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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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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抵住下巴。

“向律师,我是问你有没有过跟我一样的想法——你有没有曾经希望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蹂”

向远尽量放轻松,耸了耸肩:“有过啊,蜘蛛侠。甚至曾经认真地考虑过要到宠物市场去买一只剧毒蜘蛛,回来咬我一下。”

“呵。”马克笑了下,可是那笑声却极短促,分明有些失望。

向远擡眼望他:“好像每个男人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吧,青春期的时候,崇拜英雄,想让自己也能成为那个英雄。这种感觉可以被称为‘英雄情结’。”

马克不以为然地擡眸望了望天棚:“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向远眯了眯眼:“好,我们回到你的讲述。你说你想称为周光涵,于是爱上他喜欢的女孩儿,也恨让他讨厌的人,所以杀了肖恩,伤害了那个叫Nana的女孩儿。”

布置华贵的房间,散发着欧洲中世纪一般的气息,马克苍白修长地坐在那古老的沙发里,被那繁富的花纹映衬得面颊更加苍白、目光更是空洞。

“没错。我做的事就是我应该做的。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却我这样是犯罪的?”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马克总是很轻易承认他做了什么,可是他也坚持认为自己无罪。

如果这样的马克上了庭,一旦当着陪审团的面认了杀人,那就定罪了,不会给他机会再说自己无罪了。向远已经跟他耗了一个上午,教他如何面对陪审团,如何应付检察官的质询,又如何利用法庭上的情绪……

可是显然,都白说了。

向远只得告辞,起身走到外面。马克的母亲迎上来,搓着手紧张地问:“向律师,马克他怎么样?”

向远只能摇头:“不过却不等于没有办法。既然他现在的情形是这样,我们可以带他去做一个心理学测试,到时候请心理学专家作为专家证人上庭,帮我们向法官和陪审团证明,当时马克的心理状态并不稳定。”

“就像他自己所说,他想要成为另一个人。所以那时候杀人、伤人的不是马克,而是他心理幻象中的另外一个人。”

马克母亲登时双眼一亮,“好啊!只是这位专家,还要请向律师帮我们审慎选择。”

向远匆匆告辞离开马克家,钻进车子便一把扯掉了领带,双手耙乱了头发。

马克那句话不停不停在他耳边回旋:“向律师,你有没有想过希望变成另外一个人?向律师,你想没想过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彼时出神,便是受了这句话的影响。

他双手按住头,挣扎地趴在方向盘上。

眼前又是没有尽头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尝试着喊过,声音很大,甚至撕心裂肺到喊哑了自己的喉咙。

可是外头却没有一点动静。

他伸手去摸墙壁,软包的触感给了他答案:原来他是被关在一间做过隔音处理的房间里。所以他再喊多大声都没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已经绝望,已经快要发疯的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台迷你小电视。却不是让他看电视解闷儿,那黑白电视里面只有模糊朦胧的画面,就像是用红外摄像机拍摄出来的效果。

他从那画面里看见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可是那拍摄的角度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画面里没有那两个人的脸,甚至看不见能用于身份辨识的上半身。有时候只是两人的脚,有时候只是两人模糊的腰部……

那些零碎的画面前后并无清晰的逻辑关系,也听不见交谈,可是他却是能看明白,那个男人不断地在伤害那个女孩儿!

他摸她。

她吻她。

他甚至还……!

他看了很久,他用力摒除脑子里的昏乱,他仔细去辨识那个女孩儿身上经过红外处理的模糊的任何特征。

他认出来了,果然就是时老师的女儿!

时老师曾经与他十分怅然地讲过,说当年时年还小的时候,他没怎么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他说这么多年的六一儿童节,他只有一次好不容易请个假想带女儿去公园玩儿,那天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女儿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结果他想一个案子想得出了神,将女儿的脚丫给绞进车轮里去都不知道。

后来时年的左脚脚踝上就落了一个疤,去不掉了。他说幸好那伤疤的形状还算好看,就像一对小小的翅膀……

他认出来是时老师的女儿之后,他便更加紧张。他就盯着那画面不停不停地看,看得眼睛都累的滚落了泪,看得本就昏乱的脑袋变得更加昏乱。

眼前又是马克傲然地笔直坐在古老而富丽的沙发里,声音轻轻,略带傲慢地问:“向律师,你想没想过要变成另外一个人?”

该死的,他想过,是真的想过!

他想要成为那个救了时年的人,他想过要好好地保护她,让她再也别受到伤害……他想自己能钻进她的那个牢房去,他想要陪伴她,保护她!

可是莫名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曾想过要成为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也能用那样的方式对她。

不行,不能继续想下去了,他用力拍方向盘。喇叭刺耳的一声鸣响,将他拉回到现实。

他狼狈地看向前面的街道,深吸气,告诉自己说:“都过去了,过去了。她现在就在你身边,你可以尽情地保护她,你不用再遗憾了。”

他赶紧启动车子,车子近乎狼狈地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狼狈地按响了车喇叭的时候,马克就已经站在三楼的窗前,含笑凝望着他在车里的一举一动。

衣冠楚楚的律师先生,原来那一刻宛若困兽。

向远的车子开走了,没有了踪影,马克朝着那扬起的灰尘轻轻举了举杯。

“Cheers.”

心情烦躁,向远便不想回那个没有了时年的、空空的家,便驱车回父母家。

郭正梅自然是高兴,吩咐三婆又加了几个菜。

难得向景盛也下班准时回来,一家三口又坐在一起吃饭。

向景盛和郭正梅都发现了儿子仿佛有心事,向景盛没开口,郭正梅却忍不住问出来:“怎么了,难道又是时年惹你不高兴?”

向远蹙眉:“妈妈好了,别在我面前这么说时年。”

向远瞥了父亲一眼,只好说:“是手里有个案子略有棘手。”

向景盛这才开口:“什么案子,这么难打么?”

“案子本身倒没什么,我已经设计好了方案。只是检控官是安澄。爸爸您也知道的,她终究是杜松林的女儿,很懂心理学,法庭上很不好对付。”

向景盛和杜松林都是多年为汤家服务,于是私底下也是老友。听说自己的儿子要跟杜松林的女儿法庭上撞见,向景盛也皱了皱眉:“那个丫头很是争强好胜,如果你赢了她,她很可能会咬住不放。”

向远点头:“是啊,所以儿子才有点挠头。而且,毕竟杜松林跟您的交情,我也怕出招太狠的话,会伤了你们的和气。”

向景盛问:“先说说你想怎么打?”

向远便将想要聘请心理医生的事说了。

郭正梅眼睛便是一亮:“那不如你直接去找杜松林好了。安澄总不好意思当庭质问她亲生父亲,到时候这个官司咱们自然赢了。”

向景盛白了郭正梅一眼:“你以为杜松林是白痴么?这个案子他绝对不可能接。”

向远赶紧安抚:“妈妈也是好意,不过爸爸说得对。都是儿子不好,让二老替儿子担心了。吃饭吧,儿子自己再想办法。”

向景盛又吃了两口饭,忽然说:“去找我上次推荐给你的霍淡如。”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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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118女人喜欢软,还是硬?(2更1)

“霍淡如?”向远也有些惊讶:“霍淡如只是婚姻咨询专家,可是儿子要找的是著名的心理医生。”

“那是你不知道。”

向景盛擡眼瞟了儿子一眼:“霍淡如转作婚姻咨询专家是后来的事,她原来就是著名的心理医生,还是心理医师协会的常任理事。当年上大学心理系的时候,跟杜松林也是校友,虽然是杜松林的学妹,却屡屡将杜松林都诘问到哑口无言。”

霍淡如当年跟汤明羿的情形,实则与今日汤燕犀与安澄的情形类似。霍淡如在她那届学生里,尤其是女生里,辩才无人能及;而彼时的汤明羿是律师界刚刚冉冉升起的新星。霍淡如能说遍天下无敌手,却单单辩不过汤明羿。

于是霍淡如为汤明羿心折……

只是两个同样辩才极佳的人,若成为夫妻却未必是好事。夫妻之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也可能辩个三天三夜谁都不让谁。更何况两人都是年轻,刚过二十岁,便被两家的长辈撮合在一起。那三年的婚姻情形,堪比每天上演一场法庭大辩论蹂。

终于,汤明羿累了。在又一次大争吵之后,汤明羿发现了躲在窗帘后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长子汤燕犀之后……汤明羿便毅然决定离婚。

“原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向远也忍不住兴奋。

第一次跟时年去做婚姻咨询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位咨询师很不一般,如果能将她引入案子,便说不定又能多创造与时年相处的机会,这对他来说是公私兼顾,他自然乐得接受。

“只是……”向远也忍不住略有迟疑:“霍淡如好歹也是汤叔叔的前妻,她私下里怕是跟杜松林也有交情。若她知道这个案子是安澄作检控官的话,她能愿意帮我们做辩方的专家证人么?”

“她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对于她来说,首要的是要看她自己是否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而且是否觉得这个案子值得她出手帮忙。”

向景盛已经吃完了饭,将空饭碗推到一边,碗里一颗米粒都不剩;一双筷子也都要墩齐了,整齐地摆在碗沿儿上。

也许是多年财务工作使然,向景盛对工作和生活都充满了严谨的态度,便连每天吃完饭摆碗筷这件事,也都是多年来一丝不茍。

他擡眼望向远:“所以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来勾起他对这个案子的兴趣,以及如何说服她参与进来,而不是什么都没做之前就先想她可能因为私人因素而不肯接受。”

郭正梅便也给丈夫凑趣,跟儿子说:“你爸爸说得对。成与不成,试了才知道。”

吃过饭,向景盛一如往常进书房,这一次将儿子也叫进来。

郭正梅又去看她的肥皂剧,婆婆跟儿媳妇没事找事儿吵架的那种,她一边看一边跟三婆数落,说剧中的儿媳妇这么不是那么不是,说来说去就总往时年身上套。

向远也着实听不下去,进了父亲的书房门,赶紧将门关严。

向景盛平时很是自律,白天从来一根烟都不碰,但是每个晚上这个时候的放松,他却每晚都要享用一根雪茄。

向景盛靠窗站着,一边缓缓吸着雪茄,一边悄然打量儿子的神色。知道儿子又是听不惯郭正梅的指桑骂槐了,便说了一句:“你妈妈就是太闲了。刚刚退休在家里呆不住,又没有别的什么爱好,身边还没有个孙子孙女的,就一天到晚光想着婆媳之间的那点矛盾。”

“你要原谅你妈妈,另外也不用担心,我是绝不会受你妈妈影响。在这件事上爸爸总归站在你一边。时年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向家的好媳妇。我不但会好好照顾她,还会帮着你们一起好好照顾她妈妈。”

向远凝望父亲,长长舒了一口气。

“爸爸,多谢您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支持我。不然其实我单独面对妈妈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为难。”

向景盛擡眼望着儿子:“男人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男人也有选择自己终身伴侣的权利。这个权利,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没有资格干涉。向远,爸爸相信你的眼光,也始终都相信你是真的爱时年。”

向远忽地有些哽咽,垂下头去:“可是爸爸,我却几乎已经失去她了。爸爸,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总去找罗莎……爸,您说我该怎么办?”

向景盛眯起眼来,凝望着雪茄化作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聚拢、再飘散,那迷离缥缈的影。

“这样的心里话,你有没有在婚姻咨询的时候,认真说给时年,以及霍淡如听过?”

向远惊了一下:“爸爸?霍淡如只是个婚姻咨询师,我怎么能把这样的话说给她听?”

向景盛哼了一声:“你以为人家霍淡如看不出来么?实话告诉你说,你们第一天去了之后,霍淡如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跟我说你们这个case她帮不上忙了,跟我说sorry。她说不是她不肯帮忙,是你不肯向她敞开心扉。”

向远颇为尴尬。怪不得上

次爽约没去,人家霍淡如连打个电.话问问都未曾有过。

向景盛吸完了雪茄,将雪茄烟蒂搁在水晶烟灰缸上。长长一截雪白的烟灰,宛若轻盈的雪一般,轻轻从烟蒂上落下,碰着烟灰缸便松软地散开,仿如一撚香屑。

向景盛静静望着儿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婚姻咨询的目的是为了挽救婚姻,这已经是你最后能挽留时年的办法,可是你开始不能敞开心扉,那你会叫人家霍淡如怀疑你诚意不够的。”

“同样的道理,你如果真的想挽留时年,你得收回你当律师这么些年培养出来的强势态度,以及针锋相对的说话方式。你同样也得敞开心扉,叫时年看得见你的真心,叫她能明白你的诚意所在。”

父亲的话一字一句宛若一根根钢针,刺着一向习惯了将自己藏在完美面具之下的向远。

他深深吸气:“可是爸……也许我真的是很胆小,胆小得不敢让任何人看见完美面具之下的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任何的一点缺点和不堪。”

“我即便努力做得很好了,可是时年却还是想要离开我……倘若她发现了我有那么多的不堪,那她只会走得更坚决。”

“你真是不了解女人!”

向景盛蹙眉打断儿子的话:“恰恰相反,只有你学会服软,才能让女人的心也跟着软下来。”

向远垂首细思,半晌再擡起头来来,已是满面微笑。

“谢谢您。我现在就去给霍淡如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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