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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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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凭什么是他?我哪里不如他了?”

“凡出席香会者,以和为贵,不可粗鲁莽撞,说话注意慢言轻语。”斋藤不急不缓的说着,“你已违了香会礼仪。”

“别拿你的规矩来敷衍了事,要不说个实在些的,你这监理难以服众。还是说……”

不怀好意的目光飞向了赛天仙,“还是说你看中了他的什么?我可是知道,制香的时候,你可一直在盯着他看。”起初因裴凌显现的无知,而对对手过于轻视,满心以为自己稳赢,开始时心态便失衡,没有平常心,自负过了头,等途中无意一瞥,看到赛天仙悠然的样子,与他所想的大为不同,落差极大,从那时,他便慌了神。一朝败落,还管什么体面,只是气急败坏,并不真是在为自己讨个说法,要个公平,实质上是气自己的后路要断,那便一起断了他人的,才不顾什么脸皮了,我没有的,那你也别好过了。

这话一出口便有几人心虚低下头去,原本这斗香会本质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却是另一回事儿了。这有没有遮羞布到底是不同的,没人撕扯出真相,这便是雅会,一旦将事实摆出来,那就容易变得不堪。

低头的几人中便有赵明,被人说中短处,心虚无可避免,可赵明毕竟心思与旁人不同,他只短暂心虚,便高昂起了头,甚至很是有余的对着沈轩一笑。此刻态度反常才更是坐实别人口中的不堪,必得大大方方起来。

同时他也担心着裴凌,裴凌平时虽看着沉稳好说话,大多时候不愿意同人计较,可一旦涉及到赛天仙,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裴凌当然忍不了,立时便要起身过去,给这满嘴不干净的人一拳头,恨不能打碎他满嘴的牙,让他求爹告娘,再不能说些无凭据的话。可他一起身,赛天仙轻轻喊他一声,“凌哥。”

裴凌回了头看赛天仙,赛天仙擡脸冲他一笑,笑的很是天真烂漫,分明是故意笑给裴凌看的。裴凌只觉得心一抽,赛天仙这时又伸手过来,冰凉凉的手复上裴凌攥紧了拳满是青筋的手背。

气愤的拳头被包裹,仿佛浸入山涧清凉,心中火气陡然去了一半,再加上赛天仙诚恳对他说,“凌哥,我们要赢的。”

因为要赢,所以必要时就得选择忍气吞声。裴凌眉间紧皱,拳头紧了又松,最后看到不远处的赵明直对自己摇头,示意他万不可冲动,此时动手不仅给人把柄,更是失去了资格,实在是得不尝失。

裴凌看到对着自己摇头,直示意自己冷静的赵明,他忽然想起了明。

从东南亚回来后,裴凌日发沉默,不为别的,因为内疚。因为仇非林坐船离开前嘱咐他看顾好工厂,可偏偏后来抢匪入侵,因为应承了仇非林,所以他抵死看顾,顺手抄起劈树的蔑刀便要上去拼命,可惜一刀没能结果了领头人,反而让明为自己挡枪而结束了性命。

因为罔顾明的安危,致使裴凌自责多年,大陈总说他沉稳话少,其实他是那次之后便变得颇多顾虑。

遇到赛天仙后,和他相处,虽他有不少的小脾气,可也因为他偶尔的任性脾气,让裴凌在平常生活里忘记了从前沉重的顾虑,赛天仙说话不利索,裴凌的话便多了,一来一往间,他竟比从前轻快了很多。

因为赵明的提醒,往事的回顾,裴凌重又变成因颇多顾虑而沉稳的人了,所以他最终还是耷拉着肩坐下了,在桌下握紧了赛天仙的手。

被人诋毁,斋藤脸上也未曾变色半分,扭头对着管家一点头,算是提前与主家打过招呼,毕竟主家在场,他身为次客批评与会者实在是不合情理。

等管家和他客气一句,“斋藤先生直说便是。”

斋藤端坐着说道,“论外形,你因为修补添量而导致粉墙过厚,外形不佳。后期心急修补,而导致尺寸有了偏差,香印外形上,你不如他。”

“论姿态,入席时,你盲目轻佻,心态张扬,后又急于求成,慌慌张张。肩膀时高时低,坐姿不雅,由内而外,你都不如他。”

“论香气,黍香的朴素是比不过檀香的华丽,可你看错了主题,那张屏上多一碗汤,并不是留着敬神。且你忘记考虑檀香的油脂,加之为补断痕,又修补许多,实在厚重,燃香时空气必然不流通,香燃到一半,便停了,实在是失败之极。所以你问自己哪里不如他,那我便告诉你,你方方面面都不如他,姿态,手艺,尤其气度,实在差他太多。”

斋藤一口气罗列许多原因出来,在场众人都颇为惊讶,实在不知原来那香竟是燃到一半断了,那赛天仙赢便是无可厚非的事了。且不论姿态秉性如何,单就香焰断开,那就是纯粹手艺基础不到家了。

“怎么,可能……”

最后的强词夺理,不是不信,而是想为自己留下丁点尊严,要不然他真就和赛天仙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了。

可斋藤不留情面,扭头看向林明和沈轩,像是为了验证,林明尴尬一笑,“我没在意。”

没人佐证也不是大问题,只要把刚刚的香再拿上来给众人过目即可。众目睽睽,必有分说。

可这样实在是剥人脸皮,绝人后路,传扬出去难在另寻他路。

所以沈轩出来打了个圆场,“不必再拿出来了,斋藤先生评判的有理有据,我以为香会试香是沁人心脾,宁静致远的,咄咄逼人怎么能行?”

管家立时接话道,“轩少倒是有大见解。”他看向台下人,“既来了唐家,必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归的。”

这话的意思是,给你点好处,见好就收了吧。

管家这句倒是比斋藤罗列出的一二三四有用的多,刚还因第一场失利而受挫的那些人,听到不会空手而归此刻脸上又舒展开来,咬着赛天仙不放的人也不再言语,可他回身时盯着赛天仙时的神情分明还有着不甘。但也不过是短暂的盯视,因为裴凌的眼神比他凶狠,看到裴凌目露凶光,也就夹尾而逃了。

风波过去后,一切照常往下进行着,一如之前般井然有序,进行的过于顺利,甚至让人感觉刚刚并未发生什么,然而别人都可以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笑置之,唯独裴凌没有,他仍是全身绷紧着,一副要立即就要跳出去和人干仗的表情。

一直抓着赛天仙的手也未曾松开,直到掌心冒汗,裴凌怕赛天仙觉得黏腻,暂时松开了手,可他刚一松开就被赛天仙反手抓住。裴凌看了看赛天仙,赛天仙并未扭头看他,只是目视前方,面容如常,可他抓着裴凌的手,小心绕上他的无名指时,泛白的指尖都带着可怜,小心勾扯着裴凌无名指的那只微颤的手,分明是在乞求别松手,在这种境况下,起码裴凌别松开自己。

裴凌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他平常觉得脆弱美丽不敢轻待的那只手,此刻居然在颤抖,他只觉得过分,那些人过分,自己也过分,恨自己被冲昏了头,只想着撒气居然没有安慰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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