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情敌(2更2) (45)(2/2)
皇甫华章心念微转的当,时年却也听见了老鼠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忽地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边捉住了铁栏。仔细地侧耳倾听,然后问:“谁?!”
皇甫华章听见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果然是他的小姑娘,听这语气分明是依旧勇敢而坚强。而且能够从老鼠的叫声里,推测出是有人来了。
他忍不住微笑,向她的方向悄然走了过去,想要悄然回应她。
可是还没走到她的面前,却听她忽地又问了一句。
这句话是带着不确定的轻颤,可是那轻颤里却又分明藏着期待——
“汤sir……是你么?”
仿佛这个地道塌陷了,一片冷雨骤然倾天而下,打湿了他的头脸。
皇甫华章迅速停住脚步,在黑暗里用力地呼吸。
她在说什么?
——汤sir?
在这样的危险境地里,她又是在盼望着由谁来救她?!
——汤sir?
万千心绪,呼啦啦在他心臆间咆哮奔腾起来。每一缕,都撞得他心区剧痛。
几乎是本能,皇甫华章在最迷茫和疼痛的时候,身子反倒处于高度防御状态。他屏住呼吸,脚步声也几乎接近于无,单凭人体自身的感官,他的存在感几乎是零。
时年便也被骗到了,她又仔细听了半晌,然后低声轻笑起来:“我知道是你,你别躲了。快出来。”
---题外话---【稍后第二更~大家对念念还有一点迷惑哈,简单点一句,大家是忘了念念自己的身份了。她不止是言情女主,她更是警察的女儿,是记者。大家忘了她总说的那句话么:“我是记者,我责无旁贷”。所以在恋爱的同时,她还有职业的使命,甚至是人性的使命,她需要发掘真相,给受害者一个交待。】
☆、448.448黑暗,对峙(2更)
黑暗里,时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随着轻声地呼喊,面上心里已经不自禁地涌满了甜。
他一直都在这里,她能感觉到。
只是这黑暗的世界里,不难想象身为“主宰者”的乔治自己一定是有夜视设备的,所以这样情形之下的隐藏其实难度更大,所以他一直小心地隐匿着,未曾现身。
可是他就在这里,就在不远处,她就是知道砦。
这种直觉来自心灵感应,更是来自曾经的同甘共苦。不需要用眼睛看见,不需要用耳朵听见,可是只要他在这里,她就是能知道。
也许,有他在的小小天地间,空气的流速和气息都是不一样的;他的心跳和血流会改变整个场里的物质微粒的排列组合方式……总之,整个小小的困室里因为有了他,便一切都感觉不一样了。
所以即便被困在此处,她的心下却并未有真正的慌张和恐惧。也所以在面对乔治的时候,她还能相对从容地用心理攻击法来打击乔治的心防。
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这一方小小的牢笼也变得不再黑暗和恐怖,反倒黑暗填满了距离,让她觉得这就是她与他独处的一方私密空间鳏。
一切的一切,仿佛时空倒转、昔日重来。在黑暗里,在不被其他感官所干扰的宁静里,许许多多曾经无法连缀起来的记忆碎片,这一刻忽然自行找到了同伴,然后自行拼合在了一起。
于是那个称呼“汤sir”,便几乎是这样地脱口而出。
旧日的记忆重来,可是对她来说却也仿佛是新鲜的。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困室,让她也仿佛穿越回了六年前。
她在叫出“汤sir”这个称呼时,忍不住在黑暗里微笑。
那个家伙,原来后来还是当上了警察啊。
那一刻,欣慰和恬谧从心底油然而生,她明白了他是为什么终究选择了当警察,她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即便后来在一起那么久,她还是喜欢叫他“汤sir”。甚至即便他跺着脚抗议,想让她叫他点什么别的好听的,她却也还是坚持叫“汤sir”。
只因为叫着他“汤sir”,便是她的梦想成真,便是她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最高的赞誉啊。
虽然已经时隔了多年,可是却在这仿佛时空交错的缝隙里,让她重新邂逅了曾经错失过的欢喜。
而她这样呼唤着他,他却还故意躲着不出来,就是又淘气了。
便如曾经,即便身处在黑暗和绝望里,他口不能言,却还是尽一切可能做淘气的事,逗她在绝望里能展颜一笑。
黑暗里,时年在等待答案,皇甫华章也同样在等待答案。
只是他的情形与时年不一样,时年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却戴着夜视眼镜。于是虽然也是在静静等待,可是他早已骋目四望。
只要是个活物,只要能散发热量,就一定逃不开他的红外感应夜视眼镜。除非汤燕卿早已是个死人!
而且他相信,汤燕卿之前陪着时年去救解忧的时候,来不及穿上“热隐身”的防护服。不像他自己此时这样做周全的装备。
于是即便汤燕卿就在这里,即便汤燕卿也有夜视眼镜,可是汤燕卿却也看不见他;而他则能清清楚楚看清汤燕卿的轮廓。
这便形成了一个绝妙的战场,敌在明,己在暗。自己对于汤燕卿来说会是一个诡异的隐形人。
想到这里,皇甫华章便笑了。
也好,看来今晚注定收获颇丰。既能收拾掉乔治,又能救出时年,最后还能彻底除了汤燕卿这个后患。
微妙间,黑暗中终于轻轻一动。
时年看不见,只凭听觉,仿佛耳边面颊上清风一拂。紧接着,手指便被攥住了。
时年一怔之下便笑了,低低呢喃:“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躲在哪里了?通风管道里是不是?”
随着时年撒娇的语气,皇甫华章眯起眼睛凝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家伙。
果然是他,汤燕卿!
原来在时年冲进李乐文的房间里救解忧的时候,汤燕卿已经将外面的暗哨全部撂倒。他奔向那座废墟楼,准备去接应时年和解忧,可是莫名的安静却让他心下警铃大作。
原本说好了,是跟皇甫华章联手。他在确认找到了李乐文藏匿解忧的老巢后,就给皇甫华章发了信号。
可是时年都已经进了房间去,却迟迟还没见到皇甫华章那边的动静。
不,也不能说没有,他在夜色里伏在地上,能听见由远而近包围上来的脚步声。从那步幅和步速的习惯,他能推断出是皇甫华章的人。
——在军事训练上,所谓一个教官一个训练法子。每个教官训练出来的手下,也都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于是这几年过来,每次与皇甫华章手下人打照面,汤燕卿都小心地记录下对方的行走、用力习惯,于是此时自然能认得出来。
可是他却没能从中发现皇甫华章本人。
按说房间里的人是解忧和时年,是皇甫华章本该最悬心的人。可是他既然没有本人亲自过来,便只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的手下有必胜的把握;二就是皇甫华章关注的焦点已经转移,他想亲自对付更重要的人。
如此,汤燕卿自然便明白,皇甫华章是要当黄雀在后了。
心思电转之间,他已经听见了房间里面交火。微型勃朗宁的触发声音比较独特,紧接着又看到了房间里冒出白烟,他知道时年已经得手。
紧接着便看见了森木带人冲了上去……时年母女的安危已无大碍。
他此时便狠下心来反向奔了回去。
也多亏如此,才让他发现了乔治。
为免乔治伤害时年,更为了避免动静太大会引来皇甫华章,于是他忍痛尾随上去,一同潜入了废墟之下的地道。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进了地道之后,隐身进了排风管道,小心计算乔治手下的力量。
既然李乐文是乔治的人,那么也就是说这一路跟随李乐文押送乔治的人里,几乎事实上都是乔治的人。那一共十几个人,安排在解忧身边的就有九个。外面七个被他给除掉,里面的两个则冲不破森木他们的火力网。
可是除了这九个之外,旅店里原本看押乔治的人里,也一定还有乔治的人,这才能让乔治顺利逃离。
按着皇甫华章的行事习惯,他既然安排人看押乔治,那至少是两个人;而以乔治身上还有伤势的情况来看,他能逃出来,也说明皇甫华章留下看押他的人的确不多。
这样算起来,应该是一班两个人,至多有两个班,也就是也许最多还有四个人。
这就是乔治的全部家底了。
在乔治终于因李乐文之死而离开地道,汤燕卿便也知道是到了该现身的时候了。
要趁着这个空当带时年离开才行。
隔着铁栏,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时年欣喜得几乎哽咽,可是他却轻轻地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时年惊问:“怎么了?”
通向乔治房间的地道入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乔治和他的手下来了,那他这样谨慎是为了什么?
汤燕卿按着时年的手,指尖迅速在时年掌心写字:“有人。”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被注视的直觉。
都说人的目光有重量、有磁场,所以被长久凝视一定会有感觉。汤燕卿虽然看不见,可却就是知道,在这一片无声的黑暗里,正有一个人愤恨地紧紧凝视着他!
汤燕卿心思只简单一转,便准确朝向皇甫华章站立的方向,傲然一笑:“大表哥。”
十年闻声,惊得登时不敢动弹。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他来得这么一点声音都不出,却撞见了她和汤燕卿在一起,那岂不是……
时间一已经容不得时年犹豫,她急忙侧首也朝那个方向望过去:“方才老鼠的尖叫声,其实是先生你弄出来的吧?”
皇甫华章依旧静静立在黑暗里,悄然挪动身子,却并不答话。
他知道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夜视设备和仿佛设备,所以只凭自身感官并不能奈何他。虽然他们两个的直觉也都十分惊人,但是只要他不出声,他们两个便无从立即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汤sir”……呵呵,就凭时年这一声呼唤,他就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
时间已经由不得他再犹豫,他必须要在此除了汤燕卿!
---题外话---【明天争取加更~~】
☆、449.449你们,都听我的(第一更)
地道狭窄,纵然是置身黑暗之中看不见皇甫华章,可是时年还是能感觉到氤氲的怨气从他那边弥漫而来。
“先生!”时年扬声大喊:“真的是你么?解忧呢,她好么?”
此时此地,也唯有她还有一点机会可以分散皇甫华章的心神。
可以想象,倘若任凭眼前的情势发展下去,两个男人之间积攒了多时的怨恨只会一触即发,终究发展到不可收拾!
皇甫华章吸一口气,本不想出声,却终究还是哼了一声:“解忧没事。受了点惊吓,不过已经好了。砦”
时年心下稍定,急忙再问:“那先生您呢?您也好吧?您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时年的语气太急,汤燕卿便也明白了。时年是想用她自己来引着皇甫华章说话,只要皇甫华章肯出声,他在黑暗里就能辨别出皇甫华章的位置鳏。
他心下微暖,又捏了捏时年的手。
这个道理,皇甫华章自然心下也明白。于是他做出反应很慢,而几乎在出口的刹那,身子已经变换了位置。
黑暗里,无声的较量已经悄然开始。
时年听得出来,皇甫华章的反应并不热络。她明白他此时的心境,却也只能努力地微笑:“先生,说也奇怪,我竟然又想起了许多事情呢。比如您的这位朋友,我想起了他曾经是警员汤sir。”
之前时年那突然的一声“汤sir”,让皇甫华章知道时年终究还是想起了M国的事。只是一切发生得突然,他也并不能准确把我时年终究是想起了多少来。
更要紧的是,他心下依旧忍不住保留一丝幻想。幻想她就算想起来了,可是仓促之下想不到太多,或者这些记忆依旧处于零碎的状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梦就还有延续的可能。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就依旧还有可能带着她和解忧隐世而去。
于是此时见时年主动提及这个话题,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悄然提了一口气,轻声问:“关于汤sir你还想起了很多,是不是?看你对他的态度,已经一点都不陌生了。”
时年在黑暗里紧张地攥紧指尖,却努力微笑:“是,想起了很多。想起我追着他要采访,想起叶禾暗恋他;还想起为了康川大学的案子,我们两个搭档住进学校去。”
时年在黑暗里转向皇甫华章的方向:“最初的汤sir十分跩,可是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原来他很淘气,也很善良。就算在康川大学他的身份是客座教授,可是他私下里还是跟学生们玩儿成一片。所以渐渐地,我跟他说话就也不再拘谨,就如方才那样,说笑惯了。”
她小心地将方才不小心泄露的亲密语气降低程度。
“在我心里,他渐渐不再是严肃的客座教授,也不再是跩得跟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汤公子。我倒觉得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很小很淘气的那种。”
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可是汤燕卿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悄然叹息一声。
至少听起来,还是很让他难过啊。
皇甫华章也“哦?”了一声:“为什么竟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时年对着黑暗里的皇甫华章,淡然微笑:“因为他不是一直叫先生‘大表哥’么,我也想起了先生的白马……那晚先生带我一起骑白马赴汤家的大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