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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过山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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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过山车

失败主义者的观念不适合梁辉。范干津心想, 他倒是宁愿看到梁辉自恋又欠扁的样子。

“等那项目做出来,就可以造福你自己。找到你喜欢的Oga,变稳定。”范干津礼节性安慰。

梁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指着人民公园南边巨大的过山车和摩天轮, “走吧,岳叔叔他们已经到了。“

上辈子的范干津,对岳长风要熟悉得多。不像梁辉留守海外, 岳长风一直待在国内。每年的股东大会、董事会, 甚至年中年末两次大经营管理会议, 范干津都直接见过岳长风。这位高级合伙人长期委员,列席听取汇报,却一般不怎么发言。

在范干津记忆中,这个五十余岁的男人有种“慈祥”的气质,唯一一次发火镇压,是董事会集体要把梁辉某项决策给投掉, 他用了高级合伙人委员的否决权。

宇派资金链断后, 范干津没联系到岳长风, 被送局子里了。在范干津自个儿都高消限的情况下。岳长风要是有钱拿出来填,也早也被刮干净了。

在宇派集团的时候,岳长风夸过范干津八个字“年青有为、中流砥柱”,商务客套话听听就罢了。范干津确实年轻优秀, 但这么大的商业帝国,也不是他一人“砥柱”得了的。他和岳长风也没有什么私交,井水不犯河水。这位叔叔既然袒护梁辉成习惯,范干津敬而远之的同时,在心里默默扣着“从犯”帽子。

梁辉和范干津一直走到游乐区。过山车旁边的服务管理区中,有个牵着小女儿的中年男子坐在餐桌边, 孩子正在吃一份五彩缤纷的圣代。那男人侧颜看去,约四十余岁,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有几分学者式的儒雅气质。梁辉走近招呼:“岳叔叔。”

岳长风转过头,站起身笑道:“小梁来了啊。这位就是你说的小范?”

“岳先生,您好。”范干津礼貌地握手。如今的岳长风,还没有长出白发。

范干津也不知道上辈子岳长风进局子,到底是背锅,还是真的不干净。那时候范干津已经进ICU了。

“叔叔快坐。”梁辉又笑眯眯对小姑娘道,“囡囡又漂亮了。”

“叫人。”岳长风对女儿吩咐。

“梁辉哥哥……”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欢快朝梁辉眨眼。

“另一个,叫小范哥哥。”岳长风教道。

小姑娘瞧着范干津:“小范哥哥……”

“小妹妹你好。”范干津对她温柔笑了笑,想到了段小鲤。

小姑娘脸渐渐变红,连忙低头吃圣代。

岳长风转向范干津:”小范才大一?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工作很久了。“

梁辉朝范干津补充:“岳叔叔不是在说你显老——”

岳长风好笑:“我闺女看得脸红的一个小帅哥,怎么可能是在说他显老。”

囡囡害羞得连圣代都不吃,一溜烟跑到纪念品区去了。范干津淡道:“我当然不会多想,对自己的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岳长风道:“我是觉得他气质成熟。能让梁辉这么紧张的,肯定是一尊大佛。”

事实上,刚才岳长风和范干津握手的瞬间,他奇怪地觉得,这个年轻人目光中有种通透了然,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范干津转头问梁辉:“我让你紧张?”

“哪能,”梁辉摆出亲切笑容:“我是在心疼怜爱你。”

范干津转头对岳长风道:“对比梁学长,大约是要稍微成熟一点,会用正常的词来说话。”

当面杠回去,岳长风失笑,只当他们平时关系好,微笑道:“在我看来。梁辉在同龄人里,已经非常成熟。或许是时代变了。现在小孩子,年纪轻轻的,比我们那时候都要聪明得多,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有本事去做。”

梁辉道:“在岳叔叔面前,本事自然是不够看的。”

岳长风道:“不然我还在坐在这里作甚?所幸,还没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范干津道:“岳先生是公务员下海,您从前在哪个部门?”

上辈子范干津也看过人事简介,一来记忆久远需要验证,二来人事资料写的肯定不如当事人自己说。他想在确认一遍。

岳长风问梁辉:“你没跟他详说?”

梁辉笑:“我也不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叔叔自己说比较好。”

岳长风点头道:“之前在税局。”

范干津感慨:“是很多人一辈子想进都进不去的地方,金饭碗,您就这样半途出来。也是有魄力。”

岳长风道:“没那么夸张。公务员是稳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流动性。十几年,在一个地方熬着,升不成局长;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迎来送来多少任流水上司。做着一眼到头的工作。问自己,我老了吗?问多了,就决定换个地方松松筋骨。”

范干津听明白了,岳长风应该就是典型的业务骨干,却头顶没人,做到头在名义上还是个“副”字。他辞了职,但那边未必完全离得了他。所以他也并不是孑然一身下海,还是能有退路。比如当个顾问之类的。

除了税局,之前岳长风也在银行呆过。“银行的钱不是自己的,是客户的;税局的钱也不是自己的,是国家的。它们从我手上过的时候,经常担惊受怕。签有些授信的时候,手都在抖……是不是有些好笑,做了十几年,不敢继续。”

范干津暗想:谁知道是不是想跑路呢。他也不掸怀着警惕心来看待这位看似和蔼的叔叔,梁辉要动那么多钱,起码是他不反对,才动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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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长风说完了自己的情况,问范干津,“你是段向陵的外甥?前年去上海开会金融大会,我见过他。不过,大家也不算认识。”

范干津道:“以后就有机缘认识了。”

岳长风问:“所以你的外祖父是路渊?在C省的制造业发展史上,也是绕不开的名字。”

范干津道:“您这样夸张,叫我无地自容。我也并没有学到外公的十分之一。”

岳长风笑了笑:“不要有心理负担。现在新社会,家庭都变原子式了。梁辉今天带你坐在这里,不会是因为他都没怎么听过的老先生。我也就感慨一声。恰有点渊源才知道。鑫工没有权责披露。”

梁辉摸鼻子:“我孤陋寡闻。”

岳长风又对范干津道:“不过说到人物,C省金融界最厉害的,当属陶晦庵老先生。”

范干津面色一怔,随即垂眸不动声色。

梁辉感兴趣问:“这是?”

岳长风道:“就是那个普惠平台的奠基人。平台十几年前失去支柱,但它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细水长流小规模地运营,把问题慢慢解决干净。不过老先生后来几年身体不好,基本上就是撑着善后……小范听说过他吗?”

范干津道:“我也……孤陋寡闻。”

陶晦庵,如今小规模流传的事迹中,居然是这种化名?

不过范干津眼珠一转也想清楚了,晦庵是朱文公的表字。连起来,就是“陶朱”。

陶朱公——范蠡,不姓陶,姓范。这不过是个爷爷留给外界的字谜游戏。

岳长风颇有些遗憾:“我从来没真正见过老先生,只听父亲赞叹斯人风致,如果今日陶老先生还在……罢了。我们把汇勉斋做好,也算是聊尽思慰。”

范干津在心里默道“谢谢”。他又问:“我有一点疑惑,非银行式的普惠平台,保证按规则运行。但公益强调自发行为。恕我直言,这很容易产生寻租与腐败空间。又或者变成熟人圈里自娱自乐,永远做不大。”

岳长风斜眼瞥梁辉:“人家果然比你成熟,不会一腔热血往上撞。”

梁辉笑:“所以带学弟过来,这叫互补。”

岳长风道:“非银行的借贷融资平台,风险管理最重要。”

范干津摇头:“风险应该由投资方来承担。平台兜底是不现实的。”

岳长风道:“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吸引,投资者就会永远选择银行。”

范干津依然摇头:“兜不了。不如开催债公司,专门招募流.氓打手。”

梁辉嗤笑了声,岳长风却没有笑:“小范同学不看好?当初那普惠平台做得大,也并不是因为金融原因断裂的,它的脱媒一直做得很好。出事是一些意外,听说是支柱一家出了车祸。”

脱媒指的就是绕开商业银行,让资金直接从投资者到需求者手中。

范干津不动声色掩去了眼中波澜:“有‘支柱’存在,那么风险意外就会始终伴随。人,会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就是最大的风险。所谓去中心化,是不应该存在任何‘支柱不支柱’的。离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那才是成功的平台制度。我个人认为你们所称赞的普惠平台,尚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您也说,后来它慢慢善后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再做大。靠一位老先生撑着,就像是……“

他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微酸:“……茍延残喘、风中残烛。”

爷爷身体很差,是范干津每日见到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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