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笑，是危险的征兆。”（2/2）
他没有再假装喝水时遮住脸。
第四天晚上下雪。
院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弟弟们说什么也要拉他去堆雪人。
温之遥站在廊下，手插在口袋里，脚边是一只被踩瘪的雪球。
“你们好像小时候在庭院里堆过。”他忽然开口，“但好像没叫我。”
三人怔了一下。
“不是没叫你。”温庭深低声说，“是那时候你总说你有事，我们不敢再叫。”
温之遥轻轻低头，“我是真的有事。”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我在练习怎么笑。”
这句话一出，谁都没说话了。
温思尧拿起两个葡萄：“你来装眼睛。”
他接过，蹲下，把两个黑葡萄按进雪人脸上。对齐了，但歪了点。
他擡头，鼻尖泛红，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哥你笑了！”温奕泽惊呼。
温之遥低头，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是风。”
“那让风多吹一会儿。”温庭深笑。
第七天。
UNO大战。
当温之遥坐在沙发上，听见“+4”的那一刻，嘴角忍不住一勾。虽然没发声，但确实笑了。很轻，很短，0.7秒。
弟弟们立刻炸了。
“哥笑了！”
“我截图了！真的有！”
“顾彻！快给你资料库加个标签！”
温之遥转身想收回笑意，却被温思尧拦住：“不许撤回。”
“你要是笑了，就得承认。”
温之遥没再说什么，但那天晚上，他主动去厨房洗了杯子。
没人让他去，他也不是出于程序习惯。
那是一次，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动作。
与此同时，季衡坐在沈芷棠对面，轻轻翻着一份文件。
“恢复速度比想象中快。”沈芷棠慢慢说，“但这是危机，而不是成果。”
“你来得正是时候。”
季衡指尖滑过纸页上的名字：“他现在处于临界点。”
“笑，是危险的征兆。”
“他若真恢复情感本体，编号就永远不能再启动。”
沈芷棠神情温和：“你说过，他是‘适配失败’里最接近奇迹的个体。”
“那现在就请你亲手完成它。”
季衡合上文件，起身：“我会让他自己开口。”
“求我，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