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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帝国军校·典礼 团结就是力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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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覆面摘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脸型方正,五官分散,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路人长相。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他覆面示人的话,那么就是那条虫子了。

有的时候,人受了伤,皮肤愈合后疤痕凹凸虬结,形似皮下钻了一条蚯蚓,人们会说,哦,那人脸上伏了一条肉虫。

但是鬼覆面的情况绝对不是这种常见的比喻手法。

他是脸上真有一只虫子——从左太阳xue,蔓延至右脸耳侧。

看形态,是一条细长的蜈蚣,纤而密的百足仿若血管一样密密麻麻,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深色——但是也不至于害怕,因为这条蜈蚣不是趴在人脸上,而是隐身于皮肤下的。

皮肤被它撑起,略微变形,给人一种下一秒就有邪祟破皮而出的错觉。但实际上,它十分安静乖巧,只是偶尔,才会摇头摆尾,发出钻咬血肉的稀碎响动。

这感觉真是奇妙。

图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鬼覆面的脸。

如果乍一看,一定会以为那只是一道普通的、粗而长的疤痕,但是一眨眼,那疤痕便舒展百足,调转方向,鬼覆面的脸皮撑起又落下,然后像是保鲜膜一样紧紧包裹住黏附在肌肉上的蜈蚣,凸显出它细长的身段和灵活的脚。

鬼覆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图安,想象中的恐惧、厌恶、鄙夷或者嘲笑没有一个如期而至。

格老子的,怪人一只。

鬼覆面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双手托起那枚筹码,递给图安。

图安收下了,但是也不离开。

甚至欺身靠近,手臂揽着显示屏边框,微垂下头,问鬼覆面:“诶,这玩意儿是活的?”

鬼覆面:“……”

他眼角略微抽搐了一瞬,那蜈蚣似有感应,百足忙碌起来,缓慢地避开眼部肌肉。

图安眨了下眼。

他好像看到了一条棕褐色的细足从鬼覆面的左眼眼球上一闪而过。

那蜈蚣这会避开了主要五官,停顿在一个完全的姿势上,这样只看局部的话,鬼覆面看上去形容正常,不过是个不茍言笑的、穿一身黑的中年男人。

“好了,筹码给你了,你不能广而告之所有人银行的所在。”

鬼覆面冷冷道,紧接着又戴上了面罩。

“寻找和辨别银行也是考试内容的一部分吗?”

图安追问。

鬼覆面嗤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我已经忘记这场考试的具体内容了,也许这场考试就是为了筛选出一些很会找东西和捡东西的小狗吧。”

图安若有所思,把筹码抛着把玩,然后道:“……哦,在你眼里考生都是狗啊。”

鬼覆面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筹码高高抛起又落下,被他紧紧抓在手心。

图安语气惋惜:“那都是小狗了,乱吠大叫昭告天下某些东西也很正常吧?”

毕竟哪有小狗不喜欢叫的呢?

鬼覆面立马紧张起来,呵斥道:“你不能坏了规矩!这会毁掉这场考试的!”

“规矩是什么?”图安感兴趣地追问,“仔细跟我讲讲,这场考试是怎么考的。”

鬼覆面不语。

图安左看右看,找到一个广播,作势要去按按钮。

鬼覆面大惊:“混账!不准动!”

图安比他更惊讶:“你让我别动就别动?你还真把我当小狗啊?”

说着,就要去够话筒。

鬼覆面没法子了,斜一眼图安,心想他已经拿到了想要的筹码,算作通过考试,跟他透题也不算是作弊——

说起作弊,这场特招考试本身设立的动机就不太光彩,他又何必那么死板。

鬼覆面深吸一口气,道:“特招生的各方面素质都不如普通考生。”

这个开头真好。就差没直接说特招生都是靠家里的废物了。

图安微笑:“继续。”

鬼覆面道:“因此第一个设立这场考试的出题老师认为,这场考试首先要考量的是考生们的合作意识。”

“哦?”

图安有些意外。

“每次考试的时候,我们都会选出一些高年级生混入考生中,他们同样可以获得筹码,因此总是全力以赴,”鬼覆面硬邦邦道,“你应该也猜得到,他们的任务就是对考试的考生造成阻碍。”

图安:“他们做得挺明显了。”

鬼覆面:“本来,我们设想的是,高年级生占领银行,同时也要占领售货机,这样才能既给考生制造阻碍,让你们没有那么容易过关,又确保不会让太多人失去信心,选择退出。”

他继续道:“这时候的最优解,是剩下的考生沆瀣一气,联合起来,驱赶高年级生……”

说着,鬼覆面瞥了一眼图安,突然很生气道:“但是耐不住有时候某些人就是喜欢标新立异、另辟蹊径!”

被暗骂的图安不为所动,只是说:“这算哪门子的最优解?”

筹码就那么多,名额就那么多,考生们各自为营,互相争斗,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挤掉对方、自己被录取,哪里会想得到联合起来?

鬼覆面:“呵呵,你懂什么,团结就是力量,这是本校校训之一,如果报考之前有仔细研读校训,就会意识到这场考试的真正用意。”

图安:“……”

鬼覆面来劲儿了,抓着图安就要给他讲建校之初的故事——

图安被迫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头轻脚重地走出了办公室,和乔利亚以及法布里汇合。

对于筹码翻倍这件事,图安表现得不太意外。

他觉得这个考试本身肯定是不吝啬给考生筹码的——霍尔维斯不是说了吗?学校是有招生的硬性指标的。

而且像是这种没人来过的地方,总是有很多筹码可以找到的,按照概率推算,他觉得在这附近至少能找到三或者四枚筹码。

但是甚至不需要刻意寻找,直接存款就能翻倍,图安也是没有完全预料到。

如此一来,他手上甚至多出了两枚筹码。

图安把这两枚筹码随手送了人——如今,对方也站在开学典礼的队伍里,注意到团的视线,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

图安点头示意。

法布里看过来,道:“说起来真有些意外,这样的人也能够通过考试。”

乔利亚也说:“人不可貌相。”

因为那得到了图安馈赠筹码的人竟然是那个在一开始、因为不满意考试规则,而当着众人面哭闹的小眼镜儿。

这个小眼镜儿虽然哭闹了一番,但是真找起筹码来也很努力,他擅长搜寻,短短一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四枚筹码,把法布里气得跳脚。

图安觉得他挺厉害,索性送他筹码。

小眼镜儿得到筹码之后,也不贪心——筹码在之后的学习生活中也是可以继续使用的,像是一种另类的学分——但是他觉得,学分什么的,之后再去得到就可以了,既然考试只需要五枚,那他就只要五枚就够了。

因此,他在征求图安三个人的同意之后,扔掉了多出来的一枚筹码,打算把他当做下一个找到银行的考生的奖励。

四个人就算是这样认识了。

图安觉得很神奇,这个考试进行三天,他们在第一天顺利过关,剩下两天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住了两天,然后迎来了开学典礼。

参加开学典礼并不是很神奇,让他觉得神奇的是他竟然只花一天时间就交了三个朋友——这几乎是他人生前十九年交到的朋友的数量总和。

难道是自己以前性格真的有问题?

那为什么现在又能交到朋友了?

图安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呢——唱完校歌,开始了特招考试的入学仪式。

相比起普通考生,特招考生的待遇有些敷衍,没有列队欢迎,也没有鲜花礼炮,仅仅是在角落划分了一个区域,由推荐人为他们绶带,就算做入学了。

法布里一看这区别待遇,破口大骂,骂了足足十分钟。

乔利亚则在分析此举在考虑了经济效益层面后所展现出的部分合理性和缺乏远见的地方。

他们的家人就在不远处的推荐人席上,神情激动。

法布里的推荐人是他的姑姑,相比起法布里的高调,他的姑姑倒是低调许多,穿着朴素,妆容淡雅,穿一身简单的军装。

姑姑微微蹙眉,眉眼间有一种难言的忧郁。

法布里悄声对图安道:“她没有想到我能通过考试,那是开心的表情。”

乔利亚的推荐人则是他家里人参军时的旧日战友。

战友叔叔身有残疾,但是体态端正,跟唱校歌的时候神情严肃,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左看右看,看不到图安的推荐人。

法布里问:“你推荐人呢?”

图安努努嘴,示意他看向一旁的宣讲台上的高年级生代表。

代表有两个人,分别是二三年级的级长,两个人都不是生面孔。

二年级的级长竟然是那个特招考试中对图安出言不逊的红发,也是那七人小团体里的领袖。

他捧着宣读书,细长的眼睛随意一瞥,瞧见了人群中的图安,然后用宣读书捂住了脸。

台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特意倾斜宣读书,让站在角落的图安能清晰看到他嘴角的鄙夷。

法布里疑惑:“他是不是面瘫啊?”

不然的话,怎么可以一直保持嘴角抽搐的表情。

三年级的级长则更加眼熟了——对于图安来说。

正是那个帮助他顺利参加考试的杜兰特·李。

他还是那副阳光的好好先生的模样,一上场,台下就爆发出一阵欢呼,看上去人气颇高。

法布里不屑:“切,亚雌一只。”

乔利亚则说:“他的笑容过于完美,真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图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的这两个伙伴敏锐好还是刻薄好。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两个人对杜兰特的低评价,毕竟他自己也对他抱有怀疑。

杜兰特发言的时候看见了图安,笑容满面地冲他眨了眨眼。

好像是在传递一个小暗号似的——

在典礼开始之前,他就找到图安,说很抱歉,他可能没办法为图安授带。

他说得绶带是一种象征着入学的彩色绶带,由推荐人亲自为入学新生佩戴,象征着荣耀的传承。

图安满不在意,说对方尽管忙去好了,不用在意他。

杜兰特却觉得他只是在嘴硬逞强,两个人推锯拉扯半天,杜兰特爆出一句骇人的惊天发言:“到时候我会站得很高,不管你身处何方,我都能找到你。”

图安诧然,心想这人果真不对劲,两个人就见过一面,他就不放过自己了。

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句话落在图安耳朵里就像是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另一种说法。

他略有些不安,此时看到杜兰特对着他眨眼微笑,他回以微笑,却暗中把杜兰特的行为解读为“瞧,你逃不掉的”类似的威胁。

杜兰特到底是什么?他真的叫杜兰特·李吗?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他好久不见得远亲吗?

图安心事重重,下意识地把视线从宣讲台上移开。

而备受尊崇的三年级级长却因为他这个动作慢慢敛了笑容,眸色一沉,把视线落在了手上的宣读文稿上。

不是什么别出心裁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对学校的赞扬歌颂,对新生的欢迎致辞。

这些东西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图安半句没听进去。

等到绶带环节,他觉得夹在法布里和乔利亚中间有些奇怪。

怕影响别人的好心情,他和两个人耳语之后,悄悄离开了人群。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灿烂,微风徐徐,远离毕业典礼之后,人影寂寥,图安不知不觉走到一偏僻处,花树交错成影,色彩浓艳,又被错落有致的假山绿植中和了色彩,咸淡正好。

图安背着手走到一处长椅边,停下了脚步。

日光浓烈,风声过树,花叶相擦轻颤,有落英缤纷。

“出来吧。”

少年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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