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托付(1/2)
第 48 章 托付
那小侍卫闻言遂答了声是,仰头便望向宁鹤。
观其长相,倒是个模样清俊的后生,尤其是一双眼,炯炯有神的,不过人看起来有点儿木讷,不茍言笑的,见了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愣得很。
宁鹤端详了他一会儿,手却悄然摸向了腰间别着的短刀。
“好!孤今日就来看看你的本事。”
宁鹤握紧刀把,话音还未落,竟是直直地挥刀劈向了顾飞璟的面门。
宁鹤的身手其实不错。
概因他从小就喜欢瞒着宋南裕偷偷去找内廷的侍卫们练武,后来他那待他向来冷漠的父皇又随手丢给了他一把匕首,从那之后宁鹤更是如获至宝,常不离手地把玩练习,是以宁鹤这突如其来的招式厉如闪电,又快又准,一般的人若是没有防备定会中招。
但顾飞璟武功素高,反应机敏,一个侧身便躲开了宁鹤这一刀,又见皇上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只得说了声“得罪”,便专心出手应付起宁鹤的袭击。
“顾飞璟!莫要伤了皇上!”百里焱在一旁看得那是个心焦如焚,顾飞璟听到后,也不用武器,空手一个掌风打向了宁鹤的虎口,宁鹤吃痛松手,顾飞璟便趁此夺过那把短刀,断喝一声,狠狠掷向了不远处的石块旁。
“果然好功夫啊!”
宁鹤收手后,定睛瞧去,只见那刀刃居然深深地扎进了一块巨石中!他带人过去拔-刀,却无一人能拔得出来,显是顾飞璟内力深厚,方才能够飞刀入石,不由啧啧称奇,“百里,你这侍卫,孤要了。”
百里焱笑道,“顾飞璟,还不赶紧谢恩?”
“多谢陛下。”顾飞璟仍旧木木的,经由百里焱提醒方才冲宁鹤行礼,宁鹤摆摆手,“无需多礼。此去南巡,你要保护的倒不是孤,而是…另有其人。”
早春寒峭,今日属庚子年三月初六,亦是大雍明兴四年,帝君宁鹤动身前往吴郡微服私访的前一日。
黄昏时分,天色向晚,大片游云裹着长风飘于京郊晋山,举目望去,夕晖中的山野草木仿佛也被染了层烁烁金光。
山脚下,一人正端坐于长亭,他素衣墨发,身披晚霞,执了柄玉箫吹奏,指尖翻飞间,曼妙的箫音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如花落闲庭,闻之扼腕叹息,又如湘女泣涕,听之婉转哀绝。
一曲了了,宋南裕收起玉箫,立于风中,久久不语。
长亭另一侧的卫暄凝神听完,由衷地抚掌称赞,“我虽不擅音律,但宋大人此曲却让我思绪良多,果真是好曲!宋大人,你是何时有了这般奏箫的雅兴?”
宋南裕回神,微微颔首道,“卫大人谬赞,宋某从小便喜好乐曲,暇时玩乐,以寄思慰罢了。”
卫暄略沉了沉脸色,他环顾了眼亭外候着的仆役等人,压低了嗓音冲宋南裕道,“宋大人,近来朝中屡屡盛传你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但却一直得不到机会……今日既你约我相见,有些问题,我可就直问了…你和皇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南裕呆了一呆,犹豫好久,才开口道,“我们没有任何干系。”
“恐怕并非如此吧。”卫暄逼视宋南裕,悠悠叹道,“起初,我一直以
为宋大人是个奸佞小人,可随着了解日深,又从过去的同僚嘴里听得一二只言片语,我才渐渐发现,宋大人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卫暄见宋南裕神色微变,接着说道,“恰恰相反,宋大人劳苦功高,为了保住大雍社稷可谓是煞费苦心。大雍早年尚武,这大好江山便是从马背上得过来的,可至先帝这一代,气数已然将近。先帝穷兵黩武,亲信王氏谗言,为征伐澜地大肆征兵,征粮,以至于生生掏空国库,百姓生活本就苦不堪言,而少主即位以来,党派争伐不休,水患匪灾接踵而至,几个藩王也蠢蠢欲动,若不是宋大人呕心沥血,替皇上守着这片江山,大雍怕是……早就不复今日之安宁盛景。宋大人……”
卫暄说罢,躬身朝宋南裕作了一揖,“世人皆说你把持朝政,焉知您才是大雍真正的忠臣!”
宋南裕扶持宁鹤登上帝位,本也是存了复仇的私心,他那时一直觉得是自己利用了宁鹤,对不起宁鹤,心中生愧,才想默默为宁鹤护好河山,以作补偿。
可到头来,他还是被宁鹤猜忌厌恨。
宋南裕敛了眉眼,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话音却透了彻骨的落寞,“我如今哪里还算作什么大人?”
卫暄闻言,也沉默下来。
宁鹤对宋南裕的态度,自有一番微妙,说不清到底是喜爱更多些,还是厌恨更多些,亦或者是,二者兼之。
就如这次,宁鹤私去南巡,钦点了宋南裕陪侍同行,这里头的弯绕,旁人又怎会清楚。
更何况,宁鹤,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主儿。
卫暄,也在宁鹤手上吃过亏。
卫暄如今虽身居高位,但却堂而皇之地代替宋南裕成为了相国丁昔山的眼中之钉,然宁鹤却并不偏袒任何一方,乐得他二人争斗。卫暄初入朝堂,性格耿直不懂变通,得罪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譬如前几天,他甚至在自己的府衙里头遭到了刺客的暗杀。
幸而贴身的侍卫保护得当,但卫暄仍是在打斗中受了轻伤,当他咬牙忍痛为自己上药时,恍然间觉得,百里焱那时的话,许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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