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2)
翌日天蒙蒙亮, 一缕微光抚开藕荷色的罗帐,落在清黛鸦羽般浓丽卷翘的眼睫上,随着她半梦欲醒时的颤动, 泛起一圈一圈柔和的光泽。
少顷, 她醒在少年精壮的胸口。
宿醉无疑是最折磨人的,从她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她的整个脑袋就像是要炸开般的疼, 里面好似装了一块沉重的铁疙瘩,稍微一晃,硬物随机撞向她的任意一根骨骼、一条筋脉, 又痛又晕。
她愣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沈猎的臂弯间, 两个人身上除了一条被子以外,再不见半寸绸布。
微微动一动身体,四肢百骸却好似被灌了铅般沉重, 腰腹间也传来了阵阵熟悉的酸痛感。
她不禁忍着疼, 用力甩了甩头,脑海里的记忆却也只是一些零散破碎的片段。
浴桶、梨花橱、暖阁、床榻间……全是一双男女忘情痴缠的艳影。
羞得她忍不住捂脸。
然而具体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清晰完整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们白日吵架的那一段。
仰头看到沈猎平静安恬的睡颜,她不觉迷糊起来。
所以……他们已经和好了?
可如果是睡一觉就能和好的话, 那之前她努力了那么多次为何又没用呢?
还是说……
她正心慌意乱地想着, 沈猎却在这时冷不丁动了一下,喉结翻滚出一声轻嗽, 转瞬间也迷迷瞪瞪地撩开了眼皮。
望了望天色, 又低头看了看她, 习惯性地用长了青茬儿的下颚蹭着她脸颊, 问:
“怎么醒的这样早?”
光蹭还不够,又捧过她的脸细细吻起来。
清黛被他闹得直痒痒,躲了半天才躲过去,“没闻着我这一身酒臭啊,也不怕熏着。”
沈猎却只是懒懒地闷笑了一声,立刻又把她拉了回来,闭着眼扣在怀里继续亲。
清黛浑身尚还酸软着,在他温柔绵密的攻势下竟毫无招架之力,被动地攀在他的肩膀上,与他交换着彼此的吻。
直到他犹嫌不足地搂着她一个翻身压上去,想要让昨夜的绮梦再次上演,她方才被腰间的酸楚敲了一记警钟,赶紧清醒过来。
“等等!”
她用手指抵住他的唇,“马上就要到阅兵的日子了,你不去校场啦?”
他却就着她的抵过来的手指一路吻到她的腕骨,嘴里含糊着,“这个我日后和你解释。”
“不是…你等等…我,我也还有话要问你呢,你…嗯——”
她还没说完,便觉小腹一紧,眼角条件反射地渗出泪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半个时辰后,窗外天已大亮,清黛大汗淋漓地趴在沈猎身上轻喘,彻底动弹不得了,他却犹自悠闲自得地替她整理着颊侧凌乱的发丝,“你方才要问我什么?”
清黛连朝他抛一记眼刀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不…不问了……”
好在她也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经过这一年多的锤炼,她已不再像从前那么不堪一击,在庄妈妈和明珠的搀扶下起了身,往浴桶里舒舒服服地一泡,一盏醒酒汤下肚,泰半的精力便都恢复过来了。
待她这厢刚刚坐到妆台边,后头才去洗漱浣发的沈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青儿和银珠的帮助下穿戴公服和甲胄。
清黛见状,略一思索,还是暂且屏退了左右,自己走了过去。
一面亲自替他将身上的大红补褂打理平整,佩戴上束袖的护腕,一面试探着问:“昨儿夜里,你怎么回来了?我…我可同你说了什么?”
“说了。”沈猎点头。
“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
清黛眉心一跳,不觉有些心慌,“什么都说了的意思是……”
沈猎垂眼盯着她,也试探性地提醒着她:“上辈子,夺舍。”
闻言,清黛在给他整理腰带的手不由一滞,讶异地仰起头,却见他神色坦然笃定,不像是信口胡诌,况且这种事也诚然不是想诌就能诌出来的。
她不禁迟疑着问:“那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沈猎不说话,就只是凝目看着她。
但这一回,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的底色。
她随即释然而笑,心里那根紧绷多年的弦终于得以放松:“倒是难为你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都能相信。不过既然你肯信,也应该也能理解之前种种,我为何为之了吧?你不知道,上一世看着你殉于站笼之中,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当真是……不对,我昨儿应该都跟你说过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说着说着,她忽然注意到沈猎的眼神里夹杂了几分像是头一次听说般的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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