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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双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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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梨醒来时, 听到白絮正在低声啜泣。睁开眼,看到白絮把在内室门口,面向着外面, 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哭什么?”

叶梨问。

“小姐!”

白絮几乎是跳着转过身, 跑到床前。一双眼睛, 肿的像是桃核, 显见是哭了挺久。

“小姐,你没事吧?”

她满面忧心,伸手在叶梨额上摸了一下。

叶梨从床上坐起,抚了下头发, 道:“我就是太困了, 睡了一觉。”

“小姐……”

白絮欲言又止。

叶梨垂眸, 舒出口气, 眼里却微微带着笑。

“怎么了?”

白絮转头又往外面看了眼,有些含糊地说:“他们说, 不成亲了……连东西,都擡走了……”

叶梨点了下头, 说:“我若是离了叶府,你……可想有想去谁跟前伺候。或者我可以求下三叔父,让他尽量帮忙安排。”

白絮忙劝:“小姐莫要这么想,兰, 兰家退了亲, 也不算什么,总,总有……对了, 不是还有……”

“白絮。”叶梨打断她的话, “我本就是长在道观的, 早晚,也要回去。即便和兰九成亲,早晚也要去的。”

“啊?”

白絮目色迷惑,盯着叶梨看,见她满面认真,而且也并无预想中的羞恼和难过,抿着唇低下头,又左右张望了下,咬咬牙道,“那我也要跟着小姐。小姐要去道观,我就跟着小姐去道观。”

叶梨自己一心想出家修道,却又对着白絮摇摇头,不赞同地道:“胡说什么,我要出家呢,无需你跟随。而且,出家并不是玩笑,若真的进了道观,成年累月,日日清修,再也别想吃什么桂花糕,也没人陪你一起说话玩笑,就比如是,全天下只剩下你一个人。”

大葪的道法更多是自修自身,讲究天地唯我自清净,平日里,连同一道观的道长之间,也甚少来往。

不过盛行之下,也有很多道观,只是个幌子,倒是热热闹闹。

白絮又“啊”了一声,有些不信,亦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我,我是被牙子养大的,卖到这里之前,除了牙婆子,也不认识其他人。我不怕。小姐,你带着我吧。”

叶梨并无问过白絮的来历,看她每日欢天喜地,倒是不知,原来也是这样无依无靠。她叹了口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白絮又说到昨晚,她和容嬷嬷被叶府的官家叫去外院,却不准再进来,她当时还以为,叶府只是不想她跟着叶梨嫁去兰家,没想到听到外院的仆妇私下里闲话,说兰家还是要退亲,叶府不退也没办法,人家好歹是镇国将军,权势迫人,连聘礼都擡了走。

白絮完全不信,跑回落雪院,才发觉果然是不对劲。但是进了内室,竟发现叶梨睡得很是深沉,轻唤都没唤醒。

“小姐?”

白絮满脸都是问号,却又安慰叶梨,“小姐莫难过,或许只是你和兰公子缘分不够。”

叶梨摸了下她的头,面上含笑,乌瞳却濯濯如秋水寒凉。

白絮微微噘嘴,低头想了一想,有些犹豫地道:“其实李公子也很好。小姐……”

“小姐上回生病,我去找老夫人想讨点药材……路上还碰到他,他,他问了小姐如何呢。不过那时我不认得他,就没好气。他,他说有药给我,我也没要。”

叶梨闭上眼睛,淡淡道:“你做的对。我与他无关。不过以后莫再提他了。”

那些大婚的东西,被收拾得一干二净,落雪院比之前,还要变得更空旷寂寥些。

容嬷嬷看着有人擡走最后一点东西,站在院子门口,唉声叹气。

叶梨循着每日习惯抄写经文时,听到她偷偷问白絮:“小姐到底怎么说?”

白絮不知说了什么,容嬷嬷又道:“隔壁许夫人去京城了,就算人家回来,都已经这样了,去求问她有什么用……”

两个人嘀嘀咕咕,忽又漏出一句,“等等看奉国少将军会不会来。”

“对啊,不是说有婚约吗?”

晚些的时候,叶箜跑来落雪院,他看着叶梨,一脸探究,见她神色淡然,竟似无怒无悲,拧了下眉,道:“六丫头这两日好好歇息下。”

他似乎也在等着什么。叶梨也在等,上次给丰极观的去信,已经得了回信,她又去了一封,正等着新的回信。

因着之前要出嫁,落雪院里的东西都整理过,如今干净又整洁,原本小小的院子和房屋,竟有些空旷。

叶梨把已经整理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又理了一遍。

无非是银票、碎银,随身换洗的道袍,为那个孩子画的灵符,里面本还有上次给兰九绣的七灵平安符,也找出来烧掉了。多了一个绣着金色大鹏鸟的荷包,里面是一个看不出模样的黑色玉牌,正是兰夫人给的所谓“家符”。

叶梨曾让白絮去找隔壁许夫人,想要送还,奈何隔壁说许夫人不在,压根没让白絮上门。

倒是个麻烦,幸而东西并不大。

白絮和容嬷嬷当着叶梨的面,什么也不说,避着她,却心心念念着另外一桩亲事。可惜,她们念着的人,始终不见人影,倒是兰九,又上了叶府的门。

有人咚咚急急敲门,白絮开门,吓了一跳,因为竟是外院的小厮。

他上气不接下气,对白絮喊:“兰,镇国将军府兰公子,闯进来了,要见六,六小姐。”

叶梨闻言,还以为兰九带了人打进了门,不然,何至于连兰九都拦不住,让他“闯”了进来。

待见了,才知并不是拦不住,只怕是不敢拦。

兰九本就瘦削,如今却几乎成了要飞去的仙人,瘦如纸片,肤白如纸,走路都有些趔趄。

叶梨心里那点儿微弱的怨气,立时坠入谷底。

她走出院门,看着兰九走近,垂眸敛眼,并不看他。

“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问,倒让叶梨忍不住擡头看了眼,心里又酸又涩。她原本也不想嫁兰九的,不过是为了弥补前世的孽业。可是她已经劝好自己出嫁了,却为何又变做这样。

想起那日兰夫人决绝的磕头,叶梨把手里的荷包塞回袖袋,轻声道:“我后悔了。”

“是不是他逼迫了你?”

兰九走近一步,伸手抓住叶梨的手腕。他的手指本就修长,如今只剩下皮骨,又冰凉沁冷,不似人肉,倒似铁打的勾子,紧紧抓住叶梨的手腕,几乎要嵌了进去。

叶梨忽然走神,回想上辈子最后一面,兰九手上的冷意,暗暗分辨,与现在相比,哪一回更冷。

“你答应了,愿意嫁我!”

跟着兰九一起来的,还有叶府的人,却并没走近,只远远看着。

叶梨擡眸扫了眼,依旧用长睫遮住眼眸,淡淡道:“我后悔了。”

兰九的手却捏得更紧。

叶梨咬咬牙,又道:“我不想嫁你了。”

兰九反倒更凑上来一些,不知道要做什么,突然又颓然松手,往后趔趄了一步,低声问:“你喜欢他,是吗?你一直喜欢他……我看的出来。可是你答应嫁我了!”

“在碧霞观,我就发现了,你与他,你们互相望着对方的时候,别有不同。你只有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才会带了点莫名的怨气,你从来不会那样看我。你看我,和看石头没什么两样,或者,多了点怜悯……”

“可是你答应嫁我了!”

他忽然放大声音,又凑近一步,双手抓住叶梨的肩膀逼近。

叶梨等他抱了下,才死命挣扎开,退后几步,说:“你也骗了我,我也负了你。我不会再嫁你了。”

兰九面色凄然,捂脸喃喃着什么。等他揭开面上的手,却又冲着叶梨抓了过来。叶梨并非挣不过他,不过他太虚弱了,叶梨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把叶梨迫在门廊一角,眼色血红。

“我想法设法才逃了出来找你,我原想着,他们要带我离开,一定是因为你也不愿意退亲,怎么会!你怎么会……我不管,你答应嫁我!就一定要嫁我!”

叶梨从没见过这样的兰九,她终于有些害怕起来,尚未来得及逃,却看到兰九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叶梨心中反倒冷静了下来,也不再挣扎。

不过是一死。她守道法,不能自我解脱,却可以不逃。

没想到,兰九反手把匕首架在了自己颈上,笑着道:“可惜我,连只小猫儿也斗不过,更遑论带你离开。你知道一个人,生来毫无气力,什么都做不得,经常不死不活,上气不接下气是什么滋味吗?”

“我早受够了。”

“可是我见了你,又忽然觉得还能忍受。甚至觉得可以忍到长命百岁。”

匕首已经在他颈上压出滴滴的血痕。叶梨想要抢夺,却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紧紧贴着叶梨,只恐稍有动作,刀刃就刺了进去。

“兰……九?”叶梨小心翼翼唤他。

长睫掀开,一大滴泪珠,如透明的琉璃,盈在泛红的眼眶内,微微颤动。一股子馨香扑鼻而来,兰九怔了下,看到那一大滴眼泪,似宝石般,顺着叶梨仰起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滞了下,晶莹发亮,然后缓慢淌过细嫩的脖颈,钻入道袍中,再也看不到。

而凝结出这颗泪珠的人,眉头微蹙,泪眼婆娑,红润饱满的唇尖微动,又唤了一声,“兰九?”

兰九忽然忘了头上的抽痛,按在自己颈上的匕首也微微松了点。

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兰九被兰夫人从背后一个手刀砍晕,同时眼疾手快地抢走了匕首,叶梨靠在门廊,重重呼出一口气,才双腿发软往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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