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人(一)下(1/2)
第七章 情人(一)下
徐暮明2021-06-11
车开到艾佳家附近时,白洁的电话正巧响了起来,她等艾佳下车跟孙建新道别离开后,才把电话接通。
是父亲打来的,问白洁明天休息,是否回家吃饭。
白洁自六岁起,由父亲独自抚养长大,与爸爸的感情极好。虽然缺少母爱,但如大海一般宽广深厚的父爱,却从未让她感受到亲情的缺失。
父亲像公主一样宠她。成年后,白洁收到的第一束花,是父亲送来的。那时父亲告诉她,一定要赶在那群臭小子之前,让她率先收到父亲送来的花。
此后若干年的情人节里,白洁每年都会捧着一束或是几束那个阶段的追求者们送来的鲜花回家。父亲每次都会把它们细心拆包,分装入瓶,然后摇着头,以花论人,告诉白洁,哪束花的主人用了更多的心思在她身上。但总会不忘加上一句,这些花都不如他最初送的那一束好看。
那时,白洁还跟父亲住在老房子里。年轻时的白洁爱玩儿,经常唱 K、泡吧、晚归。父亲担心她的安危,总是在客厅里由一盏小灯伴着,直到看见她进门,才肯回屋去睡。
有时候,听说她只顾着玩儿,没吃晚饭,还会在深夜里亲自下厨,给她做上一碗既清淡又有营养的西红柿鸡蛋面当作夜宵。
父亲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白洁的择偶标准与一般的女孩儿相比,产生了偏移。
她不喜欢同龄的男孩儿,觉得他们既幼稚,又懒惰,还自私;她喜欢成熟的男人,他们体贴、勤奋,懂得包容。
所以,白洁与同龄的丈夫结婚只一年,就因为生活小事,摩擦不断,和无法互相容忍,而协议离婚了。
为了有自己的私生活,白洁没有搬回老房子去住,而是在南三环,买了一套小两居。
虽然此后她又交往了几任男朋友,但都不如意,白洁更加深刻地理解到,原来这世上,再没有哪个男人能像父亲一样,对她一味地骄纵而没有半句怨言。
可是令白洁不理解的是,父亲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母亲当初却偏偏不喜欢呢?
白洁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六岁那年的仲夏夜里。她记得,那一阵子干供销工作的父亲经常出差,而母亲则经常牙痛要去看牙医。
那天晚上,母亲带着白洁又去了家门口那家牙科诊所。她不清楚时间,印象中,只知道周围的店铺都已打佯,漆黑一片。
一进到诊所,消毒水混合着补牙材料的特殊味道,就让原本汗流不止的白洁感觉到瘆人的寒意。
母亲把白洁抱到了走廊尽头的小屋里,安抚她在电扇的吹拂中睡下。可不到半夜,她就被热醒了。
白洁缓缓爬下床,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在通往治疗室的过道上,她听见母亲像是牙疼时才发出的痛苦呻吟。
寻着声音,她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治疗室的门口,却在眼前看到了一幅她那时完全不懂的景象。
母亲赤裸地躺在上方悬着钻牙设备的椅子上,而牙医则脱得溜光,伏在母亲的身上不停地起伏。
后来,白洁把这晚所见,当做奇特的经历讲给了父亲听,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母亲。父亲告诉她,母亲嫌父亲不够好,所以离开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白洁时常会想念母亲,但日子久了,她便将那个整日爱数落父亲的女人渐渐淡忘,而永远留在她记忆里的,则是母亲与牙医一起颤抖的画面。
发觉车子已经驶到自家小区的附近,白洁对电话里的父亲说道:“爸,我快到家了,今天是坐领导的车回来的,得跟领导说两句话,晚点再打给你。”
白洁挂断了电话,孙建新的车子正好也停在了路边。她推门下车,并没有直接朝家走去,而是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一侧,拉开了车门。
白洁一上车,孙建新就对她调笑道:“健身,原来你找的借口是“要去健身”,啧啧,这么辛苦训练你,也该把我这个私教的课时费结一下了吧?”
白洁不予理会,反倒是学着孙建新刚才的样子说道:“小白,那你呢?怎么也没跟他们一块儿去唱 k 呢?”
她看见孙建新依旧笑着,便用力白了他一眼,冷讽道:“演技不错啊!明知故问,我还能为什么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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