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各奔东西(三)(2/2)
“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刻晴能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现在因为朋友,反而多了害怕的软肋吗?”千精叹了口气,“害怕回不来,害怕孤单,害怕……”
刻晴离开了。
这时候她头也不回的举动又显得冒犯,但刻父显然没有责备自家女儿的意思,他让身侧站着的随身侍从去找刻晴,自己看向千精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无奈:“富贵兄,我说了,你太直白了。”
显然刻父不觉得千精的话有错,所以声音里责备千精弄哭女儿的情绪几乎没有,只是,他仍觉得千精应该采用一种更加委婉、不伤到刻晴的策略。
千精说那就是他的心里话,至少他没有一口气得罪刻晴和武术师傅。因为其实他觉得他真要学习什么剑法枪法的话,他觉得博闻强识的钟离能推荐给他相关人选。甚至亲自教授。
可惜千精确实是没什么武学天分,也没有那个毅力坚持锻炼,他觉得他的黑暗心理学已经够用了。
而在他的一番话之后,刻晴由于过于重情重义而被关系亲疏左右日后的事业这一事情被摆上明面,刻父也是在顿了一秒之后,准备把刻晴带出去的计划提前。
——千精确实是个很会一针见血的人。
在与其相处的过程中,刻父也日益确定千精真的与璃月七星、与总务司关系匪浅。
因为刻父这一脉是有先辈当选过七星的,如今他们家大业大,更少不了和总务司打交道,因而更能了解到千精和总务司人士的一些共同性质。
——底气。
千精的现有身份,富贵,是沉玉谷矿工出身,继承了远房亲属的财产,独自来璃月港打拼;他的行为处事都稍显青涩,可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怯场,更对所有人做到了近乎平等的一视同仁,似乎大局在握,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不是刻父自恋,但大多数对他都诚惶诚恐,即使不卑不亢,也难掩他们对他的尊重;在千精这里就不一样了,刻父是真的觉得千精看他的目光和看路边玩泥巴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区别只在于小朋友可能会把泥巴溅到千精身上,而刻父已经把手头的几个好项目推给了千精做了顺水人情。
因为刻父实在是很难想通千精明面上的身份有什么底气,更难以想通千精如果只有明面上的身份的话,是如何掌握某些技能和发展某些人脉取得某些成就的。
但如果说有总务司给千精兜底就可以理解了。
刻父甚至不觉得千精是线人,而是七星看重的晚辈,如今来璃月港历练来了,奔着下一任七星的职位来了。
他没有证据,也不会在事情的真相完全揭开之前,就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但那些推论确实给刻父造成了一定的思维影响,以至于他和千精交好的时候,毫无意识地透露了一些他本以为千精心知肚明的情报。
一些与总务司与璃月七星有关的情报。
可能有些单独拎出来也算不得什么,但显然对于千精而言,细碎的信息也能被他转化为逆转大局的关键,明确出自总务司和璃月七星的琐碎情报,自然是对他有着不可多得的妙用。
他确实能更方便地将自己官方性质的假身份定死。
谁让刻父从某个角度而言也算是总务司的线人呢?只是不是总务司自行安排布置的眼线,而是具有特定背景天然具备某种信息获取能力的知情人士。
所以,对于总务司而言,特派的便衣侦查和知情人士都属于线人,重点是他们得到了什么情报;他们如何得到情报,不重要,只要他们潜意识里认为他们获得情报的渠道是合理的就可以了。
千精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间接通过刻父这类的知情人士将信息传给了总务司的人员,间接弄清楚总务司内部的情报机制,间接融入了情报机制的一部分;然后,真正把自己假身份的痕迹并入于此。
不过海洋禁区沾有魔神残渣的封印物外流这件事稍显紧急,所以千精也采取了点特殊手段,比如直接把信件放到了天权星文翰的办公桌上。
这行为很突兀。
即使千精很早就开始筹备情报机制的入侵,但总务司要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被他渗透清楚、璃月七星要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被他摸清了情报套路,那璃月发展千年的人治体系就可以全部滚蛋了。
但这也是一次突破的机会。
本身有些小手段就只对下辖部门的成员起作用,对付那种熟悉规则擅长利用规则的人来说,钻小空子试图把他们搅和进去的做法不可取,像是这种堂而皇之把情报放到他们面前,才让他们将信将疑。
何况千精给天权星的情报相当紧急,根本不允许当事人耽搁太多时间去思考。
文翰也如同千精所预想的那样,紧急派人出动调查,在确认真相后第一时间追踪禁区流出的封印物的下落。
病人当街昏迷被发现沾染魔神残渣是前一天的事情,总务司联络七星收缴完所有失物并已委托蓝氏族人二次确认——是第二天南十字出海前的事情。
他们的效率很高。
天权星花费更多时间处理的是追查千精的那封信究竟怎么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桌子上的那件事。
可惜请仙典仪之前,天权星都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那是没有任何预兆只是单纯在合适时间合适地点出现的神明旨意一样。
……当然,一个夸张比喻而已,那封密函不可能是神明书写;天权星和总务司甚至要在神明知道他们的错漏之前,将一切尽可能地弥补。
总务司最近很倒霉。
而神明督查的请仙仪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