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4章 真相（2/2）

“如果我可以。”

“哪怕他已经被另一个人取代。”

“不，他还在那里。”

“那只是你的想象罢了……抱歉，这么说或许会伤你的心，可即便他还保留十一岁以前的记忆，身为皇子在宫中生活了十三年，任何人都是会变的。”

“我能感觉得到，他还在那里。”昆岚重复道，表情看上去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否则我不会任他偷袭，更不会差点听信他的谎言……我是个不喜欢谈条件的人，但因为是他，我动摇了，那一刻我真的考虑过，接受恩赐留在这里会怎样。”

“那或许不是谎言，他是真的想要留你在身边，要知道，腺体是他能够承诺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真是可笑啊！我就差把软肋剖开给他看，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现实的残酷。”

女皇望着眼前近乎惨笑的面孔，不太能够理解对方所描述的这种情感，可是她想，她对小风并非昆岚口中说的那么冷漠和无情。

每当月见雪精神衰弱的时候她的心也会痛，她知道那不是他的身体，病痛来自于另一个人。

那都是姐姐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为了救一个人而抹杀另一个人的存在？

“皇妃诞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叫闻风，一个叫见雪，并不是因为他们降生在风雪之夜，而是取自于我们两个的名字……”

“陵风……陵雪？”

“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对皇室和教会失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只有彼此。后来有了孩子，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闻风，带着他们和我一起回家。”

昆岚听见“回家”两个字，一瞬间感到有些陌生，他从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尽管无数次信誓旦旦地告诉小风他们“有家”。

“您怎么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样子？”

“从小我们就听父亲谈起那里，谈起我们的族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记住了月长琼这个名字。父亲告诉我，他在皇室最艰难的时候力排众议，支持国王实施改革建立了新政府，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和姐姐，自打有记忆起没有一刻不想回到故乡，可教会沉溺于危险的基因实验，国王对所谓的‘完美人类’计划深信不疑……”

“所谓的‘完美人类’计划，就是让改造成功的蓝瞳互相配对繁殖，筛选掉遗传失败的原始基因，只留下能够用信息素操控和制约的‘优质基因’，是吗？”

“你说的没错，由于实验的原料来自于原始基因，因此教会没有对黑瞳斩尽杀绝，而是杜撰出关于血统的谎言，一边利用他们，一边制约他们。”

“这就是为什么国王不顾皇妃恳求下令处死自己的亲骨肉的原因，一旦被人知道身为皇室的他诞下黑瞳之子，那么关于血统的谎言就将不攻自破。”

“谎言说久了，自己也会相信，他无法接受最接近‘完美人类’的自己诞下一个腺体残缺的孩子。可事实上，月见雪之所以拥有如此高纯度的信息素很可能是胚胎发育失衡的结果，他夺走了弟弟的那部分‘血统’，同时也承受了所有基因改造的副作用，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十多岁时身体就开始衰败的原因。”

昆岚静静地听着。女皇所言和安马对他说的话两相照应，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种种少年时代就有的疑惑都得到了答案。

“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陛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假如现在发动政变我们有几成胜算？”

女皇目光一凛，意识到岛外的进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迅速，事态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革命难免流血，但我有十足的把握策反教会的军队，把冲突降至最小，眼下我最为担忧是如何让皇子接受这一切。”

“皇子若有危险我定会护他周全，但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如何能够策反教会的军队？”

“这个么……只要设法让士兵们看见阿祖沙的真容，教会的权威自然就会瓦解。”

“……什么意思？”

“你两次接受召见，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众生敬仰的尊贵的主教大人为何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您是说阿祖沙他……”昆岚突然间想到什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几十年来教会亲自操控并推行实验，自然也知道基因改造的风险，在真正的‘完美人类’诞生之前决不会冒险接受手术。可笑的是国君听信他们的谎言，甘愿成为实验品和操控权利的工具，被改造的基因代代延续下去，大部分人从出生起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曾问过仁西为什么身为贵族却支持革命党，她没有回答我，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所以，当士兵们看到自己一直以来所追随的“神圣之主的使者”其实拥有黑色的眼睛，你说他们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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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我来赔罪了_(:з」∠)_昨晚亲戚家带着小孩在家里通宵，实在写不了一点，今天补上，后面两章都是皇子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