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报业大亨(4)(1/2)
报社顶楼的阁楼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对着漆黑的巷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深秋的湿冷,吹得江逾朝单薄的长衫贴在背上。
他被两个保镖推搡着进来时,脚踝磕在陡峭的木楼梯上,疼得他踉跄了一下,忍不住咳了两声,指尖却还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那里空空的,订婚宴上被顾晏辞夺走的怀表,早没了踪影。
“哐当”一声,铁门被锁上,落锁的声音在空荡的阁楼里撞出回声。
保镖放下一个铁皮饭盒,又扔来一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动作粗鲁得像是在丢弃垃圾。
江逾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阁楼里唯一的陈设。
一张铺着破草席的硬板床,墙角堆着几捆旧报纸,空气里满是灰尘和潮湿的味道。
他还没缓过劲,阁楼门又被推开,助理拿着一张折叠的纸走进来,脸色复杂地递到他面前:“江先生,你就认了吧。顾先生说了,你承认通敌,他还能饶你一命,不然……”
江逾朝展开纸,上面是一张伪造的支票,金额不小,收款人写着他的名字,付款方却印着日军商会的字样。
墨迹还带着点晕染,显然是刚伪造不久。
他盯着支票上自己的名字,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在寂静的阁楼里显得格外突兀:“顾晏辞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
助理抿了抿嘴,没接话,只是把支票放在床头:“顾先生也是被你气糊涂了,你好好想想,别逞一时之气。”
说完便转身离开,铁门再次落锁,把江逾朝独自留在这片阴冷里。
江逾朝走到床头,拿起那张假支票,指尖捏着纸边,慢慢揉成一团。
他想起三年前在码头,顾晏辞把怀表塞给他时,眼神里虽算不上温和,却带着一丝真切的在意:“以后别再让人欺负了,拿着这个,也算有个念想。”
那时候他以为,顾晏辞是不一样的,是能看清是非、也能念及一点情分的人。
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随时可以丢弃、甚至可以随意污蔑的工具。
夜色渐深,阁楼里越来越冷。
江逾朝裹紧那床霉味的薄被,还是觉得寒意从骨头缝里钻进来,咳嗽也越来越频繁,每咳一次,胸口就像被攥紧一样疼。
他蜷缩在硬板床上,盯着气窗透进来的一点微光,脑子里乱糟糟的。
老周那边还等着他传递订婚宴上听到的日军动向,可现在他被囚禁在这里,连门都出不去。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阁楼的铁门突然又被打开,昏黄的煤油灯光照进来,顾晏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银表,与这破败的阁楼格格不入。
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借着灯光,江逾朝看清了。
那是他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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