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被封存的光(2/2)
整个庭院被厚厚的雪覆盖,软绵绵如奶油。
小温之遥穿着棉袄,围着红围巾,蹦蹦跳跳地跑进雪地。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像踩进了一首童话。
温建延和沈兰芝陪着他堆雪人。
滚雪球、堆身体、捏脑袋,小温之遥兴奋得满头是雪,笑得像小太阳。
堆着堆着,沈兰芝蹲下来,轻轻抚着肚子,告诉他:
“遥遥啊,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哦。”
小温之遥眨着眼睛,惊喜地抱住妈妈的腿:
“真的?遥遥要当哥哥啦!”
他想了想,认真地拍拍胸脯:
“那遥遥给宝宝取名字吧!”
沈兰芝笑着问:
“想叫什么?”
小温之遥咬着手指想了好久,小声嘀咕:
“要像思念一样温柔,还要像遥遥一样厉害。”
然后,他擡起头,大声宣布:
“叫思尧!”
“思念的思,尧舜的尧!”
沈兰芝愣了愣,温建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好,思尧,遥遥取的名字,最好了。”
小温之遥高兴得在雪地里蹦跳,抱着毛球转了好几圈,毛球喵喵叫着,似乎也很开心。
雪人堆好后,小温之遥用自己的红围巾给雪人围上。
他举起小手,郑重宣布:
“这是我们的雪宝宝!”
“爸爸、妈妈、遥遥、思尧,还有毛球!”
“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夜晚,小温之遥抱着毛球窝在妈妈怀里,
软软地呢喃:
“等思尧出生了,我要带他一起堆雪人,一起养毛球,一起给妈妈弹琴听……”
沈兰芝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鼻尖发酸。
那一夜,灯光暖暖地洒在整个家。
雪地静默,毛球打着呼噜,孩子软软地依偎着。
他们曾经,真的那么幸福。
五岁。
画面突然变得冷清。
小温之遥出现在一间陌生的白色房间里,
抱着毛球,静静地坐着。
房间光线苍白,毫无温度。
镜头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温柔,却带着不属于家的疏离:
“遥遥,听话的孩子,才不会被丢下哦。”
小温之遥低头,轻轻点头:
“遥遥会很乖的。”
最后一段。
夜晚,小温之遥抱着毛球,迷迷糊糊地梦话:
“妈妈……我有做错吗?”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更听话……”
声音细得像风,几乎要吹散。
沈兰芝整个人僵住了。
那段女声,不属于她。
也不属于这个家。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沈兰芝瘫坐在沙发上,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她终于明白。
那个撒娇着喊妈妈的小遥遥,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
就已经被什么,悄悄改变了。
楼上传来细细的响动。
温之遥还醒着。
他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安静地坐在窗前。
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漂亮,沉静,克制得像一尊雕像。
却孤独得,像世界上最后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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