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最后时刻（2/2）
“林清瑶，快告诉我阵列的节点在哪儿。”他声音轻轻的，但是却把那些黑影的尖叫声都给盖住了，“周川，你帮我把那些东西挡住啊。”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李弯弯，眼睛亮闪闪的，“弯弯啊，等这事儿完了，我请你吃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李弯弯那把断剑突然“轰”的一下，火焰蹿起三尺高，火焰往上冒的时候还“呼呼”直响。
周川拿着断刃在地上划了个半圆，把那些黑影都挡在五步开外，断刃划动的时候发出“嘶嘶”的声音。
林清瑶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手指点在一个猩红的标记上，说：“就在这儿。”
陆城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嘿，这心跳的频率又跟核心震颤的频率对上了，不过这次可是他在掌控节奏呢，心跳又有力又稳当。
他把手抬起来，掌心朝着林清瑶指的那个地儿。
丹田那儿的生命力“咕噜咕噜”地往上涌，就顺着古神八式的线路在身体里溜达，最后都跑到指尖那儿去了。
生命力这么一走，身体里就像有一股暖乎乎的水流在动呢。
祭坛石壁上的符文一下子就开始猛闪起来，符文闪的时候那光可强了，一下子就把整个祭坛都给照亮了。
核心的防护罩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了小石子一样，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涟漪起来的时候还发出了轻轻的“咕噜”声。
那只手突然就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胎记在暗暗的光里都透着青。
就在陆城的指尖马上就要碰到节点的那一刹那，他听到系统干巴巴的提示音：“检测到终极任务触发——是不是要把全部生命力都注进去啊？”
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下了决心。
陆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把自己全部的生命力都往祭坛的核心节点那儿灌进去了。
陆城的指尖刚碰到节点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滚烫的岩浆顺着血管往回倒灌似的，那烫劲儿就像大火在血管里烧起来了一样。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力正“唰唰”地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在减少呢。
丹田那儿本来有一团热流支撑着他修炼古神八式，现在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嗖”的一下就瘪下去了，热流瘪下去的时候，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胸口那块金红符文一下子就比之前更亮了，那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在青石板上投下的影子还一跳一跳的，就跟当年母亲在灶前熬药的时候，柴火炸开的火星似的。
那符文发光的时候，光芒特别耀眼。
“嗤——”
符文阵列突然亮起来的那一刻，整个祭坛发出一种像金属摩擦一样的尖啸声，这声音尖得很，感觉都能把耳膜给刺穿了。
李弯弯那把断剑上的火焰被震得歪到一边去了，火焰把她的手背灼得生疼，可她就跟没感觉到一样，眼睛就盯着陆城那张越来越惨白的脸。
陆城的嘴唇颜色褪得比雪还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到青石板上，还溅起了一些细碎的血珠，汗珠落下的时候有轻微的“滴答”声。
“陆城！”李弯弯一下子扑过去想扶住他，结果周川比她快一步，托住了陆城的后颈。
学长的手掌心有练武之人特有的茧子，可这个时候他的手却抖得厉害。
“别急，他还有脉搏呢……”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一切都了结了？”
赵无极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钉子一样，突然就扎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那声音又糙又刺耳。
陆城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了，不过还是能听得出那声音里的笑意，和半年前张喜被他制伏的时候，张喜妈在楼道里骂“穷鬼逞能”时那种阴鸷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想把头抬起来，可脖子就像有千斤重似的，根本抬不动。
只能瞅见李弯弯那沾着血的发梢在眼前晃悠，还听到她哭哭啼啼地抽搭着说：“骗子，说好了要请我吃糖炒栗子的，你这个骗子。”
这时候，林清瑶突然把手指搭在了陆城手腕的脉搏上。
她的笔记本啥时候掉到地上的都不知道，那些纸页被风一吹，哗啦哗啦直响，可谁也没心思去捡。
“生命力流失的速度慢下来了。”她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更轻柔，就好像怕惊着啥似的，“符文自己在吸收裂隙的能量，反过来滋养他呢……不过那个核心……”她一下子抬起头，看向祭坛中间那团幽光，眼睛的瞳孔里映出不断扭动的黑影，“核心正在重新组合呢！”
周川手里的断剑“当啷”一声掉到地上了。
他一只手托着陆城，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李弯弯的胳膊，手指关节都泛白了，说道：“扶好他。”话还没说完呢，陆城的身子突然就软了，就像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被抽走了似的。
李弯弯膝盖一弯，“扑通”就跪在地上了。
她把陆城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那沾了血的手指啊，慌慌张张地就去擦陆城额角的汗，嘴里还喊着：“陆城，你醒醒啊，快醒醒！”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陆城脸上，和陆城的冷汗混在一起，顺着脸就流到衣领子里去了。
那眼泪混合着汗水的声音，就像轻轻的水滴声似的。
她边哭边说：“你不是要当大反派吗？大反派哪能这么轻易就倒下呢？”
“这只是暂时的胜利罢了。”周川的声音冷得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样。
他弯下腰，捡起那断了的刀刃，然后把刀刃朝着核心的方向指过去。
也不知道啥时候，那黑影又聚成了人形。
这人形的五官模模糊糊的，但是在胸口那个地方，却露出一个胎记，那胎记和陆城他爸的一模一样。
黑影说：“赵无极的计划可远没有结束呢。那些黑影正在吸收核心溢出来的能量，它们的数量……”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接着说：“已经翻倍了。”
陆城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他能听到李弯弯抽抽搭搭的哭声，周川拿着断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林清瑶快速翻笔记本发出的哗啦哗啦声，还有自己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这些声音搅和在一起，就好像是一首特别悲伤的曲子。
陆城的意识就像被揉成一团的纸，乱得很。
可就在这最迷糊的时候，他妈妈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了。
他想起妈妈蹲在菜市场和卖菜的讨价还价，就为了两毛钱，眼睛都红了；还想起爸爸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的时候，工头把赔偿款扔过来，钱砸在地上，硬币滚得到处都是。
“得找到赵无极……”他嘴唇微微开合，那声音微弱得就跟叹气似的，可还是被李弯弯给听到了。
“啥？”李弯弯弯下腰，鼻子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结束……这所有的事儿。”陆城的手指头颤了颤，好不容易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他瞧见她眼睛里的慌张被一种炽热的东西给替换掉了——就像半年前，他在实战考核里制伏张喜的时候，她站在观众台上，眼睛里闪烁的那种光亮。
“轰——”
祭坛冷不丁地闷响了一声，那响声就跟沉闷的雷似的，在洞穴里来回晃荡。
林清瑶“啊”地尖叫了一嗓子，赶忙抓住祭坛的边儿，头顶上的碎石“簌簌”地直往下掉。
周川身子一转，把李弯弯和陆城挡在身后，手里的断刃在头顶划了个半圆，“砰砰”两声就把两块落石给击碎了。
地面裂出像蜘蛛网一样的深坑，缝隙里往外冒幽蓝色的光，跟那核心被激活之前的颜色特别像，幽蓝光一闪一闪的，发出很微弱的光。
“裂隙的力量已经觉醒了。”赵无极的声音跟石块崩裂的轰鸣声搅和在一块儿，在洞穴里弄出特别吓人的回响。
那声音和轰鸣声缠在一处，响得能把耳朵震聋了，“你们的选择……会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陆城的意识彻底掉进黑暗之前，听到李弯弯在喊他的名字，周川在骂“老东西”，林清瑶翻笔记本的声音突然就停住了——她肯定是瞅见啥关键线索了。
再远一点儿的地方，有一阵熟悉的小声嘀咕传进他耳朵里，就跟他爸住院的时候，监护仪发出的那种长长的蜂鸣声似的，那嘀咕声又轻又长。
“阿城……”
这声音虽然很轻，可却比啥炸雷都清楚。
地面晃得越来越厉害了。
李弯弯跪在地上，用身子护着陆城，一抬头就瞧见周川那断了的刀刃正顶着逼过来的黑影，林清瑶蹲在裂缝边上，笔记本被风刮得“哗哗”直翻页，那纸张翻动的时候就发出“哗哗”的声音。
碎石头不停地往她背上砸，她却跟没感觉似的，就盯着陆城慢慢平静下来的脸——他的手指还勾着她的小拇指呢，体温正在一点点没了。
“挺住啊。”她把头低下来，凑到他的耳边，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他的脖子旁边，带着哭腔说：“咱还没去吃糖炒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