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系标题（2/2）

他缓缓摘下麦，声音直接从扩音器中撤去，只剩下他自己微哑的声线。

“我，是人。”

他一步一步走下讲台，经过那一排排注视他的视线，最终停在员工墙边。

那里贴着数百张便签，从“你看起来比我还脆弱，但我想保护你”，到“我也曾想放弃，但你教我留下”。

他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顾彻：“念一下。”

顾彻接过，嗓音发沉：“你不需要变得‘正常’，你就这样——我们也想跟你一起活。”

那一刻，整个会场像是突然被一股温柔包围。

温之遥转过身：“如果这是疯子，那我愿意做一辈子。”

他回头看向顾知州：“去申请对编号计划的正式起诉，所有受害者集体联名。”

顾知州点头：“已经递上去了。听证会定在三天后。”

温之遥轻声道：“那就三天后，让他们听清楚。”

会议结束后，温之遥没有直接离开。他站在会议室外的阳台上，手握着一枚编号吊坠。

那是他小时候随身带的编号铭牌，背后刻着编号D-047。

顾彻走过来，把一瓶热水塞进他手里：“你怕凉。”

温之遥低头一笑，轻声说：“我不怕了。”

他转过头望着顾彻，眼神终于带着点真实的光：“你一直都在。”

顾彻擡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鬓发，没说话。

这一幕，被办公室的全息玻璃悄悄映出，落在员工墙下一句便签旁：

“我们在等的不是一个老板，而是一个信念。”

会议散场，温之遥站在落地窗前，阳光落进他掌心，照亮那枚编号吊坠的字迹。

他沉默地握紧它，掌心泛出浅红。

顾知州的电话打进来，声音低沉：“我们查到编号计划幕后基金的流向——沈芷棠和季衡确实有共谋痕迹。他们现在正准备推出‘编号三号’作为替代样本，掩盖编号一、二的争议。”

“编号三号？”温之遥轻声重复。

“是。”顾知州停顿片刻，“而且……他们打算在听证会前放出‘编号三号’的适配报告，彻底洗白编号工程。”

温之遥闭了闭眼。

“谢谢，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时，顾彻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整理资料，正是编号项目核心数据的副本。

“他们在加快节奏。”顾彻淡淡说，“我们不能再被动。”

“我知道。”温之遥坐下，翻开资料第一页，一张张熟悉的编号面孔映入眼帘。

其中有他，有白笙，有……更多他没能记住名字的孩子。

“顾彻，”他擡起眼，“如果那天我没有回来，这些人会怎么样？”

顾彻眼神沉了沉：“没人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那我明白了。”温之遥阖上资料，语气平静得像冬末未融的雪，“我会去听证会。”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拇指，那道旧伤在光线下依稀可辨。

那是当年被锁在地窖时，为了保持清醒，他咬出的伤口。

那是他“活着”的痕迹。

“既然他们想让我成为‘活着的编号’，那我就用我的身份，把编号这件事彻底撕开。”

顾彻缓缓坐到他对面，沉声问他：“你怕吗？”

温之遥笑了笑，眼神仍带着疲惫：“怕。但不是怕被看见，是怕他们不看见。”

顾彻伸手握住他的手。

那一次，温之遥没有躲开。

“既然你不怕，”顾彻轻声说，“那我陪你走进去。”

夜晚。

沈芷棠坐在私人别墅书房内，盯着电脑上编号三号的宣传视频剪辑，目光冷淡。

“温之遥只是个开始，”她轻声道，“而编号三号将是结束。”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适配成功’。”

季衡坐在沙发另一头，嘴角扬着熟悉的笑：“你确定他不会撕开这场剧本？”

沈芷棠冷冷一笑：“他可以揭露，但他没办法重写社会的恐惧。编号，已经进入正常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要的，从来不是情感——是控制。”

与此同时，公司员工匿名墙更新了一张新照片。

是一个孩子穿着校服，微微侧头，对着镜头笑得温柔。

下方是一行新字：

“我不怕他们说我是编号，只怕我撑了这么久，却没人听见我喊‘我还在’。”

温之遥站在那面墙前，静静读了这句话很久。

最后，他回头看向顾彻。

“我决定了。”

“我要亲自上台。”

顾彻轻轻点头：“好，我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