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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场八卦引发的斗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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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当初要不是因为尹家,也不会发生那一连串的事,说到底都怪那尹家。你把尹家那位给绑……请来,也算是……也算是……对明的死也有个交待。”

这借口牵强的有些滑稽,却是谁都笑不出来。尤其,裴凌缓缓擡眼看着仇非林的时候,那眼神,让仇非林的心都揪起。

“会不会从一开始,你带我回来,给我新身份就是为了要做这件事,万一出事了,我就是那替罪羊?”

“是,我是这样来说服二叔的没错,可那只是说给二叔听的。”

裴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五年!二叔忌惮我,我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去调查,去说服他,让他准我带你回来!”说到激动处,仇非林气的抖肩,他自私奸诈想夺权,原本是想把裴凌只当作自己的底牌带在身边的,必胜的底牌自然得压到最后。

可计划是死的,心是活的,最后计划还是跟着心变了。

仇非林记得好多年前,但感觉又像就在昨天,好像就在昨天裴凌还对自己体贴入微,事事应承自己,似乎就在昨天他们还在一起看月亮。那时候他们坐在屋顶看月亮,东南亚的天气很炎热,蚊子很毒,裴凌举着蚊香帮他打着扇子,他们一起仰头看月亮的时候,裴凌的一句“我想回家了”,就这样打动了仇非林,他又何尝不想回家,他能懂裴凌被丢在异乡无人问津的苦楚。

像是风拂落叶,那句话在他心上飘了许久,让他整晚睡不着觉。所以即便时机没有成熟,他还是匆匆回了国,只给裴凌丢下一句,“你等我,我会带你回家。”

那时候,仇非林没后悔过,他坐船离开,看着裴凌站在岸边挥手大喊着“我等你!”的时候,他没后悔自己过早的摊开了自己的底牌,甚至觉得庆幸。可事到如今,他却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是否正确。他高估自己了,时间拖的太久,行动太惹眼,招来了事端,也不知是惹了谁的眼,东南亚的工厂招了贼。最刺心的是,五年过去,等他终于能回去接裴凌的时候,已不复当时岸边少年急切挥手的画面。

仇非林再也看不到当时自己离开,裴凌眼里满是水光饱含期待的模样,他还记得自己走时裴凌看着自己的那双眼,像阳光映射在湖面,粼粼的,有些耀眼。再回去时,站在船头,远远认出裴凌,不复生机,有如码头万年套绳的老木桩一般,脱皮皲裂,死气沉沉。

他跳下船抓裴凌冷的手,狠狠搓着,试图帮他热一热,让他的手热,让他的心热,“裴,我来了,我带你回家了。”

“可是,明死了。”

只这一句,他的一腔热情,有如石投死湖,无声无息。

“总之你一定要帮我做成这件事!”没得商量,仇非林猛摇头,摇走眼前的过去,逼自己冷静,事与愿违,他没能把控好情绪,无心的带上了命令的口吻,“也不枉我千辛万苦的带你回来。”

“好!”

裴凌终于松开答应,这让仇非林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一句,“不过我有条件”又让仇非林挺起了后背。

裴凌垂头看着手里酒杯渐渐消融的冰块,“这次之后你就放我走。”

“放你走?你走了去哪里?在你老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你靠什么过活呢?”

“去哪里都好,我就是想离开了。”其实裴凌也没想好往后的路,他只是觉得有些累,他想走远些,歇一歇。

仇非林的眉头蹙紧,“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告诉我,这是你对我的惩罚,还是在给死人补偿?”

裴凌擡头看他一眼,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又觉得多说无益,他们总不能说到一块儿去。

裴凌自觉是乡下来的庄稼汉,被逼进城打工前,他都是在风雨的田头劳作,敬畏着自然。跟着仇非林待在东南亚的伐木厂时,他总觉得对自然那样无度索取是不行的。可仇非林却觉得裴凌这样太过胆小,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只要有钱在手,除了人连大地都能掌控,应该由地为自己赚钱,而不是向裴凌那样感激大地并虔诚祈祷着大地来年带来和顺。

在偏僻苦闷的东南亚,他们偶尔会因为骨子里的不同而聊天磕绊,仇非林会赌气扭头就走,裴凌就只能闷闷不乐的叹气,所幸明会开解他,明是难得中文说的标准的当地人,也曾靠过庄稼收成生活,只是田地太少,渐渐的不够吃饭。他也和裴凌一样不大的年纪没了父母,地被收走,建成了工厂。

他似乎还有着特殊的信仰,尤为尊崇大地,对于自己在伐木工厂里做工十分自责,觉得没有节制的伐木伤害了大地。可惜他又不能不拒绝这一份工作,当地经济不好,只有这一家外地注资的工厂能解决明的吃饭问题。况且他还期望着这家工厂里偶尔回国的运船能顺路打听一下他那个失踪已久的父亲的消息。

在仇非林和裴凌赌气的时候,裴凌会和明互相安慰,口无遮拦的说着将来要是发达的美梦,如果他们将来发达了要怎样怎样,有时候说要造很大的房子,有时候又热血沸腾的说是要建学校,可不管怎样明在最后总会说将来一定要多种树还给大自然,感谢它的保佑,感激它的馈赠。然而他们互相安慰的时间总是匆促,因为赌气的仇非林掉头回来看到他们并排坐着的模样,尤其看到和明说着话露出一脸宽慰神情的裴凌,他又会气不过的吆喝着喊走裴凌。

虽然仇非林嘴上没有明说,可他却会莫名发着脾气的冲裴凌摔摔打打,叫嚷着要是喜欢就一辈子呆在这里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迷醉的酒吧,今夜裴凌尤其多的想起从前的日子,或许有些后悔他后来因为太想回家,对仇非林极尽卑微,以至于后来再没怎么和明说说话。

他那时候实在太想回来了,明明没有家了,明明被唯一的亲人抛弃,可他就是很想回来。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一定要他回来。

“喂!”仇非林冲发着呆的裴凌挥了挥手,裴凌回过神来,悠悠看他一眼。

“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到时候二叔的人会比较多,你……”

“嗯,我明白。我会客气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两人静默一阵,忽然有人喊走仇非林,仇非林看了裴凌一眼,裴凌冲他摆摆手,“你去忙吧,我走了。”裴凌说完起身便走。仇非林看着裴凌快被人群淹下的背影,突然想起这似乎是第一次,自己第一次目送裴凌,从前他都是那样心安理得又洒脱的给裴凌一个背影,他思忖着原来看人远走是这样一个滋味啊。

“唉,非林,过来一下啊。”

有人在喊仇非林,时值午夜,酒吧热闹起来,即便还想再多看一会儿,仇非林却是脱不开身了。

“来了,玩什么?划拳还是摇骰子啊?”仇非林笑着扭头迎进人群。

他从来都是这样身不由己。

快到门口时,裴凌驻足,背后划拳的呼喝声,骰子错杂摇起的声音,还有说不上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笑声,裴凌回了头,昏暗的灯光只让他看到仇非林投入比划的侧脸。裴凌又多看一眼周围,红男绿女,灯影筹措,他摇头叹气着笑了笑,他到底是不适合这里,这次终是下定了不掉头的心思,就那么干脆的转身走了。

门口铃铛一前一后响了两声,仇非林的耳朵动了动往大门方向看。门是双向的,他听的出推门进来和推门出去时候铃铛声响的差别,刚刚似乎有两个人接连出去了。门口已经没人,往人群舞动的场内看一眼,没有裴凌的影子了,他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了。

他从前就是这样的自私小气,只要看见裴凌和明坐在一块儿,就像是被人拔了脚毛的猫,到处跳,就想跳起来用爪子抓裴凌一脸血道儿,让他不上道儿,不来附和自己。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自矜,即便被打发到穷乡僻壤里来,可毕竟谁见他都还叫一声少爷。

好就好在这一声少爷,让裴凌听话认命的对自己好,可坏也坏在这一声少爷,让他和裴凌永远隔着那么一道儿,更别提之后发生许多不如意的事儿,尤其明的死,他和裴凌之间又不知道隔了多少道儿。

“今天我请,谁都别想给我竖着走出去!”

“仇少大气!”

所有人都举杯虚伪夸赞着他,仇非林笑弯了眼,不就是要这样吗,就是要咬紧着牙让所有人来恭维自己。

“我跟着他出来人就不见了。”浓妆艳抹的姑娘打着电话气恼的揪掉眼皮上戳眼的睫毛,是刚刚那个挑逗裴凌的姑娘,街上有人冲她吹着口哨,扯掉睫毛又翻着白眼把半挂着的衣服拢好,“没,那个姓仇的没察觉我跟出来了,我们俩人一个盯着姓仇的,一个盯着他的手下,他们的布置似乎和尹家有关。”

“嗯,让他们运作吧。我就知道仇非林在东南亚搞的小动作不简单,他也是厉害,到处调查,最后居然用尹家当年治丧终七没请灵婆来问魂这件事说动了仇二叔。”

姑娘举着手机点点头,“不是说这几家老辈儿都保守吗,尹家当年从头七发丧到六七唱戏都办的有模有样,没道理终七忘记请灵婆。况且之前老爷回光返照的那样及时,那东西说不定真就落在尹家了。要是真落在尹家,不去请灵婆上身这事儿就说的通了。”

“盯紧点儿,我们最后截胡。”

“好的,靡它师父。”

姑娘恭敬回着话,最后等电话那头的人交待完挂了,她也才跟着挂了。她们家少爷,聂小老板就是经这位靡它师父的提点,去找尹家求回了瓶水,这才让聂老爷子及时改了遗嘱。怪不得再有钱的人,也还是会信算命师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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