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劲爆的消息（2/2）

不出片刻，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一如既往的浮夸语调，是昆岚在不断逗那两名接送的守卫说话——当然，结果约等于自言自语。

月见雪走到窗边，边喝茶边远远看着那抹红色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换做平时他定不能容忍寝宫内的早晨如此喧哗，今天不知怎么的心情格外平静，兴许是久违地睡了个好觉的缘故，多日来淤积在心口的燥气消散了。

空气里残留的香味提醒他这一切都归因于那个无礼的容器，否则他不可能如此安稳地睡到自然清醒，也无法在这个时间悠闲地站在窗前喝一杯茶。

如此功劳，确实应该给他一些奖赏。

奖什么好呢？留在这里做一枚熏香，直到他彻底不受梦魔的困扰？

该念头仅仅是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并未当真。昆岚就算留在这里也不可能乖乖当一枚安静的熏香，皇子也没有从军队里带走一个容器的权利。更加重要的是，中途退伍对容器来说并非奖赏而是惩罚，因为只有完成任务获得功勋才能够光荣退役，获得健全的腺体和新的身份。

那人如果拥有信息素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想象不出。

一个猖狂下流又无礼的oga，长了张富有攻击性的艳丽的脸，尽管被替换了大部分记忆，但行为举止与清洗前那个危险的死刑犯无异。

连对皇室基本的尊敬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身为oga该有的温顺和体贴。这样一个棘手的家伙要是留在身边，光是看管和教训怕就要花费很大精力。

“留在这里……”

月见雪愣了一下，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起竟生出了和对方长久相处的念头，甚至想到了退役以后。

可那所谓的“以后”不过是个假设，是众人精心描绘出来的动听的谎言。教会不会允许岛外的消息流传到除了军队以外的地方，腺体移植这种精贵的技术也不会用在区区容器身上，注定没有一个士兵在退役后能够活着离开皇城。

因此当昆岚完成任务，知道足够多的秘密之后，也会和过去无数个容器一样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他也将再次失去那个味道。

——再次。

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半凉的茶水洒下来沾湿了裤腿。

月见雪蹙起眉尖，不明白这个早晨是怎么了，明明精神很好，脑子里却总是闪过一些没缘由的念头。

仆人拿着手巾上前擦拭茶渍，他后退两步弯腰坐下，这时太阳光透过窗帘打进来。

远处隐约响起士兵晨练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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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岚在大多数人起床前回到军营，值班士兵见他是被宫中守卫送回来的，尽管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到宿舍的时候亚曼已经醒了，从床上坐起来不怀好意地打量他。

“现在才回来，我猜殿下对你很满意？”

“……”

“辛苦了，啧啧！”

“……”

“什么时候给你升个下士？”

昆岚置若罔闻地在自己铺上躺下，本来想趁还没响号的功夫再小寐片刻，闭上眼睛却发现这会儿精神好得很，是想歇也歇不下了。

说起来昨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明明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却意外的睡得很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对于他这种长时间处于警戒状态的人来说，在陌生环境中熟睡意味着卸下防备。

——难道他真的偷摸给我喂了安眠药？

另一边亚曼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见对方不作反驳以为是戳中了痛处，伸长脖子说得更加来劲了。

昆岚听不得他聒噪，但一时又想不出让他闭嘴的办法——老实说单是睡了一晚对方铁定不会相信，但相不相信他本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沉默片刻他故意斜眼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后者闻言一愣：“怎么？”

“不想死的话你大可以当着长官们的面发表高论，我想他们难得碰见如此热衷于传殿下闲话的人，一定会格外关照你的。”

“你少他妈给我扣帽子，我可没传殿下的闲话。”

“那你认为是谁对我这个男妓很满意呢？”

“……”

晨练的集合号响起，昆岚没给亚曼继续嘴碎的机会，翻身下床就从他面前掠了过去。

而后者经过此番“敲打”不由疑惑起来，心想皇子夜里“召幸”昆岚这事难不成是秘密？那他岂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人是从我面前被带走的，不想看也得看啊！再说我俩天天一个屋，旁边少了个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亚曼刚抓到昆岚靠开后门晋升上等兵的证据，本来想好好讥讽他一番，被这么一吓就不敢乱说了。

可如此“劲爆”的消息，不往外说就失去了知道的意义，尤其没有办法彰显他亚曼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

就这样煎熬地度过了训练，他一整天都在“该不该知道”、“能不能说”、“说了之后会怎样”之间颠来倒去，憋得脑瓜子发痛，直到晚上吃饱了饭洗完澡才舒坦些，不想刚回宿舍，又看见昨日那两名守卫领着昆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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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