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高热（1/2）
第75章高热
从袁府回来的晚上, 晏相淇便觉喉咙有些干涸，她心下些许不安，想来应该是回来途中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的缘故。
然而到了半夜, 这不安便彻底得到了证实。
晏相淇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快要着火了一般，浑身上下滚烫不已。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出声喊饮玉的名字。
然而大抵是烧迷糊了, 她忘了自己身处虞家老宅，饮玉并未陪伴在她身侧, 而是去了外面和家中一个老仆睡在一屋。
这屋子里, 除了她之外，便是睡在外间的虞舟渐。
晏相淇声音嘶哑，喉咙肿痛, 几乎发不出声来，叫了几声不见饮玉进来, 她便自己撑着起身，想下床寻一杯水喝。
此时已近后半夜, 留着的烛灯早已燃尽，屋里一片漆黑，晏相淇头昏脑胀，强撑着起来, 手却扑了个空, 半边身子顿时扑下床沿, 连带着床榻边安置的香炉一并翻了去。
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觉得头颅似有千斤重, 怎么也拔不起来。
黑暗中这番动静吵醒了侧卧在外间罗汉床上的虞舟渐, 他攸地睁开眼睛，凝神听了片刻, 确定方才的动静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不由起身下来，走到垂帘边。
“采采？”他轻声唤她。
然而里面一片安静，不闻分毫声响。虞舟渐微微蹙眉，再唤了几声，仍不见回应后，果断地掀开了垂帘，往里望去。
尽管屋内一片漆黑，但他还是看见了伏趴在床沿边的晏相淇，还有地面一片狼藉。
虞舟渐快步走过去，伸手把她扶起来，然而在碰到的那一刻，女子身上不同寻常的热气立马传了过来，虞舟渐蹙眉，伸手碰上她滚烫的额头。
晏相淇无力地靠进他怀里，脑子一片混沌：“……唔？”
“你发烧了？”虞舟渐语气隐有担忧。
她动了动嘴唇，只觉喉咙似刀割般疼痛：“……想喝水。”
虞舟渐把软枕立起来，让她靠在上面，起身点亮屋内烛灯，把桌上的水拿过来。
晏相淇迫不及待地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牛饮，唇边溢出了不少，一路淌到脖颈。
“慢些喝。”虞舟渐伸手擦去她下巴上的水渍。
晏相顾不得这些，一连饮了两大杯，这才喘了一口气，头脑也清明了几分。
她望着虞舟渐，艰难开口：“估计是回来路上受了凉。”
虞舟渐也猜到了，心里生起一股愧疚，他替她把被角掖好，起身道：“我让饮玉过来陪着你，我马上出去寻大夫。”
晏相淇有些担忧：“这儿不方便，若是太远便算了，等天亮再去吧。”
虞舟渐摸了摸她的头，轻柔道：“不碍事，我骑马过去。”
饮玉听到消息很快便过来了，她左右看了又看，语气急切：“小姐怎么突然发起了高热，村子里不方便，这可如何是好啊。”
晏相淇这会儿实在没精气神儿，靠坐在床榻上，勉强安慰她几句：“等姑爷回来便好了，别担心。”
饮玉知道这会儿干着急也没用，出去把帕子在冷水里浸一遍，拧干了拿进来给她覆在额前。
晏相淇强撑了一会儿又迷糊了，她任由饮玉摆弄，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响起了动静，她听见饮玉欣喜道：“姑爷回来了！”
她撑着睁开眼睛，见虞舟渐领着一个花白老人进来，尚还喘着粗气。
饮玉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便退到了一旁。
大夫瞧了瞧她眼睑、舌苔，又给她把了脉，这才走到一旁坐下动笔。
写完药方子，从药箱中配好了药，道：“按这个去煎药给她服下，再用雄黄酒给她擦拭身子，多擦几遍，想必今晚高热便能退下来。”
饮玉忙不叠接过药材出去了。虞舟渐又问了大夫一番细则，大夫道：“方才听闻虞夫人是北方人，我们这儿天气无常，时而烈阳时而暴雨，想必尊夫人是因为水土不服不适应的缘故，这高烧来得突然，恐怕带了点儿毒气，还是要好好休养几日，才能彻底除了病气。”
虞舟渐把大夫的话一一记在心里，感激过后，便让照松用马车送他回去。
屋内一片通明，虞舟渐折返进屋，瞧见晏相淇已经歪在一边睡了过去。他想起大夫方才交代的，犹豫了片刻，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饮玉早已经烧好了火煎药，正用一把蒲扇使劲儿煽风。
虞舟渐把雄黄酒递给她，道：“这儿让我来罢，你去帮采采擦拭身子。”
饮玉顿了顿，点头称是，接过酒便出门了。
回到房门，饮玉将酒掺进水里，用帕子浸透，小心地给晏相淇来回擦了一遍。
“小姐，可觉得好些了？”
晏相淇迷迷糊糊间，见饮玉担忧地望着自己。她原本正发热，浑身又冷又热，现下用酒这么擦拭一遍，一时觉得身上凉爽了不少。
没过多久，虞舟渐端着熬好的药进来，饮玉正坐在塌边，伸手接过：“奴婢来吧。”
虞舟渐没反对，把药碗递给她。
饮玉接过，原本打算吹一吹，却发现这药不冷不烫，温度正好。
这药散发着浓重的苦味，若是一勺勺地喂那才是真折磨人，晏相淇没有多言，伸手把药碗拿过来，捏着鼻子仰头就干了。
饮玉刚接过空了的药碗，正打算把自己备好的蜜饯拿过来给小姐散散味儿，却见虞舟渐已经倒了一杯水放在晏相淇身前：“漱漱口。”
晏相淇依言接过，饮玉便等着。
然而只见姑爷刚接过小姐递过来的漱口杯，另一只手已经摊到小姐面前，声音轻柔：“吃些果脯，就不苦了。”
饮玉动作一顿，擡头看了眼虞舟渐，他正低头看着晏相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
饮玉心里一动，默默收拾好桌上的药碗，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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