头。
是在帝君成为尘世执政之后与那位——
魈顿住,他擡头与千精对视。
“猜中了,是建国之后才身死的魔神呢,但生活在差不多年代的我,竟然把他的所有相关事迹当成久远传说;而且璃月既已决胜出尘世执政,为何还能有不屈从于帝君的魔神幸存于大战后?”
有点巧哎,正常的发展是,这位魔神死于魔神战争时期,而水岩夜叉葬身于璃月建国至坎瑞亚灭国这段时日之内,可如今他们认知里事实是反过来的。
而且只反了一半。
魈能记得清水岩夜叉的正确死亡时间是近千年,但把那位魔神死亡的时间点也记在了这个阶段。
千精就是全记在了魔神战争阶段。
其实要把那两位夜叉和魔神死亡的混乱割裂看待也行。
但以现在千精整理知会的情报而言,他觉得放在一起比对更好。
毕竟弥怒是岩夜叉,伐难是沉玉谷出身,寻根溯源时都能联想到玉石,自相残杀的背景也恰好能与绿剑的挚友反目匹配。
“说真的,”千精轻笑,“我有点怀疑这才是璃月潜藏的重头戏,看起来有位魔神要借助修正时间线把自己的卷土重来合理化。”
魈要说他危言耸听也行。
因为他做出这个猜想的很大一部分起源,是他自信个人的能力大于运气,他去遁玉陵几次都没发现的宝剑,赞迪克在矿区停留那么久都未曾发现端倪的古董,凭什么落到一个璃月小鬼?
排除掉不可捉摸的气运,他思来想去,对面也只有弱小这一个竞争力。
强大是原罪。若磐岩结绿是重要道具,那自然落在尚且稚嫩的刻晴头上,比落到心怀鬼胎手段通天的千精身上更好。
这也可以说是嫉恨导致的猜忌。
千精不会特意指出这一点,那样平白被小看了笑话,说不定这家伙还会跑去钟离面前嚼舌根,说他心胸狭隘,所以他只是不经意强调了伐难和弥怒,这两位就算是转世也和夜叉一族逃不开关系的他的副官。
“有兴趣一起解密吗,魈上仙?”千精在语气中渗入了轻佻的激将,“还是说鸟宝宝更乐意去找钟离先生做主?真的假的喔,你和他相处的岁月比我更久,更清楚他比起亲自下场参与,更乐意做一位置身事外的见证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