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混沌宇宙 【终极修罗场】……（2/2）
而苍曜……他的袖口被斩裂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围观的万界修士全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一个来自下界、气息驳杂的凡人竟能正面硬撼混沌龙神？竟能……斩裂他的神袍？！
苍曜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破碎的衣袖，滔天怒意却化为一种诡异的平静。
“很好。本座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下一秒，足以撕裂混沌的龙威轰然爆发。整座混沌神城都在震颤，无数修士退避。可在那能撕裂天地的攻击面前，深坑中那个单膝跪地、浑身浴血的男人却半步未退。
甚至，他染血的嘴角向上勾起。
那是一个笑。
疯狂、绝望、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解脱。
他的眼中没有铺天盖地的毁灭龙威，没有高高在上的混沌龙神，甚至没有自己的生死。
只有……烟尘后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
————
“够了。”
一道盛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褚羽终于动了。她擡手间，结界粉碎，龙威被生生压回，就连青岳出鞘的剑也不受控制归了鞘。
她径直走到深坑边缘，走到那个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如同血人般的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痛惜、一丝被尘封的悸动，还有……无法理解的困惑。
良久，她开口：“值得吗？”
照野仰头看她，笑得疯狂。
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神玉铺就的地面上绽开一片片血色。
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无尽星河的容颜，用尽全部力气说：“再见到你……就值得。”
“……”
褚羽一时找不到声音。
这个男人抱着她躲避全江湖追杀的时候也是这么固执。那时候，她还是累赘，是拖累，是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笨蛋。而照野，用他染血的刀和伤痕累累的背脊，让她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痛彻心扉的爱……
良久，她轻声道：“我以为你死了……”
照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可他却在笑，笑得像个疯子：“你说过，你不会死。所以，我活着来见你。”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储物石，取出几幅泛黄渗血的画轴塞给她。
那是她画的。
千年了。
他还贴身带着。
褚羽的手指微微颤抖，展开最后一幅。画的是荡秋千的少女和望着她的黑衣刀客。画旁题字被血晕开，但褚羽知道，那里是她当年带着期盼写下的：【岁岁长相见。】
时光的洪流在这一刻轰然倒卷，冲垮了神祇高高在上的心防。
“阿野......”
她唤出这个久违的称呼，
照野浑身一震。这个曾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此刻却像回到初遇时那个青涩少年，连抓她裙角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松开。
这跨越千年的回应，这含情脉脉的对视，这公然在他眼皮底下传递的、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彻底点燃了苍曜暴戾的情绪。
“解、释？！”
褚羽的目光终于从照野身上移开，迎上苍曜那双暴怒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的初恋，满意了？”
褚羽话音落下的刹那，整条街道的温度骤降。
“初、恋？”苍曜咬牙切齿，周身龙炎不受控制地爆燃。
渊的鲛尾鳞片全部炸起，蓝眸深处是冰冷的、带着剧毒的审视。他故意凑近了些，仔细打量浑身是血、煞气滔天的照野，轻柔道：“阿羽的品味……总是令人意外呢。”
照野却对近在咫尺的杀意毫无反应。他固执地攥着那被割裂的裙角。仰头时脖颈青筋暴起：“你说过会再见的……那就不算分开。”
这下，连青岳也不能淡定了，温润的眉眼染上寒意。
不算分开？那他们算什么？
而褚羽也沉默了，一时不知该责怪谁。
是怪星河公司那该死的“任务结束后不得返回”的规定？还是怪当年那些贪婪追杀他们的江湖人？又或许，最该怪的是她自己，一句轻易许下承诺，就换得他人豁出一切去遵守。
“先养伤，好好比赛。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好吗？”说着，她指尖凝聚出一缕混沌神力，缓缓注入照野心口。
照野染血的手指慢慢松开了那片裙角。
褚羽的手轻点在照野胸膛，神力流转间，血肉模糊的伤口开始愈合，却在即将完全恢复时被一只染血的手握住。
照野望着她，哑声说，“留着，这是找到你的凭证。”
这句话让微妙的平衡瞬间被打破，苍曜的龙尾突然横扫而来，却在触及照野前被一道青色屏障挡住。青岳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之间，他淡淡瞥了眼照野，平静道：“他不过一介凡人，在你手下撑不过几招。真想打不如等他比完赛……”
“获得神赐？晋升仙列？就凭他？”
照野突然撑着长刀摇摇晃晃站起，心口的伤在混沌神力滋养下已不再渗血，但眉宇间的死气仍未散去。他直视苍曜，染血的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不需要神赐，杀你，足够了。”
看着这个凡人蝼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死，渊慢悠悠地晃到了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提醒道：“两位可要注意了，你们谁杀了对方都将获得阿羽的恨意哦，不过嘛…….你们要真能解决了对方，倒是一次性帮我解决了两个麻烦。想想，似乎也不错？”
他故意这般说。
“你休想！”苍曜炸了，狂暴的龙炎几乎失控！但那句“阿羽的恨意”却硬生生勒住了他即将爆发的灭世一击。
就在这妒火与杀意僵持不下之际，
街道尽头适时传来大赛官方的通告：【万界试炼即将开启，请所有参赛者前往诸天战场传送阵，逾时者剥夺资格。】
声音回荡，如同冷水浇头。
照野眼中疯狂的战意瞬间收敛，他没有再看那三个因他而濒临失控的神，也没有再看褚羽眼中复杂的情绪，只是拔起刀转身就走。
“等等！”
褚羽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
其余三人同时变色。
“你会死。”她声音很轻，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照野的脚步停住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手腕慢慢抽离，然后，将一颗桂花糖放入她掌心。
“当年你说我们不会死……我信了。现在换你信我。”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至少，远不如她身边那三个男人。
但他会变强。
强到足以站在她面前，强到足以……站在她身边。
褚羽攥紧糖块，看着他决绝走向传送阵的背影失神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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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苍曜简直已经杀意沸腾。
褚羽终于回神，警告他们：“不准动他。”
渊轻声叹息：“阿羽，你动心了。”
青岳的长发无风自动：“从始至终？”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传送阵的方向。
神生漫长，记忆本该随着漫长岁月逐渐淡去，可为什么，关于他的一切却愈发清晰？他教她握刀时胸膛的温度，他为她穿鞋时低垂的眼，他背着她逃命时绷紧的脊背……一幕幕……
这些记忆在离开他后的千年里非但没有褪色，反而在某个角落悄悄生根发芽。
“走吧，先去观赛。”
话落，她沉默地走向混沌城中心。
其余三人思绪翻涌，这一刻，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追问。因为褚羽泛红的眼和攥紧的手，都已说明了一切。
她爱他，从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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