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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渊源 我现在就杀了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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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属下不知。殿下寅时就独自出门了,没交代去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殿下临走时只吩咐,让大人安心在驿馆养伤。”

谢晗胸口突然一阵发闷。

他想起昨夜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李松脸上那道血痕……那人怕是当真被他气走了。这个念头让他喉头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谢大人脸色不好,可要请大夫?”高彦皱眉问道。

谢晗摇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路过庭院时,他看到那株李松常倚着看书的海棠树已然盛放。

回到房中,谢晗盯着铜盆里晃动的清水发呆。水面映出他憔悴的脸,和手腕处已经淡去的金纹。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他却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白阳会的细作?谢家子弟?还是……李松口中那个会为沈辞绣帕子的痴情人?

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谢晗心头一跳,几乎是冲到窗前。却只见几个驿卒牵着马匹经过,哪有什么李松的身影。

谢晗独自坐在床沿,窗外旭日东升,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孟叶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四下张望,见高彦不在近前,立即压低声音道:“出事了。”

谢晗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拢青……”孟叶喘着粗气,脸色发白,“我们在官道上遇袭,拢青被人劫走了。”

谢晗的第一反应竟是看向门外,李松昨夜离开时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若李松真要对拢青不利,何须等到出城?昨夜就能将人扣下。

“对方什么来路?”谢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孟叶摇头:“都是生面孔,但……”他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人用的剑法,很像白阳会的路数。”

“白阳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明明昨日才从李松口中得知自己与沈辞的过往,今日就要直面这个曾经的爱人派来的杀手。命运仿佛在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先别声张。”谢晗低声道,“既然对方大费周章劫人,必有所图。我们……”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窗而入,“铮”的一声钉在柱子上。箭尾犹自颤动,箭簇上穿着一封被刺穿的信笺。

谢晗取下信笺,熟悉的字迹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沈辞。

纸上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今日午时,知滋楼。独来。否则拢青性命不保。

天色渐明,谢晗将信笺递给孟叶:“若我今日子时未归,将此信交给顾晖的人。”他系紧腰间佩剑,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必告诉其他人。”

孟叶急道:“太危险了!沈辞他……”

“他想要的是我。”谢晗望向窗外渐渐明亮的朝霞,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一直都是。”

……

谢晗进了酒楼雅间,一推门,便见到了沈辞。

许久不见,沈辞仍旧是一副风流美貌的模样,他挑着一双含情眼看着谢晗,端地是一副深情模样,仿佛完全忘了他刚刚才劫走了谢晗的人。

“小心肝,可算把你盼来了。”沈辞起身相迎,广袖带起一阵花香,“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

“人在哪?”谢晗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袖中匕首已滑至掌心。

沈辞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反倒亲自斟了杯酒推过去:“急什么?这可是你最爱喝的梨花白,我特意……”

杯盏被谢晗一掌扫落,雅间霎时静得可怕,只剩酒液滴滴答答落地的声响。

“啧,跟了李松几年,脾气倒是见长。”沈辞忽然欺身上前,“当年在藏书阁,你可是连我喂的鸩酒都肯喝。”

谢晗猛地扣住他手腕,却见沈辞忽然变脸似地敛了笑意:“三个时辰后,城郊翊宝楼,北部落使臣将与你家殿下把酒言欢。”他凑到谢晗耳边轻声道,“你猜他们会谈什么?里应外合?还是……弑君篡位?”

“荒唐!”谢晗手中匕首已抵上沈辞心口,“你以为这种拙劣的挑拨……”

“挑拨?”沈辞笑了笑,“成璧,你不远万里找来拢青,不就是一直想知道李松的真实身份吗?”

谢晗收了匕首:“怎么?你也想告诉我,李松是北戎北部的奸细。”

“你不相信?”沈辞略有一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沈辞的态度,仿佛这个秘密已经人尽皆知,只有谢晗还不愿意接受现实。

“不信?那就亲眼去看看。”沈辞轻笑,“趁着天色未晚,正好赶得上一场好戏。”

谢晗冷眼看着他唤来手下,吩咐手下准备两匹马。

“城西钟楼,现在去还来得及。”沈辞倚在窗边,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怎么?堂堂谢大人,连亲眼求证的胆量都没有了?”

谢晗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扣住沈辞的手腕:“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哪敢啊。”沈辞顺势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谢晗耳际,“不过,你确定要这样拉着我去?让李松看见他的心上人牵着旧情人……”

谢晗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时衣袂翻卷起一阵凉风。

沈辞在身后低笑,那笑声像毒蛇般钻进谢晗耳中。

下马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渐暗的街巷。

谢晗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那幢倾斜的钟楼出现在视野里。斑驳的砖墙爬满枯藤,最高处的雕花窗棂缺了几根木条,像张残缺的嘴。

“小心台阶。”沈辞不知何时已与他并肩,手指虚扶在他腰后,“这些木头都朽了……”

谢晗侧身避开他的触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向上攀爬。

每上一层,血腥味就浓一分,不知是记忆中的气味,还是这破楼里真有死老鼠。

登上顶层时,最后一缕天光正从破损的穹顶漏下来。

沈辞无声地指了指对面茶楼的雕花窗户,透过薄纱,能看见两个对坐的人影。

谢晗的呼吸突然凝滞。那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挺直的脊背,随意束起的长发,还有扶在案几上那修长的手指,是李松无疑。

“看清楚了。”沈辞按住谢晗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雅间内,李松背窗而坐,北戎使者哈曼正将一个青瓷小瓶推到他面前。

见此情形,谢晗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火气。

前日矿工被俘时,他曾要求李松动用与北戎北部落的关系救人,那人却只是沉默地摇头。

如今看来,哪是什么无能为力,分明是见不得光的交易不便示人!

夜风卷着沙砾刮过脸颊,远处哈曼又起身,对李松行了北戎最尊贵的抚胸礼。那恭敬的姿态,哪里像对待敌国皇子,分明是在拜见自家主子。

“瞧见了吗?你那殿下若真是清白的,为何要瞒着你与北戎北部落往来?”

对面,哈曼又拿起瓶子说了几句。

这边,沈辞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猜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控制人心的蛊虫?还是……”

话音未落,对面的哈曼突然起身行礼。李松将瓷瓶收入袖中,竟也跟着站了起来。

“现在你总该……”沈辞话未说完,谢晗已纵身跃出窗外。

“回来!”沈辞的惊呼被风吹散。谢晗踏着飞檐疾驰,却在即将接近茶楼时被一道白绫缠住腰际。沈辞从后方将他拽回暗处,两人重重摔在瓦片上。

“你疯了?”沈辞死死压住他,“现在冲出去,除了打草惊蛇还能有什么结果?”

谢晗挣扎着要起身,却见对面雅间的门突然打开。

李松站在门口,似乎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竟转身往楼梯走去。哈曼及手下紧随其后。

待二人出了酒楼,各走各的,沈辞才松开白绫。

“跟上去。”沈辞放开谢晗,眼中闪着诡谲的光,“这次,我要你亲眼看看,你的好殿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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