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福日（2/2）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教官都不能立即把两人分开，这时一名高个子军官拨开人群走到近前，厉声道：“这是在干什么！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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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岚被带离训练场关了禁闭。

新兵训令里有明文规定“不得因私怨辱骂同期”，严禁任何霸凌行为，因此他不带怕的，问起来就是亚曼先带头辱骂他，嫌他出身“不光彩”。

“入营式上怎么说的来着？无论从前干什么，犯过什么罪，进来就当死过一回重新活，神圣之主都没嫌我，他凭什么骂我？抢劫的又能比卖肉的高贵到哪里去呢？”

“……”

“我今天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骑到我头上来，你们难道要纵容这种欺负弱者破坏团结的行为吗？”

“……”

“够了，我才是受害者，比起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你们应该去教训教训那个违反军纪的家伙。”

“但是，预备兵……你刚才擅自开枪，故意伤人也是违反军纪。”

负责记录的士兵是临时被抓来当差，由于预备营里鲜少有违反军纪的情况发生，因此也没有讯话的经验，面对咄咄逼人的“犯人”竟在气势上低了一头。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难道要等他真的对我做出可怕的事情才能反击吗？”

昆岚单手托腮凑近了对方，额前的长发垂下来挡住眼睛，轻轻一晃又撇开了。

“或许我可以申请换组，我不能想象跟那样粗俗又无礼的人一起训练，他对我很不友好。”

士兵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坐直了往后退开些许：“这个，等你挨完处分再说……”

“我是在考虑把你们调换分组，以免下次你直接打碎他的蛋。”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昆岚擡头一看，见是半个钟头前下令关押他和亚曼的那名高级军官。据说对方是预备营里唯一的校级军官，名叫柏松，也是负责看管预备兵的总领班。

柏少校长了张不太好惹的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高耸的眉骨使他看上去随时都在发怒。

“相比亚曼我觉得你对部队的危害更大一点，如果一直这么暴躁和不肯吃亏的话。”

在到这儿来之前他事先去机要室看了昆岚的档案——真实档案，包括在外八区的“光辉”事迹以及被起诉至中央法庭的原因，看完之后只想到四个字，“野性难改”。

像这样的刺儿头，在没有被清洗的情况下是万万不可能被这里任何一个人驯服的，他清楚地知道。即便清洗过，再干净的容器也会保留部分本能和原生的习性。

看来这届新兵注定不会风平浪静地“毕业”。

昆岚看出眼前之人算是在预备营里说得上话的，但并不打算因此对他恭敬几分：“长官，您说的吃亏是指被人指着鼻子骂婊子吗？”

“关于这点我已经教训过他，警告他以后不准再犯。 ”

“我不认为警告对他那样的人有用，不过……既然长官您这么说，以后我可就仰仗您替我做主了？”

“我不需要替任何人做主，只要你们每个人都守规矩，大家就能相安无事。”

柏松面不改色地直视了昆岚，似乎对他话里有话的尖刻态度不甚在意。

“你运气不错，今天是安福日，准备好提前解除禁闭吧。”

“安福日？什么意思？”

“仁慈的神圣之主为子民带来平安和福音的日子。每两个月的这个时候皇子殿下会来营里慰问，关心预备兵们的健康状况和训练成果，当然，还有违反军规和影响军队和谐的行为。”

“皇子殿下……”

“未来的君主，神圣之主的使者，也是免除你死罪的人。”

在被篡改的记忆里，每个死刑犯都会在行刑前夜被皇子召见，免除死罪，得到新的身份和将功抵罪的机会——和真实记忆大致吻合，只覆盖了誓约内容和清洗的步骤，因此昆岚知道柏松说的是谁。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次浮现在眼前。

在实验仓外西仁称呼面具男为“殿下”，他早知对方身份尊贵，却没料到那人竟是当今女皇唯一的侄子，皇位继承人，贵族中的贵族。

柏松见昆岚神色微变，以为对方当真是在考虑赦免之事，语气不由得缓和几分。

“关于你和亚曼的所作所为我会跟殿下解释，按照我说的老实认错，收起你的伶牙俐齿，殿下会宽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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