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家主人选 (1)（2/2）
虽然明面上的监视已经消失，但在他屋中的十几名佣人如影似形，他走哪儿都跟着，实在是碍事得很。
只有彻底恢复自由，禾安才有机会去和每一位候选人谈判，完成副本任务的最后一步。
仰面躺回床上，他盘算着一会儿等着治疗师走了他就火速去杰克书房。
想法刚落，房门就被推开，隐约察觉到杰克的气息，禾安飞快闭上了眼，作熟睡状。
治疗师青年的目光在他脸上微顿。
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杰克缓步靠近禾安的病床，在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后，他望向了床边的治疗师。
“乔治现在怎么样了？”
青年开口，言简意赅道：“尚未康复。”
杰克的眼底浮现一丝复杂，看向禾安的目光中多了分慈爱之情，“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
佣人们随着治疗师一并离开房间，屋内转眼就剩下杰克管家和禾安三人。
禾安继续装熟睡。
杰克盯着乔治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让这孩子受苦了。”
老管家也跟着道：“乔治这孩子胆大心细，这次能及时发现端倪，他功不可没。”
听到他这么说，杰克幽幽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没想到乔治那孩子这么有韧性，原来在他进入家族的第一天，就有那该死的邪灵盯上了他。”
管家神情复杂：“老爷，当年我们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应该早就预想到了这一日。”
杰克闭了闭眼：“可就算不是亲生的，乔治终归是我亲眼看着长大，如何能没有感情？”
言罢，屋内陷入短暂的安静，气氛稍显压抑。
一道悠长的叹气声响起，杰克：“老王，你说我们当年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管家的目光中带了丝不忍：“老爷，您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怎么能说是错。在预料到未来会遭遇此劫时，您可是牺牲了自己部分天赋力量求得先知指点迷津。乔治虽然不是查理家族的血脉，却是应对这一劫的关键呐！”
杰克摇头，目光中带了悲痛：“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凭什么要来查理家族替我们、替弗内斯挡下这一劫难？”
禾安听得心中一顿。
面前二人一唱一和，只听老管家接着道：“老爷，要怪就怪我吧，当年这一切都是我劝老爷所为，您当年可是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一个孩子。”
“你快起来，老王。”杰克又去拽管家：“当年我在异世界遇到你，便知道你我会做一辈子的兄弟，现在你却说这样的话，这让我如何不伤心？”
老管家神色动容，语调中都带了丝颤音：“老爷！！！我知道您一直把乔治少爷当做亲生孩子，从来没有因为他血脉的不同而区别对待。当年为了掩护弗内斯少爷的身份，那些小道消息都是我传出去的，您千万不要因此而内疚，把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老奴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因我一人而让两位少爷心生嫌隙，老奴罪该万死！！”
禾安：“……”
他都快听麻了，请问这位管家是从宅斗世界调剂过来的吗？这表演起来味儿可太冲了。
可杰克也没让管家的表演掉在地上，只见他情绪饱满地将自己的好兄弟扶起：“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为了查理家族，为了这个家，你我二人已经搭上了所有，万不可再因此事而愧疚。”杰克长叹一口气：“至于乔治和弗内斯，有没有这段父子缘分都是我的造化，毕竟是我做错事在先，就算他们不愿意认我这个父亲，非要离开查理家族，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老王：“老爷！千万别这么说啊！乔治少爷那么孝顺，听到您这样的一定会不赞同的！”
禾安：“……”
专门在他的病床前说，这两位哪儿是不想让他知道啊，分明是摁着脑袋把这段不知真假的身份加给他。
眼见禾安没醒，管家又情绪饱满地重复了一遍。
“老爷！我不允许您这么说！乔治少爷既孝顺又善良，要是听到您这样说一定不会赞同的！”
禾安：“……”
再装睡就不礼貌了。
凭借着精湛的演技，禾安幽幽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的两人，先是一愣，而后面露惊喜：“父亲？”
说完，他眼底涌现出懊悔，似是想起先前说过在也不叫父亲的诺言，赶忙起身，改口道：“家主。”
杰克把他摁回床上，“生病就别折腾了，好好躺着吧。”
禾安的神情中带了拘谨：“是。”
杰克满眼慈爱，不由道：“乔治，我永远把你当做我最亲爱的孩子。你就和以前一样，还叫我父亲吧。”
禾安不由猛地擡头，在看到杰克眼中的关心后，才怯生生地开口叫了一句：“父亲。”
短暂的沉默后，杰克猛地站起身，双唇微微颤抖，“乔治，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经过昨晚一事，我内心实在愧疚难熬……”
老王适时配合，“老爷，不要再说了！让我来！”
眼看这两人又要演一遍，禾安立刻开口打断：“父亲等等……刚才我都听到了。”
杰克和老王的面色俱是一僵，神情中好似带了丝难以置信，“什么……孩子，你都听到了？”
禾安：“……”
这两位信念感这么强，放娱乐圈多少能刷个大满贯。
禾安作消化状，目光既复杂又悲伤：“是的父亲，您永远是我的父亲，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血缘而发生任何变化。”
两位老人面露动容。
禾安挑着他们想听的说：“放心吧父亲，我从小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连魔神的威胁我都能成功战胜，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困难能将我和查理家族分开！”
“哎哎哎，好孩子！”杰克双眼通红，起身要去拥抱禾安。
禾安轻咳两声，看似艰难地移动身体，虚抱了一下。
杰克的脸上带了分感慨：“孩子，你这次做得很好，父亲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及时说，前往不要自己忍着。”
“父亲……”禾安眼中含泪，“那魔神刚找上我的时候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自己死掉，更怕它会祸害整个家族……您知道吗，我的血液都全部变了，里面甚至还带了光明属性……”
“光明属性？”
杰克一愣，随即面上带了怜爱，他轻轻拍了拍禾安的后背以作安抚。
“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的。”
老王管家看向禾安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不愧是老爷一手带大的乔治少爷，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既然获得了光明属性，日后再也不怕邪灵的侵扰。”
禾安笑笑，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这两位在清晨演这么一出，显然是有话要说。
果然，在坐回轮椅后，杰克的情绪稍缓，开口道：“眼下是查理家族最最艰难的时刻，你虽然没有觉醒强大的天赋，却是我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新家主的选举在即，你愿不愿意帮帮父亲？”
终于说到正题了。
“新家主的竞选？”禾安一顿，随即猛地点头：“当然！父亲，您需要乔治做什么？”
杰克：“你这几个兄弟的优点各不相同，但都有缺点存在，先前你去接触，结果如何？”
乔治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兰顿哥哥支撑起了大半个家族的产业，很聪明也很会管理公司，经常加班到很晚，对我也很好。”
“雷伽哥哥的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却即将在整个大陆出道，人气也越来越高，大大拓展了吸血鬼族的知名度。据我的观察，有不少新增贸易是因雷伽哥哥的人气而来。”
“至于弗内斯弟弟……”禾安战术性沉默几瞬，“他很好，心底善良而且懂得隐忍，又发生了二次觉醒，也是成为家主的好人选。”
在没弄明白杰克的想法之前，禾安谁也不得罪，将问题又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父亲觉得，谁更适合当新家主呢？”
杰克：“……”
他大笑几声：“孩子，你观察得很好！”
“他们都各有优点，但人无完人，我想听听你看到了什么缺点。”
禾安摇了摇头，面露不赞同：“父亲，正是因为人都有缺点，所以才有进步的空间。正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才能在改进的过程中带着整个家族一起发展，重新获得王族的资格。”
杰克眯眼：“哦？那你说说，父亲我有什么缺点？”
“父亲您……”禾安欲言又止。
杰克：“但说无妨，我不会因此怪罪你。”
禾安顿时义愤填膺：“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杰克和老王俱是一愣，只听禾安接着道：“要是您的身体仍旧康健，何愁查理家族的未来？我相信不出百年，您一定会带着吸血鬼种族重获荣耀！”
禾安这马屁拍到了杰克的心坎上，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看乔治也愈发顺眼了起来：“胡说八道，哪有种族会不死不老的？就算是不死族，也有最终的归途。”
禾安神情坚定：“谁说没有？！等新的家主继任，我就出去寻找长生的方法！听说不死族正在进行相关的研究，我一定会让父亲您不死不灭，带着查理家族越走越远！”
杰克心中微动，但很快把眼中的情绪掩盖，又将话题带了回去：“此事暂且不提，你且说说，你这几位兄弟都有什么缺点。”
禾安：“……”
眼见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他略作思考，道：“兰顿哥哥虽足够聪明，但缺乏些冒险精神。能让查理家族保持现状，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有质的飞跃。”
“雷伽哥哥稍有鲁莽，虽然果断，但做事缺乏计划性。”
“至于弗内斯弟弟，冒险和计划性都不缺，还拥有强大的种族天赋，可他却对吸血鬼族群尤其是查理家族缺乏了解。”
“几位兄弟都有缺点，但是合在一起便是无懈可击的组合，他们能相互配合，扬长补短。”
杰克面露赞赏：“很好，乔治，你总结得很到位。”
“如果新家主即位，按照组训，所有兄弟都需要分家。家主终究只有一位，届时你所说的合作无从实现，又该怎么办？”
禾安面露为难，“父亲，这我就不知道了……”
“可我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像您掌管整个族群时，从不以死规矩要求束缚人，懂得灵活变通。待新家主接管族群，我相信一定会顾念兄弟之情，共同进步。”
杰克若有所思，看向禾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随后，他在管家的搀扶下站起身，“今日我们以父子身份进行的闲聊，你不用往心里去。你先好好休息，身体第一。”
“好的父亲。”禾安面上带了分恭敬，目送杰克离开房间。
“嘭——”
房门关上，他颇有些虚脱地躺在床上。
刚才好像写了篇限时且废话连篇的学术论文。
他有些忙摸不清杰克的意图，按理说，当初他舍弃少爷身份接近其他几位兄弟，为的就是帮助杰克观察候选人的表现。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但听杰克刚才那意思，怎么好像是谁都不想选的样子。
那他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与每一位少爷达成合作，成为其事业的合伙人。
揉了揉眉心，禾安翻了个身。
擡眼看去，他突然发现杰克离开后，佣人迟迟没有再进来。
嗯？
禾安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门探出了头，走廊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路过的女佣，她端着葡萄酒，看方向是送去雷伽的房间。
自由来得很突然。
意识到软禁生活离自己而去，禾安神情一振。
他快速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病号服，打算开始实施计划。
距离正式选出家主只剩下两天，他需要尽快行动，和三人都达成合作关系。
扣扣子的间隙，他在心中排了个序。
兰顿谨慎，雷伽暴躁，弗内斯敏感又缺爱。
谈合作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且要抓住弱点迅速解决战斗。
多角度考虑，他的暂定顺序为：弗内斯、雷伽，最后找兰顿。
将西装套好，禾安正准备往外走，房门却在此时响起。
“当当当——”
“？”
禾安没想出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请进。”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兰顿的脸出现在门外。
“？”
禾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赶忙上前迎接：“兰顿哥哥，你怎么来了。”
兰顿反手将门关上，“怎么？我来让你很意外？”
“没有。”
禾安面上带了丝紧张：“兰顿哥哥，外面有没有别人？没人看到你来吧？”
兰顿眉头微蹙，“什么意思？这么怕别人看到我来找你？”
禾安的面上带了丝局促：“我跟魔神沾上了关系，现在又是竞选家主的关键时刻，我怕会影响到兰顿哥哥。”
“……”
兰顿的神情有片刻的松动，随即上前一步，拉近与禾安的距离：“我并不在意那些。”
禾安：“可是我在意……刚才父亲来找过我。”
他擡起头，目光中隐有闪躲，“父亲还专门问了我对兄弟们的看法，我如实说了，听父亲的意思，非常中意兰顿哥哥……”
闻言，兰顿的神情一愣，“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带了私心，但兰顿哥，我早就说过，我只希望你成为家主！”
兰顿突然握住了禾安的手，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宣泄而出，“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禾安下意识想撤回手，却发现兰顿越攥越紧，他眼中带着灼热的温度：“乔治，你放心。就算我继任家主，我也不会放任你离开家族，我会让你陪在我身边。”
禾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