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花开归路（2/2）

【今天的风很轻，像你回来的时候。】

温之遥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顾彻，你现在还想陪我走完剩下的路吗？”

顾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替他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发丝。

“如果你愿意。”他说。

“我现在……有点愿意了。”温之遥低头，那一瞬仿佛把所有情绪都藏进了那句平静之中。

远处，风吹动紫藤，像是有人轻声笑了。

中午时分，客厅阳光正好，顾知州轻叩门进入。

他手里拿着一份新的资料袋，表情不像以往那样沉静。他在窗边站定，等温之遥转头看他，才轻声说：

“有点新发现。”

温之遥轻轻放下茶杯，缓慢起身走过去，接过资料。

“编号S-017，”顾知州看着他，“你还记得这个编号吗？”

温之遥的手指顿住，擡头：“那是……Z.P.I项目早期的失败对象，被记录为‘人格结构断裂，情感系统重构失败’。”

顾知州点头：“可我们查到，他并没有死亡。只是被转移到了一个叫‘神代新城心理矫正中心’的民间私立机构——与季衡私交密切的一个投资人暗中接手。”

“又一个？”温之遥声音很轻。

顾知州叹了口气，递上一张资料复印件：“而他，失踪前是沈芷棠指定的‘S系列’关键样本之一。”

温之遥翻过最后一页，视线停在那张监控截图上——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坐在角落，头发遮住眼睛，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他像极了十七岁的自己。

“……我会去。”他平静开口。

顾知州欲言又止：“你确定？你刚好转……”

“他还在那里。”温之遥看着窗外的紫藤花开，“那我就不能不去。”

他转身进了卧室，准备换衣服。

门缝里传来他对顾彻说的一句话：“帮我请假三天。我要亲自接人。”

顾彻没有多问，只轻轻应了声：“好。”

晚上，温之遥照常在阳台坐了一会儿。

温思尧拿着剧本走过来，一边嚼苹果一边问：“你最近是不是又接触那种‘编号项目后遗症’的人了？”

温之遥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却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在想你以前也问过我差不多的话，”他低头拂开风吹来的花瓣，“但那时候我不会答，现在我会了。”

“会什么？”

“会不再把你们挡在外面了。”

温思尧一愣，低声道：“你终于……把自己当我们的人了。”

温之遥没说话，只是慢慢靠进弟弟肩膀，在风里，轻轻闭上眼。

这一夜，顾彻留在阳台陪他坐到很晚。

温之遥突然问他：“如果哪天我也撑不住了，会不会很难看？”

顾彻侧过头认真看着他：“不会。”

“因为你是温之遥。”

“你不是伤口，也不是实验编号。你是——我一直等的人。”

风拂过，紫藤落在肩头。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顾彻肩上，像许久未归的人终于停靠在港湾。

哪怕前方还有夜路，他们也会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