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地下空间的决定（2/2）
这里面有一团最亮的，正中间还飘着一行血字呢：
“古神传承，得拿命来换——”
陆城的手指头刚碰到祭坛，那些暗紫色的符文就跟活物似的，顺着血管就往上爬，眼前的青铜台啊，周川的惊呼声啊，还有李弯弯的体温，一下子就都没了。
他就掉进了一片空茫茫的地方，数不清的光点就像碎了的星星一样，在身边飞来飞去的。
在最中间的那团黑雾里，赵无极的影子慢慢地就成形了。
那是个穿着玄色长袍的男人，眉骨高高耸起，就跟用刀刻出来似的，眼尾还斜斜地挑着暗红色的纹路，就像两小簇咋也烧不完的鬼火。
“小老弟，你是不是以为古神传承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啊？”赵无极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铁链在石头地上拖，他一抬手，那些光点就变成锁链缠到陆城的手腕上了，“这净化仪式可是要拿命来抵的。”你护着的那小丫头中了我下的蚀骨符，想救她？
哼，拿你的命来换吧。”锁链勒进肉里，那钻心的疼让陆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候他才突然发觉，胸口那块钥匙碎片不再热乎乎的了，反而冷得像冰一样扎人。
在这个地方啊，系统的力量都被弄没了，一点都不剩。
“我陆城的命，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陆城咬着牙，用力扯动锁链，腕骨那地方“嘎吱”一声响，“李弯弯中的毒，我自己能解。”
“你可真傻。”赵无极的虚影一下子变大了，黑乎乎的雾气带着一股腐臭味就涌了过来，“你娘当年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结果呢？”他手指尖射出一道血光，陆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他的记忆里突然就出现了母亲藏玉牌的时候，眼尾红红的样子，“柏铃求陈老用半条命才换得你平安无事，现在你难道要走老路吗？”
陆城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很小。
突然，锁链又收紧了，他一个踉跄就跪在了那些光点里，喉咙里一阵腥甜的感觉往上涌。
就在这个时候，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呼喊声，就像春风轻轻吹过草叶，又像雨珠掉进陶罐里发出的声音，这是李弯弯的声音呢。
陆城抬起头往远处看，在那一片虚无的尽头有一点暖黄色的光，那颜色就和今天早上母亲塞给他的热鸡蛋的颜色特别像。
那光越来越亮了，陆城看到李弯弯缩成一团在那光团里，她手腕上的黑血正往光里渗呢，还染出了星星点点的金色斑点。
“陆……城……”李弯弯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你说过会赢的呀，可别……可别输啊。”
一股暖意就顺着那光团钻进了陆城的血管里头。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三天前在巷子里的事儿。
当时李弯弯蹲在泥水里给他捡草药呢，发梢上沾着泥点子，还嘴硬得很：“我可不是在帮你，我是嫌你家那药味儿太难闻了。”他又想起她塞热鸡蛋的时候，指尖传来的温度，还有她为自己挡符文的时候，手腕上绽开的黑血。
原来啊，那些被自己藏在心底角落里的温暖，其实早就扎根在心里了。
“系统说古神八式能解万毒呢。”陆城紧紧攥着钥匙碎片，冷汗顺着下巴就滴到光里去了，“那我就偏要试试，就用这招破你的局。”说完，他一下子就站起身来，钥匙碎片在掌心划开一道血痕，红光裹着他的血意就朝着赵无极刺过去了。
那虚影发出一阵特别刺耳的尖啸声，黑雾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炸开了，陆城眼前一黑，就摔回到现实里了。
现实里的震动大得几乎要把石台都给掀翻了。
陆城落地的时候，膝盖撞到了祭坛的边缘，就听到周川在嘶吼：“快跑啊！”他一抬头，就看到祭坛的表面爬满了像蛛网一样的裂痕，黑雾正从那些裂缝里往外涌呢，就像无数条黑蛇在吐着信子。
李弯弯还躺在石台上呢，睫毛抖得特别厉害，手腕上的黑血又开始蔓延开了。
“钥匙啊！”柳雪带着哭腔喊道。
她一下子扑向陆城，想把陆城拽住，结果那黑雾一逼过来，她只能往后退了半步，“那黑雾沾到我手，就跟火烧似的，疼死了！”
陆城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然后把钥匙碎片使劲按进祭坛顶部凹下去的地方。
这青铜的表面马上就泛起了金光，那金光和黑雾缠到一块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可那黑雾就跟有生命似的，绕过金光就顺着陆城的手臂往上爬。
这黑雾爬过的地方，皮肤一下子就溃烂了，青紫色的血管都露出来了。
“快退！”周川抄起石台上的断剑，朝着逼近柳雪的黑雾就砍了过去，“小陆要撑不住了！”
“再……再等会儿。”陆城咬着牙，指甲深深抠进祭坛的缝隙里，“李弯弯身上的毒还没清呢。”他能感觉到钥匙的力量在身体里像疯了一样涌动，就好像要把他的骨头都烧成灰似的。
黑雾都爬到他脖子这儿了，他看到李弯弯的手指动了动，指尖上粘着的碎草叶掉到了石台上。
这碎草叶是她昨天在草药堆里蹭到的，现在还带着点草香呢。
“陆城！”李弯弯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烫得厉害，不过就像一根救命的绳子一样。
“我疼……不过我能撑住的。”
陆城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起来。
他瞅着她那泛青的嘴唇，就记起她骂他“废物”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还有她把最大的草药递给他，还说“别谢我”的样子。
嘿，闹了半天，最厉害的那把刀啊，早就裹上了甜滋滋的糖衣喽。
“爆！”他压低嗓子吼了一嗓子，那钥匙碎片一下子就金光闪闪的，胸口的符文也跟着一块儿炸亮了。
黑雾“吱哇”乱叫，被那金光给逼得缩回到裂缝里去了。
可那股子力量也把陆城撞得往后飞出去老远，一下子撞到石壁上，然后又滑落到地上。
他听到柳雪在尖叫，周川的脚步声也传过来了，还有李弯弯在呼喊，但是他啥都抓不住啊。
在意识变得模模糊糊之前，他瞧见祭坛的裂缝里透出来一线天的光亮——不对，那可不是光，是一种暗红色的雾气，带着腐烂泥土的那种臭味，比之前的黑雾还要冷呢。
“真正的……净化……”他嘴巴张了张，血沫子跟着话一块儿冒出来了，“还没开始呢……”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陆城就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人碾碎了又重新拼凑起来似的。
他想抬手，却发现胳膊沉得就跟灌了铅似的。
鼻子尖儿那儿绕着浓浓的土腥味，还夹杂着一点铁锈的味道。
他眯缝着眼睛，看到头顶上是灰蒙蒙的天，远处有那种怪石嶙峋的山影子——这儿既不是地下空间，也不是鹿鼎学校的试炼场。
“这个是……”他嗓子沙哑得就跟砂纸在磨似的，喉咙疼得他话都说不下去了。
突然，风卷起来一片枯叶，从他脸上擦过去。
那叶子上有暗红色的纹路，瞅着就跟祭坛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老远的地方传来碎石子滚落的动静。
陆城想扭头看看，可一扭才发现，后脖颈的肌肉僵得生疼。
模模糊糊的，他瞧见有两个黑影站在怪石后面呢，其中一个的轮廓……特别像赵无极。
“醒啦？”那声音随着风飘过来，陆城听了，感觉血都要冻住了，“欢迎来到裂隙之地——你的麻烦啊，这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