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2)
清黛怔在原地,心里荡起难以言尽地的兴奋。
难怪她前时怎么想这事儿怎么觉着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呢,原来打从朱砂一事揭破后,所有人就都在宋祈的计算之中了。
现在想来,当初若非宋祈过于信任异世女,看透她本性纯直,与其他人大为不同,将她当成了自己难得的知己,却不想碰到了个无敌见色忘友的糊涂蛋,以他的智谋心计,又怎会轻易就将这大好河山断送?
清黛惋惜过去,也庆幸现在,甚至还有点可怜宁国公父子俩了,特别是易君彦。
“那你把易小公爷拖进诏狱动刑审讯,也是圣上指使的?”
清黛一面问,一面端着倒给他的茶水重新坐回他身边。
“这倒不曾。”沈猎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方又不紧不慢地说:“是我自己的主意。”
清黛:“?”
“但也是公事公办,无处徇私。”沈猎毫不避讳并且理直气壮地托腮看着她道。
清黛故作讶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小气鬼!”
“这叫小气?”
“这不叫小气,这叫小气死了!”
沈猎说不过她,索性便认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为审讯易君彦一事劳累多日,已经连着一天一夜不曾阖眼,这会儿又与她说了这么多话,不知不觉地就犯起了困。
清黛见状本想自己暂且先出去,好让他安心休息,不料他却不肯,非缠着她将头侧枕在她膝头,方肯入睡。
清黛拿他没办法,又怜他多日来连轴转地操劳辛苦也便由着他了。
过后一整个冬天,果如宋祈与内阁猜测的一般,宁国府的矛头都对准了内朝。
先是借阅兵时的吹毛求疵,以治军不严的罪名申饬了龚家如今任职与五军都督府的大郎二郎,令他们与沈猎一般解职在家,闭门思过。
宋祈瞧着他们这是有了动静,便干脆放手,玩起了他惯用的把戏——装病装弱装昏迷。将朝政托付于内阁诸臣,便退居乾清宫“将养病体”。
宁国府见势大好,又打量着朝中没有了南长青,其他在礼部任职的南家子弟又都未成气候,便想把手伸向开春后的春闱大试。
令人做出几篇莫须有的文章,接连构陷了春闱原定的几名主考官,硬生生将他们推下去,换成自己的人顶上,并于科举之前,先一步将考题透给了依附于自己的勋爵子弟,让他们得以在入贡院之前,便把答卷背了下来,入场以后只消默写就是。
却不知由中间的哪一环走漏了风声,科考结束后没几天,便让全城都在焦急等待结果的举人学子们得知了此事,纷纷跑到礼部和国子监前讨要说法。
更有那不怕死的,直接冲到了宁国府门前吆喝谩骂,一时之间,竟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使得朝廷不得不将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双管齐下,才勉强压制住场面。
然而锦衣卫不知是群龙无首还是其他缘故,办起差来格外懈怠:刚开始还同五城兵马司配合着,将几个闹得最凶、跳得最高的愣头青抓回去关几天意思意思,到后来直接便以法不责众做由头,再懒得拔刀提铐子。
更有甚者,还穿着锦衣卫的公服呢,便和闹事的学子们一起起哄,骂宁国府滥用私权,祸乱朝纲,直将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气得来找沈猎兴师问罪。
然而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沈猎以本人闭门养伤,一概不问外事为由,拒之门外。
碰上个暴脾气非要硬闯棠园的,最终也被李二哥带着府卫亮出刀剑,恶狠狠地堵在门口,再敢往前一步便是私闯侯爵官邸,按律可斩。
眼看着京中的舆论俨然已朝着宁国府有心谋逆,宁国公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方向愈演愈烈,易家父子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天下文人一人一口唾沫地淹死。
很快,他们便想出了一个不是对策的对策。
“什么,安喜宫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