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崽崽，疼吗？”
“疼。”江礼低叫，“很疼，妈妈。”
李微末心都碎了。
她陪了他很久，做完检查医生告诉他们，江礼现在主要是头上的伤口比较严重，怕有什么后遗症，其他的地方还算幸运，都是擦伤。
好不容易哄李微末他们走了，江礼点名留下薛习郝，二人独处，江礼冲他伸手指。
江礼：“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薛习郝：“没有生命危险，还在昏迷。”
“啊。”江礼看天花板，“还真倒霉。”
薛习郝哑声：“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不是你的错。”江礼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医生说我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薛习郝自责极了，江礼每次都在他这里受到委屈，江礼没出院，他也不会去，一直守在医院里，易备看过他好几次，也是一脸担忧。
他们这幅表情让江礼哭笑不得，感动的同时又很无奈，现在他的条件这么好，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没几天就能下床走，牵着薛习郝的衣摆在住院那一层转圈。
“你老实说，车祸是不是也是你们弄得？”趁着薛习郝不在，江礼问。
034：[尊敬的宿主，关于剧情内部问题，概不透露。]
江礼：“。”
江礼：“这一撞我都快没命了，我还不能问吗？”
“问什么？”薛习郝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问。
江礼视线落在他身上，看的有点久。
“怎么了吗？头不舒服？”薛习郝扶他去床边坐下。
江礼摇了摇头：“男朋友，想亲嘴。”
薛习郝于是亲他，住院总共没几天，大家都对他百依百顺，来的都是他在乎和在乎他的人，大概这件事情下来，大家都体会到了差点失去的痛苦。
尤其是他爸妈和薛习郝，人看上去跟快疯了没两样。
他能感觉到薛习郝一直很自责，也一直在压抑，他睡着后薛习郝总会起来，手机也总是在震。
这一刻江礼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彻底融入这里了。
就算没有，他只是过剧情一样玩个游戏，那也融合了这个身份，只要是自己，和周边的人相处总能流露情感。
易备的关心，他父母的关心，还有老师同学的关心，薛习郝的自责。
他和薛习郝在一起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父母的阻挠，偏离剧情的惩罚。
这些都是抛却情感外最现实的东西。
现在受到惩罚的是他，江礼突然开始害怕，有一天，惩罚的人换成了别人。
那就是他带给他们的。
现在看来，唯一能让所有人都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
薛习郝虽然贴着他的唇，但不敢用力，只是轻轻蹭着贴着，还在微微颤抖。
江礼的心软成一片，睁开眼看见薛习郝的眼睫果然也在颤。
江礼：“你……”
江礼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薛习郝托着他还包着纱布的头。
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安，见到他，心就莫名定了很多。
江礼吞咽几次。
张了张嘴，“要不然我们……”
他一开口薛习郝侧头堵住他的嘴，稍微用力蹭了几下放开，再擡眼时眼底是说不清的痛苦，既浓重又纠结，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在抖，又像在祈求：“别……别说。”
江礼好像明白了他这几天满眼心事在担心什么。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答应。
陷入这种境地，稍微做个决定就像割了血肉一样。
剧痛。
他怎么那么脑抽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礼又吞咽几次。
望着对方痛苦和哀求的眼神，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分手吧，他肯定不乐意，现在再多也只是他的设想，没有达成现实。
一旦成真了，他们谁都负担不起。
偏偏知道一切的人只有他。
想到这里，江礼心里作恶，突然觉得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承受。
毕竟这种事情，既然一起犯了规，薛习郝怎么样都该有知晓的权利。
他摁着薛习郝的肩膀缓缓说：“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成熟的人……遇到事情也会理智分析，这我知道。”
薛习郝握着他的手腕却固执道：“我现在不想理智，只想你。”
江礼心口被戳了一下，又软又涩：“我知道，我不是说分手的事情。”
听到这两个字，薛习郝整个人脱了一层力。
他握着江礼的手更紧。
“我其实挺自私的。”江礼扯起嘴角，“这件事情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你们都没有关系，但你应该感觉得出来，我……其实不是江礼。”
[警告——警告——请宿主不要擅自透露身份。]
薛习郝看着他，江礼：“我也是江礼，只是不是这个身份，我家庭挺简单的，条件没那么好。”
三言两语说完大概故事，没有理会耳边呼啸的警报声。
“这件事情本来不该和你说，但我感觉不能再这样了。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车祸跟系统有关系，但我的直觉不会错，就算不是，到了高考，我也会走。”
薛习郝指尖颤抖，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格外嘶哑：“怎么告诉我了？”
“因为你不想分手，我也不想分手。”
说来真是晕了头，就谈个恋爱，把自己家底都抛出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不管不顾，但江礼看不得薛习郝被分手时的神情，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我很自私吧，这些不应该是由你承担的。”江礼笑了笑，“说来，我真实的年龄，比你大几岁，理论上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哥。”
薛习郝没回答他，只是用力把他揉进怀里，用这个动作告诉他他的想法。
[警告——警告——]
[介于剧情已经严重偏离，现执行惩罚措施，清除宿主原先的记忆——直至完成任务为止。]
江礼感受熟悉的温度，他费力掀开眼皮。
他……要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原来这才是真的惩罚措施。
我日。
早知道不这么草率了。
万事回不了头，或许从他穿书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会走到这一步。
他做不到违背他们的意愿强行撮合，也做不到只是遵守规则而拒绝求爱。
他注定要负责。
口鼻一阵血腥，还没来得及伤感，他已经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