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2/2)
话没说完,许盛言已经坐回来,他立马收声。
几人坐着,谁都没开口,气氛有些生疏,陈聿打趣地主动道:“阿言,这是我表哥,姑妈一家这些年在国外,我哥他平时散漫自由惯了,不常见到,所以没给你提过。”
许盛言大致了解一点,但还是点头:“没事。”
“聿仔,你帮我转告一下宋年希呢,就说我找她。”陈迎单手搭靠仰在沙发上,姿态随意。
陈聿巡视一圈:“这么多人,我去哪找?不是有电话?”
陈迎云淡风轻:“急事,电话听不见。”
陈聿不情不愿地哦了几声,拍了拍人的肩膀:“等阵先,阿言。”
直到见人消失,许盛言才笑吟吟的开口:“陈先生有事直说吧。”
他有时真疑惑陈聿没心眼的脑子,到底怎么在陈家活下来的,本家虽清静,但旁□□些事可是热闹得很。
就比如,眼前这位。
“你这样说,搞得我们很生分。”陈迎放下香槟杯。
许盛言没有深究他的意思,也随他一起放下了酒杯,客套道:“陈先生开心就好。”
陈迎笑而不语。
“你和林家那位公子,是床伴?”
许盛言表情一顿,他实在没想到如此直白的词汇,不加一点修饰,开门见山地吐出,会让人如此难堪,陈迎直爽的性格,让他不免难为情。
他皱眉苦笑:“陈先生,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
虽然,现今说出这两个字,让他感到些许讽刺,甚至底气不足。
陈迎愣了一瞬,似乎意识到误会,抱歉地赔罪:“sorry,我以为……失言了。”
他举起酒杯在空中倾碰,仰头饮尽。
许盛言此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五官精雕细琢,气质优雅,他突然联想到上次线上会议,无意间听见的那点声音,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陈迎行事作风虽漫浪,却给人恰到好处的距离,介于痞气与绅士之间。
他的试探,总是停在一步之外,不会让人感到过分冒犯。
许盛言对有礼貌的人,向来是很客气的:“没事,不重要。”
是真的不太重要了。
反正,他大概率再也没有勇气踏那一步,他与林砚周的关系,或许便止步于此。
“他追的你?”陈迎好奇问,语气却是淡淡的。
许盛言道:“为什么这样问?”
严谨来讲,他并不清楚两人间是谁先主动,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默契相成,仿佛自然而成,谁也没有觉得尴尬,便那样了。
陈迎爽朗地笑起来,直言不讳:“盛言,你这张脸,看起来可不像是会主动追人的类型。”
许盛言不会吝啬旁人对他外表的夸奖,这也是一种肯定,能力,才华,样貌,都是他自己,他不会觉得不尊重。
“外貌偶尔也能成为便捷的通行证,会利用的人,往往事半功倍。”许盛言道,“毕竟很少有人愿意通过现象,先去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陈迎听出了他话中暗指,以为他在点自己,摇头:“盛言,我可从未否认你的能力,大家是选合作伙伴,又不是挑情人。”
“面面俱到,不是你的错。”
许盛言微怔,他有些讶然面前这个男人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他以为陈迎是个纨绔,是个浪子。然而这般散漫的外表下,却藏了一颗如此细腻的心,他脑中隐隐拉起警报。
“抱歉,刚刚让你感到不舒服。”陈迎优越的五官面露歉意,“但我并无恶意,我自己也有,这很正常,好看的男人没人不喜欢。”
许盛言不动声色地礼貌笑,无意间被迫得知了对方的秘密,这让他有些尴尬:“我没想到,你也是……”
陈迎看向他:“没想到我也喜欢男人?”他语气全然是无所谓,丝毫不觉被冒犯:“天生的,只对男人有反应,这没办法。”
他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漾着笑意:“人对美好事物,是有趋向性的。”
许盛言无奈地摇头,被他逗笑,陈迎这人给他的感受很奇怪,你知道他并不似表露出来那般和善,却不会令人反感。
许盛言想,这或许来自于他身上独特的绅士魅力。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盛言,你喜欢他哪点?”陈迎藏不住疑惑。
许盛言没有思考太久,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早已自问自答过千百遍:“他会给我死去的水母,修墓碑。”
回答听得陈迎云里雾里:“什么?”
许盛言轻笑出声:“陈先生不知道,这是我们幼年的事。”
“你和他是竹马?”
“不太算吧,只一起住过几年。”许盛言语气渐弱,“后来念同一所中学,没多久,又分开了。”
“我去华盛顿念书后,彻底断了联系,他毕业那年,飞到纽约来找我。”
“你知道吗,当时是个夏天,纽约那天很热,我下班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他蹲在我家门口,抱了一束花。”
“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