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2/2)
果不其然,沈猎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去,当着丫鬟们的面在她的脸上用力搓了一把,假装凶狠道:“你敢?”
“我就敢。”清黛不甘示弱地哼哼。
沈猎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被气得想笑,掐着她细嫩的脸颊咬牙道:“我不敢。”
说罢,还是乖乖地支使她身边的阿珠去给自己重新找来了条能配上她的玉牌腰带,换上之后还特意到她面前转了一圈,像极了一条自以为做了好事向主人摇尾求褒奖的小狗。
清黛看着他失笑的同时,眼前冷不丁闪过上一世他着飞鱼服,持铁弓立于宫墙之上的画面,让她片刻间忽然又失了神。
宫宴,豹子,飞鱼服……
那些血肉模糊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再次重现在她的脑海。
……应该不会吧?
虽然也是妃嫔的生辰宴,虽然也是谨身殿前男女同席,但现在素唯对于宁国府来说不正是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么,宁国府想来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吧?
何况她还怀着孕呢,宁国府也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再像前世那样找一头豹子出来,让她受惊吧?
一时间,清黛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右眼的眼皮也很不吉利地乱跳起来。
“怎么了?”沈猎最先注意到她的异常,忙收敛了笑意朝她走过去。
他的掌心温热有力,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通过跳动的脉搏,顺着血脉流回心脏,一下子便让她的心安定了大半。
她钝钝地擡起头看向他,反过来回握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事,就是忽然有些头晕。”
沈猎立刻关切道:“若是身上不舒坦,那便不去了吧,左右你昨天不还说,不想去看太后的脸色么?”
可就算她能抱病缺席,沈猎却也有着不能不去的理由。
且若最终历史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上演,他们俩在一起也总比她一个人坐在家里时刻担惊受怕要强得多。
是以她仍是推辞了他的好意,在将最后一样礼冠戴起来后,便和他一道坐上了去往大内的马车。
他们到得有些晚,进入谨身殿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头济济,但凡是京中能叫出来名号的勋贵人家此时此刻都能在谨身殿前的广场上拥有一席之地。
却不知是天杀的巧合,还是某些人的刻意安排,清黛和沈猎刚刚找到他们的席位时,便发觉自己上首第一席,居然就是宁国公和康和郡主夫妇俩。
算起来清黛也已经有日子也没见过康和郡主了,在她朝他们看过来的一瞬间,居然还有些恍惚。
谁知康和郡主却看着她似笑非笑:“京中人人皆知沈侯夫人与我家大姑娘交好,可惜如今为着咱们两家的龃龉也不得不互相避嫌,怎么现在沈侯夫人见到我,反而要失了礼数么?”
她这话说得实在夹枪带棒,眨眼间便把空气中的火药味儿渲染十足,沈猎下意识就要把清黛护到身后,却被清黛及时按住,向她和宁国公施施然行了个恭敬谦和的礼。
随即方才大方地与她笑道:“礼数自然是不能错的,只不过我却不知郡主娘娘打哪儿听来这一耳朵的闲话,说的好像我要和易姐姐生分了似的。这话说给我听也就罢了,可若让她听了去,岂还得了?还望郡主娘娘行行好,快别再将她牵扯进来了,要不然啊,只怕咱们谁都哄不住她的。”
康和郡主闻言也跟着笑了一下,回头与坐在她身边不言不语的宁国公相视一望,终也没在说什么。
清黛见战火还没烧起来就被自己按了下去,心下也能稍稍安稳一阵,赶忙便拉着沈猎坐了下来,此后直至太后携了怀身大肚的素唯从后殿走出来宣布开席,他们两边都再未说过一句话。
而众人这厢才对着太后和素唯施过大礼坐下来,清黛都还没来得及对着桌上的白玉豆腐下筷子,便听见上头的太后冷不防对着康和郡主又来了一句,“你家二郎呢,怎么不在席上?”
康和郡主恭敬地一颔首:“回太后,他给准备给淑妃娘娘的生辰贺礼了,即刻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