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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山好人好故事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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崮上梯田映初心

1969年的春风,吹不散岱崮山区的寒气。贾庄村坐落在獐子崮脚下,层层叠叠的青石坡像老天爷皱起的眉头,薄得能透光的土层里,玉米苗稀稀拉拉地探着脑袋,风一吹就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折断。村支书高庆福蹲在山梁上,烟袋锅子明灭不定,烟丝燃尽的焦糊味混着黄土气息,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庆福哥,公社又来催了,问咱村农业学大寨的规划啥时候报上去。”民兵队长王铁牛扛着锄头跑上来,粗布褂子被汗水浸透,贴在宽厚的脊梁上。他脚下的石头松动了一块,顺着山坡滚下去,撞在几块更大的青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高庆福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他四十出头,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皱纹,那是常年风吹日晒和操心事留下的印记。“规划?咱村就这石头窝子,一亩地收的粮食还不够填牙缝,学大寨咋学?”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崮顶,声音里满是焦灼。贾庄村祖祖辈辈靠天吃饭,青石山留不住水,土层薄得能数清草根,遇上旱年更是颗粒无收。前两年邻村学大寨修了水库,可贾庄村守着青石山,连修水库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晚的社员大会开得格外沉闷。煤油灯的光昏黄摇曳,映着一张张愁苦的脸。有人小声嘀咕:“咱这地方,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学大寨就是瞎折腾。”还有人说:“要不咱也学别的村,出去讨饭算了,总比饿死强。”

高庆福猛地一拍桌子,煤油灯的火苗跳了跳。“讨饭?咱贾庄人祖辈都是种地的汉子,哪能丢下祖宗的地去讨饭!”他的声音洪亮,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大寨人能在石头山上造梯田,咱岱崮人就不能?愚公能移山,咱就能在青石坡上抠出田地来!”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王铁牛第一个站起来:“庆福哥说得对!我跟着你干!”村里的老石匠李老爹磕了磕烟袋:“庆福,不是我泼冷水,这青石山硬得很,凿梯田可不是闹着玩的。”高庆福走到李老爹身边,诚恳地说:“李叔,我知道难。可咱不试试,子孙后代还得守着这石头窝子受穷。咱多凿一块田,孩子们就多一口饭吃。”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画了又改的梯田规划图。“咱就顺着这几道山梁,修等高梯田,用石头垒坝,把石缝里的土都抠出来填上,再修条水渠把山泉水引过来。只要咱拧成一股绳,没有办不成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高庆福就带着王铁牛、李老爹和二十多个青壮年上了山。没有挖掘机,他们就用铁锤、钢钎;没有独轮车,就用担子挑、用背篓背。李老爹是老石匠,领着大伙在青石坡上打炮眼、垒石坝。钢钎砸在青石上,迸出火星,震得人虎口发麻。高庆福总是冲在最前面,抡大锤、搬石头,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茧子,后来茧子破了,渗出血水,他就用布条缠上继续干。

可困难远比想象中更大。刚垒好的石坝,一场大雨就冲垮了大半。看着被冲毁的石坝,不少人泄了气。“我说不行吧,这石头山根本留不住水,修了也是白修。”有人扔下工具,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高庆福没说话,默默地捡起被冲垮的石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浑身都湿透了。“大寨人修梯田,哪有不遇到困难的?冲垮了咱再修,只要咱不放弃,总有修起来的一天。”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搬石头。看着高庆福坚毅的背影,那些泄了气的人也慢慢站起身,重新拿起了工具。

为了节省时间,社员们都带着干粮上山,中午就在山上啃窝头、喝山泉水。高庆福知道大伙辛苦,每天晚上都要去各家各户看看。谁家的孩子病了,他亲自去请医生;谁家缺粮食了,他把自家的口粮送过去。他的妻子心疼他,劝他:“你别这么拼命,身体垮了可咋整?”高庆福握着妻子的手说:“我是村支书,要是我不带头,这梯田就修不起来。咱苦点累点不算啥,等梯田修好了,全村人都能吃饱饭。”

李老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凿石技巧教给年轻人,还琢磨着改进垒坝的方法。“咱垒石坝得顺着山势,石头要错落有致,这样才能抗住雨水冲刷。”在他的指导下,石坝越修越牢固。为了收集土壤,高庆福带领大伙把山脚下、石缝里的每一点土都抠出来,用背篓背到梯田里。有人开玩笑说:“庆福哥,咱这是把大山的骨头都敲碎了,把肉都剔出来啊。”高庆福笑着说:“只要能种出粮食,敲碎骨头也值。”

转眼到了夏天,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青石山。社员们顶着烈日干活,不少人中暑倒下了。高庆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起李老爹说过,山上有几处山泉,只是水流太小,引不到梯田里。于是他带着王铁牛和几个懂水利的人,满山遍野找水脉。他们用钢钎在山壁上凿洞,用锄头挖沟,手上、脚上都磨出了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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