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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弃子 何必折辱臣的真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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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刚截获的信,是夏国太子送给萧景明的!”

顾承恩挑眉,接过信拆开,扫了几眼,脸色骤然阴沉。他猛地将信拍在桌上,冷笑一声:“好一个李松!竟敢如此羞辱我!”

三人听顾承恩的手下念道:“顾承恩不过蝼蚁,杀之无趣,留他多活几日,看他如何挣扎。”

李松不是要杀顾承恩吗?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而且这封信发出的时间,明显是在萧景明被捕后。

三人疑惑间,顾承恩一把揪住萧景明的衣领,眼中怒火翻涌:“看来你的主子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萧景明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殿下行事,自有道理。”

“好一只忠心的狗!”顾承恩怒极反笑,“既然李松不在乎你,那我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他拿起刑架上一把匕首,猛地刺入萧景明心口!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萧景明身体一僵,随即缓缓垂下头,再无声息。

谢晗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扣住窗棂,指节泛白。

孟叶和江齐脸色大变。

孟叶遗憾道:“他娘的,明明差一点就能把人救了,这封信来得真不是时候。”

江齐低声道:“缇帅,萧敛事已死,我们……该撤了。”

谢晗没动,目光死死盯着顾承恩。

江齐急道:“谢老弟,我们只有三人,敌众我寡,硬拼只会白白送命!”

谢晗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顾承恩杀了我们的人,他需得付出代价。”

孟叶一惊:“缇帅!您要做什么?”

“给萧景明报仇。”

……

几天之后,谢晗终于找到机会,光明正大的接近大息国使者。

此次大息国使者前来夏国,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会晤夏国商人,走私盐铁。顾承恩摆了一场宴会,邀请商贾,扩展自己的关系网。

暮色沉沉,驿馆内灯火通明。

丝竹声混着觥筹交错的笑语,从雕花木窗里溢出来,飘散在夜风中。

谢晗站在驿馆后院的阴影处,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短刃。

“谢老弟,都安排妥当了。”孟叶压低声音,从暗处走近,“顾承恩果然上钩,方才已经派人去查探驿馆四周的刺客了。”

谢晗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如寒潭:“他信了?”

“信了。”孟叶点头,“属下按您的吩咐,故意让几个侍卫在驿馆外鬼鬼祟祟地徘徊,顾承恩的亲卫已经盯上他们了。”

谢晗轻“嗯”了一声,擡手将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今夜他扮作小倌,一袭月白长衫,墨发半束,眉眼间刻意描画得柔媚几分,在昏暗的灯火下,竟真像个沦落风尘的伶人。

“走吧,”他淡淡道,“该收网了。”

……

宴厅内,顾承恩正与几位夏国商人推杯换盏,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时不时扫向门口。

忽然,一道素白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个极漂亮的少年,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偏偏眼尾一抹绯红,平添几分艳色。他安静地站在角落,像是误入宴会的迷途羔羊,与周遭的奢靡格格不入。

顾承恩眯了眯眼,招手唤来亲卫:“那是谁?”

亲卫低声道:“据说是孟员外带来的小倌,叫……阿晗。”

“阿晗?”顾承恩玩味地念着这个名字,忽然笑了,“去,请他来喝一杯。”

不多时,少年被带到顾承恩面前。他微微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声音轻软:“见过大人。”

顾承恩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你是孟百户的人?”

少年睫毛轻颤,低声道:“奴……原是大殿下府上的。”

“李柘?”顾承恩眼神一凝,手上力道骤然加重,“李柘派你来做什么?”

少年吃痛,眼中泛起水光,却仍强撑着道:“大殿下让奴告诉大人……太子已在宴上布下杀手,要取大人性命……”

顾承恩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少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和李柘带在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不过是赝品。

“大殿下说,大人见到这个,自会明白。”

顾承恩盯着玉佩,脸色阴晴不定。他与李柘确有旧交,此次来夏国,本就想暗中联络李柘,共谋大事。如今李松派人追杀,反倒李柘派人来通风报信……

“李松为何要杀我?”

少年咬唇,声音更低:“听闻……萧敛事死前,说了些不该说的。”

顾承恩瞳孔一缩。

那日他杀萧景明,本就是为了激怒李松,逼他现身。若李松真因此要杀他……

“大人,快走吧。”少年急道,“大殿下已在城西安排了马车,送大人连夜离开乐城!”

顾承恩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好,很好。”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对亲卫使了个眼色:“备马,立刻出发。”

——

夜色如墨,城西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顾承恩掀开车帘,回望渐远的乐城,冷笑一声:“李松,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一切?待我回到大息……”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颠簸!

“怎么回事?!”顾承恩厉喝。

车夫没有回应。

顾承恩猛地拔出佩剑,刚挑开车帘,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肩膀!

“有埋伏!”他怒吼着滚下马车,却见四周树林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孟叶提着染血的绣春刀,笑眯眯地道:“顾大人,别来无恙啊。”

江齐挽弓搭箭,箭尖寒光凛凛:“我家大人让我代他问好。”

顾承恩脸色惨白,联想到阿晗和谢晗之间的联系,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他死死盯着二人,嘶声道:“谢晗呢?!让他出来!”

孟叶嗤笑:“你也配见我们大人?”

刀光闪过,血溅三尺。

顾承恩瞪大双眼,缓缓倒地。至死,他都没能见到那个月白身影。

——

宴会依旧喧嚣,觥筹交错间,无人察觉顾承恩的离去。谢晗站在廊下,夜风拂过他的衣袖,孟叶悄然靠近,低声道:“事已办妥。”

谢晗淡淡“嗯”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却拦在了他面前。

那人一袭墨蓝锦袍,眉目如画,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沈辞。

“谢指挥使。”沈辞嗓音清润,眼底却冷意沉沉,“好手段。”

谢晗擡眸,神色未变:“沈坛主何意?”

沈辞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酒杯,缓缓道:“顾承恩死了。”

谢晗不语。

“他表面是大息国使者,实际上是白阳会的人,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沈辞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字字如刀,“而你,杀了他。”

谢晗眸光微动,脑海中蓦地闪过半月前的那一幕——顾承恩在城南仓库审问萧景明,明明没有杀心,却因那封信骤然暴怒,一刀刺穿了萧景明的胸口。

那封夺命信……

——是李松故意要顾承恩看见的。

谢晗指尖微凉,忽然明白了什么。

顾承恩本不必死,萧景明也不必死。李松故意送来那封信,激怒顾承恩杀死萧景明,再借谢晗的手除掉顾承恩……

而顾承恩,是沈辞的兄弟。

——这是一场局。

李松要的,从来不是顾承恩的命,而是让谢晗与沈辞反目。

谢晗突然觉得可笑。

他向来以为自己对李松而言,至少是柄趁手的刀。可如今才明白,在帝王棋局里,他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李松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必定会为萧景明讨个公道,知道他放不下锦衣卫的责任,更知道他会毫不犹豫地手刃顾承恩。

这份了解,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刀,一寸寸剜进心口。

原来最伤人的,从来不是明枪暗箭,而是被亲近之人利用。

“沈坛主,”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若我说,我也是局中人呢?”

沈辞挑眉:“哦?”

“顾承恩杀萧景明,是因李松故意激怒他。”谢晗直视沈辞,“而我杀顾承恩,是因我误以为他该死。”

沈辞眸色渐深,半晌,忽然笑了:“谢指挥使,你倒是坦诚。”

谢晗淡淡道:“我不屑说谎。”

沈辞盯着他,眼底情绪难辨:“那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打算如何?”

谢晗沉默片刻,忽而冷笑:“李松既敢拿我当刀,就该想到——刀,也会割伤执刀之人。”

沈辞眸光微闪,似笑非笑:“有意思。”

夜风拂过,远处宴乐声依旧,无人知晓这廊下的暗流涌动。

谢晗转身欲走,沈辞却忽然开口:“成璧。”

他脚步一顿。

“李松算计你,我算计他。”沈辞嗓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而你,要不要与我合作?”

谢晗侧眸,月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合作?”

“对。”沈辞微笑,“你恨李松,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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