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君归位逆改天命(十四)(2/2)
“不必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哦!想来,禄灵神君给你准备好了吧。那就好,那就好。”
路乘风道:“你还有事吗?”
“有啊!一般修行者被选入天庭做神士都要在明华堂跪地三天以表诚心。不知瑞华神士有没有去呢?”
张载春道:“他原本就是天庭中人,这是重新回来,不需要这个环节。”
“怎么不需要,我们神君都要跪八天,他一个小小的神士怎么不需要?就算他之前是神界的人,可现在!他只是一个神士,理应去明华堂跪三天。”
“天庭没有这一规定……”话还没说完,就被东宫清文拦下了。
转头对柳弥年道:“这是我的问题,我认,我现在就去跪。”
柳弥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哎呀,你看你,早这样不就好了,来人,看着他去明华堂。”
“是!”只见他身后十几位神士将穆悔围住。
张载春怒道:“去明华堂跪地三天,也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载春,我只是关心关心瑞华神君,你说我干什么?”
穆悔轻轻捉住张载春的手肘,摇摇头道:“多谢禄灵神君对我的照顾,天庭有天庭的规矩,既然回来了,就要遵守。”
“可这没有这条……”
“无事。”
看见东宫清文一脸坚定,张载春也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这是柳弥年对东宫清文的下马威,他作为修订天规的神君,他又岂会不知没有哪一条规定像东宫清文这种情况需要去跪明华堂三天。这只是柳弥年刁难他的借口。他只能远远望着东宫清文离去的背影。
“唉,怎么就变了呢?”
三天后,穆悔从明华堂出来,便遇到了北门口的元太,欢喜着跑过去,道:“你怎么来了?”
元太笑嘻嘻道:“带你玩去。”
东宫清文敛笑道:“可我现在不能随意出去。”
“有我在,谁敢不允许。走吧。”
“不行,天庭有规矩……哎?”元太没有等东宫清文说完便搂着他的腰飞走了,只留下惊慌失措的守卫。
深秋的蓬莱岛飘着细密的雨丝,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掠过珊瑚礁,将玄色战袍的下摆吹得猎猎作响。东宫清文望着眼前通体莹白的石墓,墓碑在雨水中泛着冷光,竟与元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笑容形成诡异的反差。
“都深秋了。”穆悔感慨道,“日子真快啊!”
“这是家母的安息之所。”元太跪坐在墓前,指尖轻抚过碑上斑驳的刻痕,眼里充满悲伤,“她生前最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惜......”话音未落,一阵海风卷起满地枯叶,将未说完的遗憾带走了。
东宫清文沉默着在他身旁落座,玄铁护腕与青石相碰发出轻响。这些天他与元太虽常在一起,他总是微笑面对他,整个人都显出洒脱不羁的样子。此刻才惊觉,那永远带着笑意的眉眼后,竟藏着那颗有些碎的心。
“阿悔,你可知,我为何独独邀你至此?”元太突然转头,深黑色的眼眸在风中泛起涟漪。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指尖摩挲着叶片边缘,“母亲临终前说,一个人能遇见愿意付出生命的人,那就是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东宫清文浑身一颤,喉间莫名发紧,从未见过这样的元太——像是褪去了所有防备,露出最柔软的内里,没有注意元太所说的话是为何意。
“蓬莱的夜露最养人。”元太忽然起身,宽大的广袖扫过潮湿的地面,“阿悔若不嫌弃,今夜便在岛上歇脚?”他转身时,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夜幕降临时,两人围坐在一处的竹屋内。
“上次来,怎么没有见到这个地方。”穆悔道
元太笑了笑,煮着从道界带来的玉露,青瓷盏中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其实有句话,我藏了很久。”他将茶盏推向东宫清文,“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关于你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那么美。之前的我,好像厌弃这世间的一切,总觉得,着华丽的外边下一定破烂不堪。自从遇到你,我发现,是我错了。不是世界的错,是人心变了。”
东宫清文莞尔一笑,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水却压不住心口的躁动,道:“你是我的知己,遇到你,有很多事情,我也想通了。”
又道:“或许,我们上辈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此话一处,元太的耳尖瞬间上红,眼里多了些震惊和感动,手捏着茶杯,悬在半空,久久不放。
他看着元太耳尖泛起的红晕,忽然想起想起并肩作战时,元太总是不着痕迹地保护他。那些曾被他当作友情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阿瑾......”他刚开口,却被对方擡手制止。
“尝尝吧。”元太望向窗外朦胧的月光,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
竹屋陷入长久的寂静,唯有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腾。东宫清文望着元太在月光下的侧影,忽然觉得这蓬莱的雨夜,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海面浮着银白色的光,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像是天地都在见证这场被隐藏的彼此心照不宣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