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去我家(1/2)
第64章 去我家
梁辉这气势汹汹的怒吼, 把酒店大堂的服务人员都吓了一跳,来往客人也伸头来看。
范干津看见那被甩在茶几上的合同,表面虽然正儿八经包着封皮, 但只要风吹开, 几十页不堪入目的东西就会摊在大庭广众下,就觉得一阵窒息。
他赶紧把两份文件收过来,站起身对梁辉道:“你发什么脾气, 有意见好好谈。”他指着茶几对面沙发, “先坐。”
范干津心想, 多半梁辉刚才在广场上,看到他和段小鲤给高晓晓演戏那一段,也以为他今晚陪未婚妻来看演唱会,完事后又送宾馆酒店。
梁辉这时收到范干津问他在哪里的消息,可不就觉得自己是个纯粹工具人,气得七窍生烟了么?
范干津知道梁辉对自己的好感, 就不能有意引炸梁辉的雷点和怒点, 那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他也不能这时候坦白段小鲤是假未婚妻, 免得未来脱不了身。
哪怕现在,信息素催动范干津情绪非常不稳,想要请梁辉尽快解决问题。
梁辉并不坐下,只冷道:“不谈, 我走了。”
梁辉说得十分有恃无恐,假偶不是发情症状。范干津没法随便找个Alpha,信息素错认梁辉的为已标记对象。范干津只能请他来帮忙平息,是垄断,是卖方市场。
梁辉之前不准备以此来逼迫范干津,但此刻惹他生气了。
加之梁辉此刻的心情, 因为其他的事,非常痛苦。
范干津心念电转,挽留道:“我又不住这酒店。我未婚妻没成年,我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偶尔就,就逢场作戏一下,你介意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梁辉似听到了好笑的事,他走到范干津身前:“我介意的事?你都知道,但你从来没认真在乎!”
他没有掩饰眼眸中的痛楚,似乎他会抓起范干津衣领质问。
范干津也被他目光吓了一跳,他没见过这模样的梁辉。范干津忽然看见梁辉西装领带夹上,有一朵黑色小花。
范干津面色大变,颤问:“梁辉?你来北京是有什么事?”
“我爸爸,死了。”梁辉撑着那根藤杖,眼中终于落下几滴泪来,“你别在这时候扎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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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剧震,梁辉父亲的逝世,也是被蝴蝶效应提前的?
上辈子,泥石流事件发生,白雯身故。依照记忆里的后续影响,承建高速公路的西部开发集团确实受到了大影响,落马的高官有几个,集团内相关高管也相继引咎辞职。
但并没有爆出什么大董事长过世的新闻,当然,就算后来“意外过世”,只要理由充足——到了那个位置和那年纪的,少不得有些高血压冠心病等老年病。急怒交加一场病重过世,甚至都不会成为社会新闻。
24岁的范干津,还不知道伦盛后来会并入宇派,只知道那家风头正盛的ICT类高科技企业正准备上市。
算起来,当时的梁辉27岁。
上辈子的那个时间节点,想必梁辉的父亲也过世了。无外乎梁辉后来就常居国外,几乎不回国。
范干津捋了一遍后心想,这回道路泥石流塌方,比起上辈子造成的伤亡小多了,没有实质人命,伤的还是梁辉。还是无法扭开他父亲会过世的结果吗?而且时间还提前了几年。
这让范干津升起一种物伤其类的同情以及对莫测命运巨手的恐惧——
他虽然已经扭了不少宇派发家违规操作的轨迹,但等它上市越做越大后,那些资金问题真的不会重现吗?
不,范干津给自己找原因:救下了雯姐。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只不过他不熟悉梁辉父亲,上辈子也不知道他会在西部开发集团的牵连中辞世,没有去干涉,所以照旧发生了。
至于提前几年发生,那是因为他和梁辉,比上辈子更早地涉足其间。
不过,让只有21岁的梁辉承受这些,确实有些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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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干津轻声道:“抱歉,节哀。”
梁辉拄着藤杖,他的腿伤已经痊愈,可他此刻就像要靠着那根细棍子支撑,才不会倒下。他用哀愁的表情注视着范干津,那种哀愁像是秋日雨丝,让梁辉整个人都灰蒙蒙的。
范干津走到梁辉身边,看得到梁辉眼角还有一点泪痕。梁辉平时自信张扬的气质和他俊美容貌交相辉映,魅力有时候甚至会盖过颜值。可是此刻那抹哀愁的眼泪却更衬出梁辉的外形,如古典的,静止的美男子雕塑,很容易打碎。
范干津问:“什么时候的事?”
梁辉道鼻音浓重:“两天前。”
范干津心想,那之后他发过去合同,怪不得梁辉没心思多说。在直升机上时,梁辉情绪就不对。
范干津斟酌问:“是……什么原因?”
“心脏病。”梁辉绷着脸,不多解释。
一种很微妙的病故方式,自然身故或意外发作,被气的还是被害的,都有可能。
范干津很直接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梁辉先不说话,静静看他,慢慢露出悲哀:“不必。”
范干津想了想,又凑近了两步,迟疑数秒,他伸出双手,轻盈环住梁辉的背:“安慰你。不要想别的。”
梁辉被他拥住时一僵,随即伸手先慢慢回抱住范干津的腰,虽然在合约里不能随便碰腰,但现在俨然并不是在履行。而是范干津在释放对朋友的关怀。
用了梁辉渴望的方式。
梁辉感觉到范干津拥抱里的温柔之意,骤然用力抱紧,把头埋在范干津肩上。范干津只觉得身上一沉,似乎梁辉把他当成了第二根藤杖,交付了大部分重量。
范干津个子高,还站得住,静静托着梁辉。
拥抱间有股温泉水般暖意萦绕在鼻尖。近距离的信息素味道,让范干津暴躁一晚上的情绪稍微缓和。虽然还没有进展到情.欲中信息素分子互融的阶段,但他那种控场冷静之感回来了一些。
除了释放对朋友的关怀,刚才看到梁辉站在面前,范干津的信息素躁动,在生理上确实很想主动去拥抱一下,找个借口,就这样做了。
对于梁辉来说,吸嗅到喜欢之人的草木清气时,那种强绷着的情绪松了弦,在温暖的怀中,落下几滴眼泪,打湿范干津的肩头。他曾设想过终有一天要光明正大搂到这截清瘦的腰身。却是在他最痛苦时,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范干津愿意主动给他一个拥抱,是梁辉这两天得到的唯一小小的甜。就像是满嘴苦胆汁液中,还有一滴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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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的礼宾服务员,有几个远远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这两位帅哥先疑似吵架甩合同,又友好地拥抱在一块,叫他们脑补一场中国合伙人的大戏。
大约几分钟后,范干津松开手,退开两步,这时候说起话来,就更有真诚的说服力。
“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范干津问。
梁辉没有拭去脸上泪痕,他沉吟了几秒,终于摇了摇头:“先让我来——需要帮忙时,我会找你。”
“好。”范干津忽然发现,刚才拥抱时闻着梁辉信息素,带给他的安心镇定,在退后两步后,情绪立刻又有些急躁烦闷起来。
本来做好预备融合的信息素,却没有升到有情.欲的阈值,催促着范干津赶紧把“门”打开。
范干津心中为难,无论从理智同情还是伦理道德来说,今晚都不是找梁辉“帮忙”的好时机。
可他现在虽然稍微平静下来,却并没有解决干净,还时不时会心乱,额头也有些发烫。
他明天中午和孙总的应酬,还有后天的六级,以及下周SUAE去俄罗斯的峰会活动……
只要是正常的商务活动,他并不觉得去恳求梁辉是一种耻辱,向伙伴寻求支援,本来就是合作的一种模式。
可这事……范干津真的找不到体面的话术范本,把它说得跟谈判桌上讨价还价一样轻巧。不太忍心。
梁辉退了两步:“范干津,今晚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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