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尾少年的抗拒与橘猫的执着（2/2）

“我没闹！”林小满委屈地说，“我就是觉得何阳变了好多，以前多可爱一小猫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阳打断。

“我说了我要走！”何阳的语气愈发冰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擡脚就要往教室外走去。

“何阳！”林小满急得大喊，眼眶都红了，“你就这么不想面对过去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何阳心里。他的脚步顿住，身体僵在原地。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何阳身上。宋凛心疼地看着何阳，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无声地给予安慰。

片刻后，何阳缓缓摘下口罩，露出那张带着标志性红痣的脸，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是不想面对，只是……那些过去，对我来说，太沉重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痛苦，也有一丝释然。

林小满看着何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伤口，顿时有些愧疚：“对不起，何阳，我……我不是故意的。”

何阳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他重新戴上口罩，在宋凛鼓励的目光下，缓缓走回座位。虽然他依旧保持着疏离的姿态。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阳身上。老班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几分心疼：“小何啊，这十年，苦了你了。”

何阳靠在椅背上，狼尾发型垂落在肩头，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当年离开后，什么工作都做过。在电子厂流水线上，一天要站十几个小时，盯着零件一刻不停地重复动作。”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经常被机器磨得生疼，有时候回到宿舍，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林小满捂着嘴，眼眶泛红：“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何阳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告诉你们又能怎样？那时候觉得，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得走下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后来还送过外卖，下过大雨的晚上，路面积水很深，电动车差点就被淹了。为了按时送到订单，浑身湿透地在雨中狂奔。”

宋凛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满是心疼，他伸手握住何阳的手，无声地给予力量。何阳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最困难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在桥洞下凑合过了几晚。但想着，只要再坚持一下，也许就能看到希望。”

“那后来怎么当上画师的？”陈墨好奇地问道，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何阳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网上看到有人招插画兼职。我就试着把自己以前画的一些作品发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居然看中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从那以后，就慢慢开始接触绘画工作，一边学习一边接单。白天做体力活，晚上就熬夜画画，有时候一画就是通宵。”

老班欣慰地点点头：“小何，你能坚持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何阳看向宋凛，眼神温柔了许多，“但现在想想，那些经历也让我变得更坚强。而且，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情。”他顿了顿，环顾四周，“也很庆幸，还能再见到你们。”

何阳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他垂眸盯着掌心的纹路，口罩边缘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时候攥着一千一百块，是送了三个月外卖攒的。售票窗口亮着‘绒毛城 110元’的红色LED灯，我盯着那排字，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

沈砚周往他手里塞了罐可乐，拉环弹开的气泡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何阳却没喝，只是无意识转着铝罐，看水珠顺着狼尾发型滴落：“我在售票厅坐了整整一夜，想过买张票就冲回去——回孤儿院找老槐树，去校门口堵宋凛……可又怕推开那扇门，发现一切都变了。”

宋凛的指尖悄悄复上他手背，铃铛冷不丁碰在可乐罐上，叮地一声。何阳猛地擡头，撞进对方猫瞳里翻涌的疼惜，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暴雨夜，宋凛也是这样攥着他发抖的手，说“阳阳别怕”。

“后来呢？”林小满抽着鼻子追问，橘猫尾巴蜷成不安的圈。

“后来啊……”何阳轻笑，声音却发颤，“我把钱换成了颜料和画笔。想着，等我画出名堂，再干干净净地回去见你们。”他摸向口罩，指腹擦过右眼尾的痣，那里还留着当年宋凛用棉签涂药水的温度，“结果这一躲，就是十年。”

老班突然拍了拍讲台，震落几片粉笔灰：“现在回来就好！当年小凛天天往孤儿院跑，说‘我家小猫肯定在等我’……”话没说完，何阳已经被宋凛拽进怀里，银渐层少年的铃铛重重撞在他心口，震得十年前藏起的委屈都涌到鼻尖。

林小满举着手机冲过来，镜头里两人交叠的影子旁，可乐罐上的水珠正顺着“重逢”二字缓缓滑落。何阳埋在宋凛颈窝，闷声骂了句“幼稚”，狼尾却悄悄缠上对方手腕——就像十二岁那个攥着热牛奶的夜晚，小猫尾巴偷偷勾住少年衣角的模样。

林小满歪着头，橘猫耳耷拉下来，满脸不解：“那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以前你可最爱笑了，跟在学神后面叽叽喳喳的！”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仿佛在控诉何阳这些年的“变化”。

何阳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因为工作，我总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开朗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见过太多现实的残酷。面对甲方一次又一次的刁难，为了赶工熬无数个通宵，在那些时刻，哪还有心思去笑、去闹？”

他伸手理了理狼尾发型，又接着说：“而且，我做画师这行，需要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创作。有时候为了找灵感，我甚至会把自己关在工作室好几天，不和任何人交流。久而久之，好像就习惯了这样冷漠、疏离的状态。”

宋凛轻轻揽住何阳的肩膀，无声地给予支持。何阳感受到身旁人的温度，微微放松了些，“我也不想这样，但生活推着我往前走，有些改变是不知不觉的。不过……”他看向宋凛，眼神变得柔和，“现在有他在，我想，或许我可以慢慢找回以前的自己。”

何阳偏头看向宋凛，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与调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罩边缘：“你天天这么闲，没去工作？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狼尾发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右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林小满立刻凑过来，橘猫耳兴奋地抖了抖，抢在宋凛开口前大声说道：“宋凛在当老板！超有时间的！”她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你看，他公司可气派了，楼下还有专门的铃兰花圃呢！”

沈砚周在一旁跟着起哄：“何止啊，学神的公司做文创产品，好多设计灵感都来自你！”他挤眉弄眼地看着何阳，“什么黑猫铃铛挂件、狼尾造型的画笔，销量好得不得了。”

何阳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宋凛，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宋凛被他看得耳尖泛红，伸手揉了揉他的狼尾发型，声音带着笑意：“就是做点小生意，主要是方便找你。”他顿了顿，又轻声说：“而且想着，万一你哪天累了，回头就能看见我。”

何阳别过脸去，耳尖也染上了一抹红，嘟囔着：“油嘴滑舌。”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藏在口罩下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林小满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画面

“走走走，去游乐园玩！”林小满两眼放光，橘猫尾巴兴奋地甩来甩去，一把抓住何阳的手腕就往前拽，“摩天轮、过山车、鬼屋，全都玩个遍！”陈墨已经举起相机开始录像，镜头扫过众人跃跃欲试的脸庞，最后定格在何阳微微发僵的侧脸。

何阳下意识往后缩，狼尾发型随着动作轻晃，口罩下闷出一句：“不去。”但宋凛早已看穿他的别扭，揽住他肩膀往前带，腕间铃铛蹭过他后背：“小猫怕鬼屋？我保护你。”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惹得何阳耳尖泛红，挣扎的动作也弱了几分。

沈砚周吹了声口哨，从兜里掏出一叠游乐园通票：“早料到你们要怂！票我都买好了，学神请客！”老班笑着拍了拍何阳的背：“小何啊，就当陪大家重温下小时候逃课去游乐园的刺激？”这句话成功让何阳想起初中时，被宋凛拉着翻墙逃学的画面，喉间溢出一声闷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涌进游乐园。在过山车前，林小满非要和何阳坐一排，兴奋得橘猫耳都立成了天线：“何阳你抓紧我！”可当过山车俯冲而下，尖叫声中却混着何阳难得放松的笑声。宋凛坐在后一排，目光始终紧锁着前方那个随着风扬起狼尾的身影，嘴角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鬼屋门口，何阳又想打退堂鼓，却被宋凛直接拽了进去。黑暗中，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宋凛压低声音：“别怕，跟着铃铛声。”腕间的铃铛在寂静中发出细碎声响，何阳循着声音一点点往前挪，直到撞进一个带着铃兰香的怀抱。出口的灯光亮起时，林小满举着手机大笑：“拍到了！何阳躲在学神怀里的样子！”

晨光熹微，何阳独自走在去工作室的路上。他戴着黑色口罩，狼尾发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右眼尾的红痣若隐若现，一身简约黑色穿搭更衬得身形挺拔，独特的气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与此同时，宋凛正抱歉地看着何阳：“阳阳，公司临时有个紧急会议，我得先过去处理，中午一定赶回来陪你吃饭。”何阳点点头，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伸手理了理宋凛的衣领：“知道了，你去吧，工作别太累。”

另一边，林小满蹦蹦跳跳地拉着宋凛去买早餐，嘴里还念叨着：“学神，今天一定要给何阳买草莓松饼！”而此时的何阳，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几个年轻女孩红着脸围上来，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开口：“帅哥，能加个微信吗？”何阳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从口罩后闷闷传出：“抱歉，不用了。”

可女孩们似乎并不想放弃，继续追问：“就加一个嘛，交个朋友也好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夸赞他的狼尾发型独特，有人惊叹他右眼尾的红痣好看。何阳感觉耳根发烫，心里愈发烦躁，他抿了抿唇，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朝着工作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狼尾在身后晃动得厉害。好不容易回到工作室，何阳松了口气，摘下口罩，靠在门上平复心情。他摸出手机，给宋凛发了条消息：“路上遇到点事，先回工作室了，你忙你的。”发完消息，他看着手机屏幕，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被众人围住的场景，没来由地嘟囔了一句：“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