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牢（2/2）
“门主这说的是哪里话，当年与邪恶炼金术师一战，青山门损失过半，若不是您在关键时刻挑起大梁，青山门也无法在短短几年内就恢复元气，成为如今令那些邪恶炼金术师闻风丧胆的存在。”
“是啊，您还不计前嫌，愿意与炼金术家族联姻，推动两派共同发展，真乃我等学习的楷模！”
“各位谬赞。”青山门门主很是享受这番夸赞，“术法一派能有今天，是大家的功劳，绝非我一人！放心，就算商琰现在醉心修炼，不想去术法大会交流，我也一定会让他前去。术法的修炼心得不应该藏私，那是所有术法者的宝藏！”
听他这么说，通讯中短暂地安静了几秒，而后才有人提出质疑。
“商琰不想参加术法大会吗？”
“术法大会一直是术法宗门的传统，不知商琰术士为何这么想？”
青山门门主摆摆手：“年轻人想的窄，总觉得第一的名声好听，不想同人分享。放心，我很快就会帮助他打消这个念头，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道心。”
在他刻意的引导下，通讯中的术士不满起来。
“商琰竟存了这份心思吗？实在不应当。”
“商琰的师父可是前术法第一人的商芜前辈，真正无私的大英雄，竟然会有这样自私的徒弟。”
“劳烦青山门门主为整个术法流派着想，您苦苦支撑青山门多年，如今听来，其中定存了不少艰辛。”
“我原以为商琰跟他师父一样，皆是胸怀整个不死族的人，竟没想到……还得请青山门门主您主持大局了。”
……
听着他们对商琰的指责，和对自己的夸赞，青山门门主心情大好，连连道：“劳烦各位费心，本门主一定不负所托！”
小师妹在洞府外听得捏起了拳头，面上满是怒意。
他本以为师父处处针对大师兄，多半还是出自关爱，只不过两人思维方式存在冲突，没想到师父居然当着这么多术法前辈造谣师兄！
大师兄不想去术法大会的原因她虽然不清楚，但这些年来，大师兄从未藏私！无论是谁去请教，大师兄都会仔仔细细地指点，甚至还自掏腰包，给法宝破坏的师妹师弟们修补。
怎么就自私了？！
要不是小师弟紧紧拽住她，小师妹真的想进去评评理。
青山门最重规矩，从前她不敢逾越，但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小师姐别急！”小师弟压住她的肩膀：“冷静些，要是直言顶撞师父，你定会被逐出师门，大师兄如今在地牢中，无法保你。”
他指了指洞府的另一侧，“放心，禾安师兄在。”
话音刚落，二人便听到师父的洞府大门被撞开，随着“嘭”一声，禾安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师父！！我竟然不知道，后山有这么多宝贝！真是让身为炼金术师的我好生羡慕！”
小师妹小师弟：“？”
小师妹面露错愕，低声问道：“禾师兄这是打算干嘛？”
“不知道。”小师弟摇了摇头，面上也存了不解，“再听听。”
大殿之中，刚切断通讯的青山门门主擡起头来，看见面上带着泥土的禾安兴奋地靠近，道：“禾少爷？你这是……”
禾安的面上满是惊喜，从储物空间中抽出一根灵草：“我之前只在书上见过这种术法流派专有灵材，听说是极佳的炼器材料，为了得到它，我曾经在拍卖场蹲了好几个月，一无所获，没想到在青山门的后山中，居然是没人要的杂草！”
青山门门主：“？”
他的眉心一跳：“禾少爷，这并不是没人要的杂草，而是本门主亲自种下的，这种子极其难寻，我也是多处打点关系，这才弄了些回来。禾少爷若是喜欢，我就差人去给你采一些回来。”
“不用了门主！”禾安双眸发亮地看着他：“我已经把后山的全采完了！”
青山门门主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全采完了？那十几亩？”
禾安笑吟吟道：“是啊，采集起来可费劲，废了我足足一上午，多谢门主为我种下。”
青山门门主赶忙探出精神力，在他感应到的画面中，原本被灵草覆盖的后山灵田已经变成光秃秃一片，放眼望去一丝绿色也无，禾安摘得那叫一个干净。
他的神色猛沉，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眼看就要发作：“大胆！！你竟然！！”
可禾安接着道：“我知道青山门门主用心良苦，心怀整个不死族族群，这些灵草应该是您专门为我准备的吧？我知道您有意推动炼金术与术法两派的发展，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诚心，还为我准备了如此丰厚的见面礼！”
门主：“？”
“我本以为，青山门的联姻只是走个过场，您不会太在意，那日我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心里却是难过，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是误会了！门主的诚心天地可鉴！我回去定会禀告父亲母亲！”
青山门门主的神情微僵，禾安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反倒不好把灵草要回来，否则真像是不诚心促成联姻。
他的心简直是在滴血，好不容易种出一片灵田，他自己还没用，倒是被这禾安全都摘走了。
但深吸一口气后，门主还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商琰那孩子虽然不懂事，我却不能跟着一起犯糊涂。我原本还说给你一个惊喜，让弟子们采集好再给你送过去，你倒是机敏，竟然自己发现了。”
听到门主如此说，洞府外偷听的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神情中的震惊。
原本还以为禾师兄会被痛骂一顿，和大师兄一样被关进地牢中受罚，却没想到居然几句话之间便扭转局势，让师父心甘情愿地将灵材送给他。
两位年轻的修士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佩服之情。
殿内，得了便宜的禾安显然不打算收手，“听说门主也对炼器一途有兴趣，我这次回家，父亲母亲还让我询问您喜欢什么类型的法器，下次回家时一并给您带回来。”
闻言，青山门门主紧绷的脸色稍缓。
禾家可是炼金术一派的顶尖家族，禾安的母亲禾敏可是个人排名第三的天阶炼金术师，其父禾虽然稍稍低于其母，但排名也在前二十。
这两位大师炼制出的法器可是万金难求，若是真的送给他，那后山那点灵材算得了什么？！
门主眸底闪过一丝激动，态度也变得愈发和善：“本门主最近确实对法器有所研究，但终究并非炼金术师，水平有限。你父亲母亲这么说实在令本门主惶恐，喜欢什么类型谈不上，只有能获得一件法器便已是荣幸之至。”
禾安蹙眉：“门主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现在成为了青山门的一份子，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听了这话，门主喜笑颜开：“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商琰能拥有你这样的道侣，真是他的福气！”
禾安：“门主这几句话实在令禾安感动，正巧，我身上有一件成品法器，不妨送给门主。”
他擡指在储物道具上轻轻一抹，手中出现一金色铃铛。
见状，门主简直笑成了一朵花，“禾少爷如此，倒让本门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你这般无私的炼金术后辈，是青山门的荣幸。”
禾安也正色道：“这并不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有门主这般心怀不死族的英雄，我也没机会赠送法器。门主，我丝毫不怀疑，不死族会在您的带领下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青山门门主被夸得心花怒放，越看禾安越顺眼。
禾安瞅准机会，道：“弟子有一事想要请门主帮忙，但总觉得这要求太过分，不知当讲不当讲。”
门主望着他手中的铃铛，眼睛直冒光，当即道：“但说无妨！只要是本门主能办到的！”
禾安：“刚才在拔灵草时，我看到后山有一处仓库，有浓郁的灵气从中溢出，不知藏了什么天材地宝。”
闻言，青山门门主面上闪过丝得意：“那是本门主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各个险境中获得的天材地宝，我敢说，绝对是整个不死族内独一份！”
“哇……”禾安面露吃惊，恭维道：“不愧是青山门门主！”
“我的父亲母亲最近陷入了炼器瓶颈，身为天阶术士的他们正想寻找不同的灵材以作突破，看看能不能打新思路。正巧术法一派与炼金术流派的灵材全然不同，先前两派关系紧张，没有交流的机会，没想到我竟然有这个荣幸获得门主赠送的天材地宝！”
青山门门主：“？”
不是，他刚才说送灵材了？
禾安由不得他多犹豫，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地往门主头上戴，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您的善举是跨时代的，若是我父母成功突破，研究出更加绝妙的法器，您定会名垂青史，禾安会牢牢记住门主今日的相赠之恩！”
“说实话，在接触您之前，我对术法一派的修士都存了偏见，认为你们是假惺惺的伪善之人。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我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您在这个年纪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实在难得！”
“您放心，我回去后就会告诉炼金术流派所有家族，青山门门主实乃大胸怀之人！”
禾安这一通话说下来，牢牢封死了青山门门主的所有退路，他就算不想给，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来。
“……”
只见他看了眼禾安手中的铃铛，咬了咬牙道：“不过是些天材地宝，若是能助两位大师突破，本门主自然不会藏私。”
他擡手一挥，一枚金灿灿的钥匙浮现在空中，而后飘向禾安：“这便是灵材库的钥匙，禾少爷想要什么随便取，若是不够，可随时来跟本门主说。”
禾安接下钥匙，面露敬佩：“门主大义。”
说完，他将手中的金色铃铛抛给门主：“此法器乃我禾家所制，不知能不能帮到门主。”
铃铛入手，感受到起中传来的浑厚气息，门主这才松了口气。
他安慰自己，就算损失了一仓库的灵材，可禾家的法器足以弥补这个缺口。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够凭借大杀伤力的法器压制商琰，便可永除后患。
——这笔买卖是值得的！
将门主的反应收入眼底，禾安欲言又止：“还有一事……”
门主擡眼望来：“直说。”
禾安：“我知道商琰冒犯了您，但他怎么说也是我的道侣……我初来青山门，许多地方不熟悉，没有了他的帮助，经常迷路，您能不能网开一面，把他放出来……”
在这件事上，青山门门主的态度坚决：“禾少爷，我明白你的爱护之心。但一码归一码，商琰所犯之事涉及整个青山门，并非小事，在他认识到自身错误之前，绝对不能放。”
禾安面露失望，但还是道：“理解……门主也有苦衷。”
青山门门主点头，叹了口气道：“多谢禾少爷理解。”
但紧接着，他便听到禾安道：“那今晚我也搬进地牢陪他。”
门主：“？”
“禾少爷不可！地牢是青山门惩罚弟子的场所，你怎么能进入？”
禾安义正词严：“我是商琰的道侣，与他本就是一体。他犯了错，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门主不必再劝，我定会在里面好好劝诫商琰，让他早日改过自新。”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禾少爷！”
门主面色微变，见禾安身形消失在视野中，心中浮现不太好的预感。
这禾安不仅是个废柴，还是个心思简单之人。
他的眼中闪过思索，而后唤出水镜，向自己的师弟传音道：“速速修改地牢禁制，不要让禾安在里面受委屈。”
此刻，躲在门外偷听的两人已经是瞠目结舌。
小师妹只觉震撼：“太牛逼了……禾师兄只靠说就骗来了师父的大半财产，还改善了大师兄的牢房环境……”
小师弟：“嘘……小点儿声。”
小师妹从兜里掏出法器：“不怕，这是禾师兄给的，就算是大师兄都未必能察觉到我们的行踪，更别提师父。”
近距离见到天阶炼金术师炼制的法器，小师弟眸光一亮。
小师妹：“只可惜……禾师兄还送了师父一件。”
什么都不送那才叫解气呢，师父平白无故针对大师兄那么多年，这点儿教训哪儿够。
小师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法器所吸引，“小师姐……这个……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小师妹面上闪过得意：“行，先离开这儿。”
***
青山门地牢
商琰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本以为禾安在这里过了一夜就会知难而退，虽然他昨晚特意施展术法帮禾安抵挡寒气，但地牢中还有数万阴魂的怨气存在，他自己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那细皮嫩肉的少爷。
没想到今晚，禾安又来了。
不仅人来了，商琰还明显感觉到地牢中的阵法发生了变化，那些时刻扰乱心神的怨气消失不见。
他蹙起眉：“你做了什么？”
“帮你求情呗。”禾安瞥他一眼：“但那老头儿实在太难说话，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商琰神情一冷：“我说过，你没必要这么做。”
禾安白他一眼：“嘴长在我自己身上，你少管我。”
说完，他就径直走向牢房一角。
有了昨晚睡地铺险些落枕的教训，他今天特意带了一张双人柔软大床进来。
他懒得再跟商琰多说什么，睡觉前威胁道：“不许趁我睡着上床，趁人之危！”
商琰：“……”
今晚，长廊中的阵法一直亮着，有微弱的光芒照进牢房之中，驱散了黑暗。
光芒照在商琰的脸上，高耸的鼻梁投下淡淡的倒影，那双精致的眉眼中闪过异常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停留在禾安身上许久，其中既有不解也有困惑。
若是只为了邪恶炼金术师一事，禾安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
浑然不知商琰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禾安睡了个好觉，天一亮就活力四射地冲出了地牢。
带着小吃回来之际，他在门口遇到了专门等他的小师妹。
“禾师兄！！”
禾安：“你师父已经松口，你以后不用日日来救我。”
小师妹：“嗯，我知道。我是来帮师父传话的，师父说你昨日给的法器实在高深，研究了一晚都没明白如何激活，如果可以，麻烦指点一二。”
禾安摆摆手：“我已经去过了，给他留了字条。”
他掏出怀中的通讯水镜，笑眯眯道：“顺手弄了个新法器。”
小师妹一怔：“这不是师父的……”
……
同一时间，看到字条的门主彻底僵住。
【门主，金铃铛是我练手之作，虽然粗糙且是失败品，无法激活，但材料都是上乘品，还望能给您提供一些思路。另外，我看您桌上有一厉害的法器，应该是为我准备的，不用差遣师弟师妹送了，我直接取走了哦。】
门主脑门的青筋猛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