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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春野耕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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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的空地上,搭起了十几座茅草棚,这里是火铳营的火药作坊。高宏正蹲在石碾旁,盯着士兵们研磨硝石,石碾转动的"咕噜"声里,他时不时抓起一把粉末凑到鼻尖闻:"硝石要磨成粉,能飘起来才合格,不然炸力不够。"

陈峰带来的新配方摊在木板上:硝石七斤、硫磺一斤半、木炭一斤半,旁边还画着配比的图样。"按这个配,"他指着图样对高宏说,"硫磺要提纯,用热水煮三遍,去了杂质才不容易受潮。"去年冬天在乌龙岭,就因为硫磺提纯不够,火铳时常哑火,这次他特意让人从洛水下游的硫磺矿运来新料,务必保证火药干燥易燃。

调药的工匠都戴着羊皮手套,动作轻得像捧鸡蛋。他们知道这玩意儿碰不得火星,连碾药的石碾都包着麻布,生怕擦出火花。"一层硝石一层炭,"老药匠反复叮嘱,"拌的时候要顺一个方向,搅乱了就炸不响。"

试药的环节最让人揪心。每配好十斤火药,就由专人送到城外的空场,用引线引燃。"轰"的一声巨响后,地上会炸出半尺深的坑,高宏就带着人丈量坑的大小,计算火药的威力。有次试药时引线燃得太快,差点炸伤士兵,陈峰当即让人改用麻绳浸桐油做引线,既耐烧又能控制燃速。

"这药比去年的烈三成。"高宏拍着手上的土,脸上沾着黑灰却笑得得意,"装进水雷里,定能把孟国的战船炸个窟窿!"他说的水雷是陈峰新想的法子,用陶罐装火药,外面裹着沥青,点燃引线后扔到水里,能顺着水流漂向敌船。

西跨院的木工坊里,飘着桐油的香气。这里正在赶制新的火铳,枪管堆在墙角,泛着冷硬的光,都是铁匠营刚送来的熟铁管,内壁被镗得光滑如镜。

"枪管要烤蓝。"陈峰拿着块擦枪布,给学徒示范如何给枪管防锈,"用炭火烤到发红,再浸进猪油里,这样既防潮又不容易生锈。"他知道孟国多水网,火铳受潮是大麻烦,必须做好防锈处理。

做枪托的工匠选的是坚硬的青檀木。他们先将木料削成枪托的粗坯,再用细砂纸打磨,最后刷上三遍桐油,光滑得能照见人影。"枪托要贴着手心弯,"老木匠给徒弟比划,"这样瞄准的时候才稳,打起来不震手。"

最费功夫的是燧发机。这玩意儿由十几个小零件组成,击锤、弹簧、扳机都要严丝合缝,差半分就会失灵。陈峰让人做了新的模具,用黄铜铸造零件,既耐磨又不易生锈。"每个零件都要编号,"他对工头说,"哪坏了能立刻换上新的,不耽误打仗。"

傍晚时分,第一支新火铳造好了。高宏迫不及待地装填弹药,对着百步外的木板扣动扳机,"轰"的一声,铅弹穿透木板,在后面的土墙上打出个窟窿。"好!"他举着火铳大笑,枪管还冒着青烟,"有这宝贝,定能把孟国兵的脑壳打穿!"

北院的空地上,晾着密密麻麻的箭矢,箭簇在夕阳下闪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毒的。负责制箭的是个瘸腿老兵,当年在战场上被蛇咬伤,反倒琢磨出了用蛇毒淬箭的法子。

"这毒见血封喉,"老兵用竹筷夹起枚箭簇,在阳光下照了照,"孟国兵只要擦破点皮,半柱香就没气了。"他的动作很小心,指尖戴着厚布套,旁边还摆着解药用的草药,生怕不小心沾到自己。

箭杆用的是洛水两岸的芦苇,晾干后笔直坚硬,尾端粘着雁羽,是猎户们送来的上好雁翎。"箭头要磨成三棱形,"老兵给学徒们演示,"这样扎进去拔不出来,毒散得更快。"

陈峰来看时,正撞见老兵往箭簇上涂毒液。那毒液是深绿色的,散发着腥气,是用毒蛇、蝎子和几种毒草熬成的。"够毒吗?"他拿起一支箭,箭簇上的毒液滴在地上,竟把泥土蚀出个小坑。

"郡王放心,"老兵拍着胸脯,"去年试射时,一头壮牛中了箭,走了三步就倒了。"他指着晾在架子上的箭矢,足有上万支,"这些够孟国兵喝一壶的了。"

粮仓旁边的库房里,堆着小山似的军械。长矛的木杆都刷了桐油,枪尖闪着寒光;盾牌用桑木制成,表面蒙着牛皮,画着狰狞的兽头;连士兵们穿的布鞋都比往常厚实,鞋底纳了三十层布,能踩碎石子。

管库的老张拿着账簿,一笔笔核对:"铁甲三千副、火铳五百支、火药三百箱、箭矢两万支、长矛一千杆...再备五百顶牛皮帐篷,"陈峰打断他,"孟国多湿地,露宿会生病,帐篷要防潮的。"

最里面的库房存着粮草。新收的小米装在陶罐里,上面盖着防潮的油纸;腊肉挂在房梁上,用盐腌得结结实实;还有几千斤的咸菜,是用去年腌的萝卜和芥菜做的,装在陶缸里,能保存到秋收。

"这些够五万弟兄吃三个月。"老张拍着陶罐,发出沉闷的响声,"还备了些伤药,是陈夫人让人送来的金疮药和止血粉。"他指的是秦霜带着女眷们熬的药膏,用猪油和草药熬成,专治刀箭伤。

陈峰站在库房门口,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和士兵,忽然觉得掌心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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