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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妙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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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他们就是蛀虫,就当我们让着他们了,忍一忍吧。”

那些人耀武扬威地把他们的东西掀得乱七八糟,又阴阳怪气地转回来,说:“那东西也不大,屋里是没找着,说不准你们藏身上了——我要搜身。”

陈宣忍无可忍,猛地擡手摔了茶碗,骂道:“你们算什么玩意儿,一群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不过是家里掏了两个钱捐了个屁也不是的破官,跟谁摆谱呢!爷爷在战场砍外敌的时候你们还在窑子里醉生梦死吧,成天压榨平头小百姓你们算个狗屎的官!校场养的狗都比你们叫得动听,呸!渣滓。”

那个领头的瞬间变了脸色,指着他吼:“你他娘的再说一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陈宣冷笑:“有意思,挨骂还要再听一遍,这么喜欢啊?啧,看来说到你们心坎上了。”

那人擡手就要打人,被身后的人拽了回去,秦欢翎突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低声说:“他们这是想让我们先动手啊,我们偏不——陈宣,骂他!”

陈宣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都尉,你当放狗呢?”

秦欢翎拍拍他,说:“听你骂完啊,我心里舒坦多了,夸你呢。”

旁边都乐上了,来找事的那几个脸色发紫,又死缠烂打地嚷上了:“你们不敢叫搜身,就是心里有鬼!”

陈宣又冷笑:“是吗?那我怀疑你们这么撒泼骂街不像个男人,敢不敢脱光去绕营地跑一圈证明证明自己,不敢你们心里就是有鬼。”

“你!你!”

那人叫气得说不出话,脸色五彩缤纷,跟长了毛的紫薯饼似的。

这时突然有人闯进了营房,叫秦欢翎:“都尉!不好了!那边有好几个兄弟突然咯血,浑身抽搐,快去看看吧!”

秦欢翎脸色一僵,忙往外走,说:“突然咯血?请大夫了吗?”

那小兵说:“已经去请了。”

来找事的那几个人还想裹乱,剩下的人擡脚把他们踹了开来,给秦欢翎让出条道,叫他出了营帐。

路千棠午膳被萧轻霂盯着尝了一堆菜,非要他说出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来,结果光尝菜都饱了。

这会儿正被这位殿下按在贵妃椅上带着莫名的意味揉着小腹,路千棠惦记着刚刚摘的枇杷,根本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还擡手推他:“殿下我想去吃枇杷,我能起来了吗?”

萧轻霂咬上了他的喉结,又磨又舔,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意味,听他呼吸乱成一团,才说:“你今天不是来陪我的吗?”

路千棠愣了愣,点头:“是啊。”

萧轻霂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下:“喂完鱼去摸虾,摸完虾又去拈花,刚刚又爬树去摘枇杷——这院子这么好玩?”

路千棠迟缓地笑了笑:“摸到的虾给殿下了,摘的花也送殿下了,殿下还要生我的气吗?”

萧轻霂低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那你再给我点别的。”

路千棠刚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就被他的吻剥夺了说话的权力,只能感觉到四殿下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路千棠在瑾王殿下那双执笔撚玉的手下被勾起了愠热的感知,虚虚地去抓他的手,喘着气说:“殿下,天还没黑……”

萧轻霂说:“棠棠,我想要这个,不可以吗?”

路千棠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也伸手去碰他,萧轻霂伸手便扯了他的衣裳,炙热的吻流连到他的胸前,激起他一阵阵难以自制的战栗。

路千棠挂在胸前的小香囊乱晃,清凉的香味也被蒸成了暖香。

路千棠被他咬得心头发麻,就推了推他,难耐道:“殿下,不要咬我。”

萧轻霂轻笑,话语间有些含糊地问道:“不要咬哪里?”

他语罢还故意用舌尖顶了顶含在唇间的那一点绵软,让人抖得更厉害。路千棠难受得打颤,只好抿了唇只顾着喘息,无力地抓了抓瑾王殿下垂下的长发。

路千棠被他碰了碰膝盖,就自己擡腿缠到了他的腰上,坦露的小腹在他的厮磨中也变得一片粘腻,不一会儿就有些难以忽视的辣意。

路千棠不自觉扯了他的头发,轻声说:“殿下,疼。”

萧轻霂在他身底下一通乱蹭,弄得他只会喘叫,路千棠闹了一脸热汗,顺着脖颈淌到胸膛上。

萧轻霂亲了亲他的嘴唇,正要进入正题,突然门被叩响了。

路千棠被惊了一个哆嗦,就听门外有人高声道:“营里出了事,好些人起了怪病,请副将快去看看,都乱成一锅粥了。”

路千棠顿时清醒起来,就要起身:“殿下,我得回去看看。”

萧轻霂神色不耐地替他拢了衣裳,说:“真是要命——洗洗脸再去,还没做呢闹这么多汗。”

路千棠有些抱歉地瞧了瞧他,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说:“处理完我就回来。”

路千棠进了营地就瞧见了急得团团转的秦欢翎,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大夫来了吗?”

秦欢翎语速和脸色一样急躁,说:“请了好些个大夫,说可能是中毒,但谁都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头儿,你说这怎么办?”

路千棠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说:“人都在哪?我去瞧瞧。”

秦欢翎带他进了那间营房,一间屋里躺了将近七八个人,不是在猛咳吐血就是抽搐着嚎叫,像是入了魔怔一般,看着极为吓人。

路千棠走过去看了看脉象,也觉得一团乱麻,瞧那几个大夫讨论了许久,开口问道:“请问大夫,能确定这是中了毒吗?”

有个年纪最长的老大夫缓缓说道:“将军放心,不是疫病,刚刚老朽看了他们的症状,不敢确定,但中毒的可能性极大。”

路千棠心烦意乱,说:“中的什么毒能这个样子?瞧上去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要人命的东西。”

另一个大夫接话道:“的确如此,我们怀疑是一种长期服用才会慢慢发作的毒药,只是鄙人才疏学浅,还得再回去翻翻书。”

路千棠揉了揉眉头,拱手道:“麻烦诸位了。”

一直没说话的一个中年大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师父倒是和我说过这毒,说这不是大齐的东西,好像是外头弄进来的,很是阴毒,时间久了能把人的身体完全拖垮——”

这大夫突然开始团团转,自己嘀咕上了:“到底是什么来着……”

路千棠心里咻然一沉,联想到了另一些东西,上手抓住了那个大夫,说:“能请师父来看看吗?我去请。”

那位老大夫慢悠悠地来营地看了一圈,不怎么说话,只吩咐徒弟抓些什么药,说完就要走,路千棠屏退了旁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道:“大夫,请问他们多久能好起来?”

那大夫看着他,缓缓道:“我也不是什么圣手,只是见过一次这种毒,多少知道些许,这些药也是试一试,不能保证治好他们,只怕是要长期养着,仗怕是不能打了——至少这两年不能了。”

路千棠吸了一口凉气,说:“请问这是什么毒?不是大齐的东西吗?”

大夫摇了摇头,说:“你还是问问他们是不是吃了什么外来的东西,听说这毒和茴香的味道很是相像,我没有见过这毒的本尊,都是从别的前辈那里听来的,说是要吃上月余,才会慢慢毒发,至于多长时间毒发,我也不能说清楚。”

路千棠心跳愈来愈快,又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咯血抽搐应该只是毒性初发的情况,若是到……会怎么样?”

那大夫打量了他一会儿,说:“的确如此——当初我见过的那位,已经半边身子都探进了阎罗殿,这毒来路不明,要对症下药太难,只能先吊着命,这毒真是像只为了折磨人才制出来的,药与毒也不过一线之隔,实在让人胆寒啊。”

路千棠屏息问道:“那这个毒,会不会让人身上没有热气?暑日也鲜少出汗,或是畏寒?”

老大夫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说道:“应当是会的。”

路千棠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了一通,又慌慌张张地说:“您稍等,有个东西想请您看看。”

路千棠拿着白瓷药瓶的手抖个不停,低着身递给他:“您看看这个药。”

大夫接过来闻了闻,神色突然肃然,问他:“敢问副将,这药是哪里来的?”

路千棠眼神沉沉,唇抿得很紧,说:“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这大夫瞧他神色不像刚才那般随和,也不再追问了,只说:“是会搅乱脉象的药,但若只是单独拿出去,也不过是一种让人安神的药。”

路千棠眼底翻滚着混乱的情绪,语气生硬:“和什么药同时服用会搅乱脉象?”

大夫指了指自己的药方,说:“这个。”

路千棠觉得心里什么东西一阵巨响,震得他头晕眼花,他伸手扶了扶桌面,又说:“吃这个药的,就是毒还未清?”

那大夫摆了摆手,说:“也不是,要看病人的情况,太严重的不止要吃这个药,多的是要吃来调养的,身子被拖垮可不是一朝一夕能重建起来的,伤了根本可是很麻烦的啊。”

路千棠盯着他,刚刚温和有礼的伪装掉了个干净,话语间有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想问问大夫,当初您看过的那位病人是什么状况?”

老大夫犹豫了片刻,说:“这种事情,是不方便……”

路千棠目光森冷地盯着他看,打断了他的话,说:“那您说说,病人是谁?”

老大夫额头上沁出了汗,他擡袖擦了擦,说:“这……也不太方便。”

路千棠眉心微动,原地踱了几步,说:“是宫城里出来的?”

老大夫也不震惊,说:“副将都知道,就不要为难老朽了,这种事情,不能往外说的。”

路千棠觉得领口都勒得他喘不过气,颇暴躁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刀,说:“我只想知道是什么症状,反正我营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了解病情而已。”

老大夫叹了口气,起身跟他拱手作揖,说道:“副将何必为难我,乱说话老朽就要没命了,还请将军怜悯。”

路千棠目光凛凛,说:“你一说治不好我手底下的人,二说这要保密那不能说,你耍我吗?”

老大夫这会儿真有些慌乱了,唉声道:“老朽哪敢,那都是秘闻,我也怕人头落地啊。”

路千棠说:“您放心,在我这里,您的一字一句进了我的耳朵,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不会叫旁人知道一分一毫,但您今天若是打定主意不开口,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老大夫唉声叹气了许久,试图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发现这人和刚刚毕恭毕敬去医庐求医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蛮横到了极点,实在叫人束手无策。

又过了一刻钟,案上的茶凉透了,天色暗得彻底,暑日的星光也被掩在营地岗哨的灯火亮里。路千棠叫人送这大夫出营,自己心事重重地转去了校场。

那大夫说话时躲躲闪闪,路千棠不细问也猜出了个大概,原来真正的宫闱之间比他想象的还要丑恶许多。

美是罪过,真是罪过,爱也是罪过。

路千棠心下悲凉,想着在那样的冰冷的铜墙铁壁间还能剩下什么,一身伤病,满心疮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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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一小部分改了改,我试试能存活多久

# 拢流光一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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