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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结局终极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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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4

最近,天意镇上闹鬼了。

鬼这个字不是我发明的,是从外地赶回来看母亲,风尘仆仆的木虎乍一见到我喊出来的。

饼婶,啊不,惜艾的烧饼铺对面,我正在因阿娇的离去而怅然,穿着大衣个子高高的中年男子匆匆而来,望着四十五度角忧伤仰望天空的我,浑厚的感叹了一句:“妈的,见鬼了吗?”

我想了半天,没认出这是哪一位,只好虚心地问:“请问这个鬼生前,你们都叫她什么?”

“老大……?”木虎颤颤悠悠地说,他显然有点难以消化。

“妈蛋的,木虎,我就说过你能成大器,你是老子来到天意镇以后,第一个看破朕真面目的人!”我兴高采烈地扑上去。

木虎吓得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喊:“老大,你难道真的是鬼吗?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好几十年你又忽然回来了,居然还是这个鬼样子?”

我又气又笑:“你丫以为老子愿意么?要不是你们这个鬼地方……”

面对着从小孩子变成我叔叔的人物的木虎,我的确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更接受不了的是木虎,他不时站起来拍着桌子,指着我的鼻子晃晃手,又放回去,咬牙切齿地说:“你丫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明目张胆地招摇撞骗,还当我老师,还让老子叫你老大!你!”

我耸耸肩膀:“哼,有本事你也穿越一个啊!”

“就是说,”木虎点燃了一根烟,五官还看得出曾经年少的英气勃勃,但是分明已经是一个落尽沧桑的中年男子,神情成熟而有魅力,“你那次跑了以后,都没走出天意镇,就被召唤回来了?”

“是啊,”我也很无奈,“回来就直接看到长大后的宝贝儿你了。”

“闭嘴,”他一想到我占了他那么大便宜就火大。

“不过,”我回忆了一下,“这么一想,阿娇确实和你长得有相像的地方。她,最近怎么样?”

“唉,”木虎叹了口气,“这个倔丫头,她死脑筋不肯跟我出去,我又怕那个男人又死皮赖脸回来找她,我快烦死了。”

我微笑:“她不是死脑筋,不过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呆在天意镇这么干净的地方,才是最适合的吧。”

“老……额,岑若?你真的不怪大家伙?”他问我。

“为什么要怪?”

“当初……蓝胖子来带你的时候,因为他一句威胁,我们没有坚持保护……”“不怪。”我打断他,“你们围在我们周围,替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一帮人。我那时候特别感激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

木虎点头微笑了:“你走后不久,蓝胖子就被告发了,省厅派人查抄了酒楼,他被判了十几年,现在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默然,笑了笑说:“好啦,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靠在昔日的惜艾,今日的饼婶的门口,妖妖娆娆地冲着忙碌的她打了个招呼:“Hi,美女?”

“哎呦,”饼婶抖抖一身的面粉,“这不是那个若姑娘吗?你咋来了,前几天小林带着几个年轻人还有顾家那丫头……”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看到了我妖骚地挽起来的头发和身上她亲手做的格子衬衫。

我冲她抛了个媚眼:“哟,惜艾,你不是说结婚的时候也要把我放在上座的吗?刘国庆自行车坐起来舒服吗?”

“啊——”惜艾惊叫一声,晕厥过去。我一把揽住她,满意地喳喳眼睛。

我躺在瑛姑的小船上,四脚朝天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瑛姑一边卖力的划船,一边喋喋不休地控诉我:“你说你来麻烦我就算了,干嘛不把人家的林哥哥带过来?城里姑娘坏得很……”

我看着那双颇具喜感的红袜子和挽起的裤腿,笑嘻嘻地说:“哎呦瑛姑,你对我尊重一点好不好啊,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你那屁大一点年纪,”瑛姑嫌弃地看看我,“小心我把你扔到湖里去。”

“……”,我哑然。早知道就不接阿福那个茬,替她取了这么一个具有古典气息的名字了。说到阿福,跟他的重见,大概是最淡定的了。睿智如他,接到并送出那些信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再次蹲在他跟前,伸手去捏他的泥人的时候,阿福只是擡眼淡淡地看了看我,轻轻地说:“人啊,有时候跟我的泥人一样,一放三十年,居然还是一样……”我哼哼两声,问:“你说过要教我捏泥人的,兑不兑现?”他戏谑的看看我:“只要你那位林先生同意,我倒是不介意。”我哈哈傻笑地很心酸。

瑛姑还在喋喋不休:“你倒是说啊,到底什么时候我的林哥哥才来,人家怕爹爹后悔嘛!你跟他讲,只要他来,我们家的船都归他了……”

我轻轻坐起来,眯起眼睛看看岸边,忽然一个傲娇的身影带着烧包的棒球帽正在往这里眺望。我冲瑛姑笑了笑:“姑娘,我的假期结束了,你的林哥哥来了。”

养好了身体以后,我又一次不告而别——哦不,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折磨他,是要找个地方积蓄一下能量,把烂尾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像小火箭一样带着他私奔——

阿楠?阿楠才没空管我呢!她家吴川耀的汽车修理厂光荣开业了,她现在做老板娘做的不亦乐乎,我深刻怀疑没等我回来,他们会喜当爹喜当妈什么的……

瑛姑闻言大叫:“在哪里?在哪里?林哥哥在哪里?”

“划回去,”我微笑,“在岸上。不过,瑛姑,我觉得,你还是把你林哥哥让给我吧,成吗?”

小船渐渐靠岸,我看到他熟悉的微笑的容颜。

当时光错落,我在巨大的宇宙漩涡里不知所措,只好战战兢兢抱住可以伸手够到的浮木,然而这浮木终究是时间洪流里的泡影,我像个浮萍无所依靠;

所幸,当时光终于转回到正常的旋律,我睁开疲惫的眼睛,发现你仍在时光尽头无声守候。感谢我爱的人,在时光尽头悄然守候。

我冲他比出一个手势,不要动。

这一次,你站在那里,等我跨越陆地和湖水的阻隔,来追你。

☆、番外:顾陌怡

如果说一切劫难都有前因后果的话,我真的说不清这前因后果是什么。

所有人都羡慕我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家境优裕,母亲是传统的旧式美人,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父亲学识渊博而且慈爱可亲,在S大早早就受人敬重;他们二人相敬如宾,是远近闻名的模范夫妻。

我没有什么凄风苦雨的童年,从小更是在光环之中长大,谁不知道,顾教授家的小姑娘,整洁漂亮,才艺、学习样样突出,那些风雨如骤家庭变故什么的,更是与我无关。

可是我知道,我是不幸福的,我妈也是。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黯淡,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也无法抵挡那如影随形的失落。像一种外表看不出来的病,潜藏在身体的最深处,怎样高端的仪器也无法深入到那么深的地方——所以,不能说,不可说,说了,就会被人认为是富贵人家的娇小姐的无病而呻伤春悲秋——更何况,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因为,我能感觉,我的父亲,不爱我的母亲。他爱的,或许另有其人。

不是青春期的少女对世界无端的怀疑,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事实。无论他对我们多好——

我自然是知道,父亲对我和妈妈是极好的。

结婚二十几年,他们从来没有红过脸:可是一对结发夫妻不吵架,这难道真的正常吗?

他会用最温柔的微笑来面对妈妈,包容妈妈,我妈对他也一样。

他事事都尊重她的意见,从来不做伤害她感情的事情,哪怕是一件添置家具笔墨的小事,他也会温柔地同她商量;他从来不忘记他们的任何一个纪念日,结婚纪念日,妈妈的生日,鲜花、晚餐,几十年来从未间断。

我妈会在他深夜赶论文的时候热好牛奶等他,也会专程到书房为他披上衣服,而他亦会回头温柔的微笑道谢。他们也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起散步,会在落雪的时候携手微笑,会在假期的时候一起踏青:没有人不羡慕他们的恩爱。

可是,这恩爱,太客气,太疏离,太官方,我的父亲,他对我们毫无亏欠,就像对任何人一样。

最亲近的人对我们,同其他任何人一样,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我宁愿他会不开心,会发脾气,会蛮横不讲理,甚至打我的屁股,吹胡子瞪眼教训我,我宁愿他对妈妈使性子,耍赖皮,像孩子一样讨厌。这起码说明,我们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有些许不一样的,他会在家里流露最真实的情绪,这才是一个亲人,一个爱人应该做到的。

而不是,毫无亏欠,永远戴着面具的毫无亏欠。

小时候去伙伴家里玩,不小心摔碎了暖水瓶,水花飞溅,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晶晶亮亮看上去都瘆人。她的爸爸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地上的碎暖瓶,先是假装吹胡子瞪眼,指着一地狼藉装作要发火的样子,唠唠叨叨跑过来,实际上老早就在观察女儿有没有受伤——“调皮鬼,看我不打你!”胡子拉碴的大男人一边威胁,一边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

不管怎么样,总有一股红尘世俗的温暖气息。

是了,是这么个说法,我们家过得,太像书里的,总不那么真实——总不那么——有烟火气。

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也许我的父母,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但是我一直没有说过,直到十六岁那年,从寄宿中学回家,我在无心的情况下跟正在削苹果的妈妈说起,我怎么感觉,你和爸爸跟别人家有点不一样?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我却没想到妈妈有那么大的反应,纤细的手指狠狠一颤,水果刀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我慌了,扑上去看妈妈的手,擡头却看见那双永远温柔平和的眼睛里,泛起惊涛骇浪,竟然氤氲出蒙蒙的雾气。

“妈?”

“没事,小陌,是妈妈不小心。”秀美的容颜分明不复从前淡然。

在那时,我才确定,他们的婚姻,其实真的是存在问题的。

后来,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在爸爸的书房里找资料。一本几十年前的老书,夹杂在一堆学术书里面,我无意中翻开,却掉落出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底色早就泛黄,女孩有着精致清秀的眉目,额头光洁,眼睛很大很灵动,眉梢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我只看了一眼,就听到门外响起父亲的脚步声,我慌慌张张把照片夹回去放好,那女孩的形象只留下了大致的轮廓,却在我心里响起骇人的惊雷——

难道说,我的父亲,真的是——

我终于忍不住向母亲求证,一向温柔淡然的母亲,在沉默很久之后,终于潸然泪下。

“小陌,你只要记住,你的父亲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咱们的事。”

“那……那张照片……”

母亲转过身去,久久看着窗外,缓缓开口:

“斗草阶前,陌上相逢,当年拼却,年少情怀,谁都有过少年往事,怪只怪,我遇到你父亲太晚了……”

我摇头,坚持不肯相信。

仅仅是年少的一个女子,便当真比不上三十年夫妻情谊?三十年相濡以沫,还抵不过一段回忆?

我不知道该怨母亲傻,还是痴,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一忍,就是一辈子。

我绝不做她,这辈子,我要遇到一个会含笑痴嗔的男子,配得上我的痴情的男子,给我真的红尘气息的男子,真正可以守护我的男子——

这三千繁华,我不要一个人伶仃走过。若遇到,绝不退却,绝不放手,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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