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1/2）
结婚
一年多没见俞田生，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嗓门压低了。出了俞寨村，离了县城，他就是个没文化的小老头，不是什么俞老爷。
可一进了包间，身边都是熟人，他又立刻还原本色，摆起脸吐槽起宋洋的亲家这不好，那不好……
“我的狗呢？”见没人搭理他，俞田生话锋一转到俞皓身上，“该不会给你养死了吧。”
俞皓面无表情夹了块虾饺，“死了也不关你的事，现在是我的狗。”
“养不了就还给我！”
“你不是有条狗了吗？”俞皓不耐烦道。
“那条母的。”俞田生悻悻道，“没有公的好养。”
俞皓懒得再搭理他，又夹了块凤爪到碗里。
“母的不就可以给你再生狗崽咯。”宋滢插话进来，“想要什么狗都有。”
俞田生抿了口茶，又叹道：“生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狗。”
宋家两姐弟不约而同地看向俞皓。
俞皓没什么表情，吃完凤爪便说：“我等下回学校。”
“哦。”宋洋赶紧接话，“衣服记得拿，明早在酒店等你们。”
“嗯，我自己点份蛋挞打包。”俞皓说完起身走出去。
在找服务员下单的时候，宋滢跟着走出来，拿过俞皓手上的菜单说：“我来吧。”
“谢谢姐。”俞皓轻声说。
“你现在跟靓仔住一起啊？”宋滢问。
“嗯。”
“他怎么不来吃饭？”宋滢又问。
“项目组……他要帮教授工作，今天忙走不开。”俞皓说。
“你俩以后打算就在这边发展了？”
“看他吧。”俞皓跟在宋滢身后，“我去哪都行，反正不打算回去了。”
“好。”宋滢没再多问，伸手招呼个服务员下单，不止蛋挞，还额外点了好几样，让俞皓拿回去和温绵川吃。
“阿爷你就放心吧。”往回走时宋滢说，“有我和宋洋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我知道。”
吃完饭，俞皓进地铁前给温绵川发了消息，说在回家路上，还拍了打包的宵夜。
对面很快回复个点赞表情包。
等俞皓走出站口，温绵川正坐在电瓶车上喊他。
“数据你交付了？”俞皓接过头盔问。
“没呢。”温绵川说，“心急想吃宵夜，所以来接你。”
俞皓把衣服和宵夜放在后备箱，跨上了后座。
平时都是他开车，现在坐在后面搂着温绵川，让他想起第一次被载的场景。那时候他还闹别扭，纠结温绵川是不是专程来给他过生日，现在想想都觉得幼稚得可笑。
他低头去嗅了嗅温绵川脖子，还是那股干干净净的味道。
“痒！”温绵川缩了缩脖子，车头差点没把稳。
“在家怎么不说痒？”俞皓笑道。
“不一样。”温绵川慢悠悠地说，“在家干的事，在外面不能干。”
俞皓想起他们吵架那次，在狭窄的巷子里对人上下其手，羞愧感跟随着热风拂面而来，让他往前俯身，更加搂紧温绵川的腰。
幸好不到半个月就和好了，他还是能和温绵川一起去当伴郎。
宋洋的酒席摆在省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这些年他把俞寨村盘活了，村民的腰包鼓了，他的腰包也鼓了，早不是当年那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年轻村官了。
黄沛沛父母也对宋洋很满意，唯独俞田生心里不痛快，总觉得宋洋出手太大方，该让女方家里多出点。
温绵川听完轻笑一声：“你爷爷还有跟你要咩咩吗？”
“嗯。”俞皓头也不擡，“别理他。”
温绵川抱着咩咩在俞皓身边坐下：“我喊了农邵明天帮忙喂咩咩，毕竟一早就得过去酒店。”他抚摸咩咩的脑袋，小家伙舒服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俞皓学着往温绵川肩颈蹭了蹭。
“明天估计很多中大的校友来。”温绵川继续说，“你真不怕吗？万一你爷爷听到什么……”
“知道就知道了。”俞皓沿着温绵川脖子往上亲，“气死他更好。”
温绵川拍了下他大腿，“说什么胡话？”
“我说真的。”
“真的也……”温绵川被他亲得分神，“也不能在宋大哥酒席死啊。”
俞皓笑了，搂着他肩膀把他压在沙发上。
隔天清早，他们出发去酒店准备去接亲。按老规矩，新郎该把新娘接回自己家，但俞寨村离省城太远，两百多公里颠簸下来，喜气都得抖落大半，索性改成了酒店婚房。
宋洋原想让俞皓当主伴郎，可这他还是个学生，没车也没驾照，最后只好换了宋洋另一个兄弟顶上。
忙活了一上午，俞皓脸上堆砌的假笑，到午饭时终于挂不住了。他是第一次参加婚宴酒席，之前宋滢结婚刚好遇上俞皓父母过世，最后酒席就没摆成。
所以这次宋洋结婚，宋滢夫妻俩前前后后张罗了不少，不过最后主婚人的位置还是让给了俞田生。
今天俞田生倒是收住了烂脾气，坐在俞皓旁边吃饭都和和气气的，全然不见昨日包间里尖酸刻薄样。
“什么时候到你亲孙结婚呀？”女方家人随口问了句。
“快了快了！”俞田生笑得眼睛眯成缝，“明年一毕业，就可以结婚讨老婆咯！亲家你有没有女朋友介绍哇？”
“我不结婚。”俞皓接得很快，“本科毕业我还要读研，读博，不用给我介绍。”
温绵川坐旁边，轻轻用胳膊碰他。
“读读读！”俞田生克制住暴脾气，“就知道读书，读那么多书有时间找老婆吗？”
“有。”俞皓悄悄在餐桌底下摸温绵川大腿，“反正我的事你不用管，少说话多吃饭，别丢宋洋的脸。”
因为最后那句话，他硬生生把火憋回去，冲亲家干笑两声，“他脾气臭，别管他。”
“读书是好事。”亲家打圆场，“现在很多高材生读书的时候就结婚了，夫妻双方也都是高材生，还是校友那种。”
俞田生没听明白就跟着点头，朝俞皓擡了擡下巴说：“听到没。”
没等俞皓开口，温绵川一把揽住他肩膀，很亲密却又看不出暧昧，笑盈盈地说：“俞爷爷，今天主角是宋大哥和沛沛，你就放过阿皓吧。他在学校有我照顾，用不着担心。”然后不着痕迹地揉了揉俞皓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默契的示爱。
尽管和温绵川有过不少肢体接触，但这两下轻揉还是让俞皓浑身燥热起来。
等吃完午饭，俞皓趁温绵川去跟中大校友拍照的功夫，溜到前台要了间最便宜的单人房。拿到房卡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去，静静坐在一旁等温绵川。
八月省城的暑气未消，温绵川和人在户外拍完照回来，晒得脸有些发红。
“喝点水。”俞皓给他递过去矿泉水，“还拍吗？”
“不拍了。”温绵川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沛沛说要去补妆了，天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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