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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玫瑰7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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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丽并不想认下他,还想过把店卖了去另一个城市生活的念头。只是后来她见到了许听白,那个和她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孩,可爱又温软,柔顺温和,身上没有一点许成镇的影子。

她们常常一起吃饭,聊天,散步。她很乖,也很贴心,让她重新忘记了那些痛苦的往事,所以她选择为女儿留下来。

时间久了,她开始发现许墨白的异常之处,他会整宿整宿不睡觉写代码,情绪高涨时跟合伙人喋喋不休地畅享未来发展,或者疯狂购买女士包。许听白没收了他的卡,他就去借钱,魔怔了一样把市面上所有款式的包全买了一遍。

但有时他又会很消沉,什么话都不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连眼珠都懒得动一下,一星期都不会下床,脑子里全是消极的念头,他是个废物,活着没有一点用。

有一天他做着做着饭,突然就停住,开始拿刀往自己手腕划。

那是她第一次听说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病,一种自杀率极高的精神疾病,还伴有暴力倾向,许成镇当年,也是这种病。

于是她更怕他了,开始躲着他,每时每刻都害怕见到他。

他发病最严重的一次是三年前,那时他处于低沉的抑郁期,岑丽回到家看到满地的碎盘子和歪七歪八的酒瓶子。

许墨白歪倒在沙发旁,手里握着手机,脚边有喝了半瓶的啤酒瓶,呼吸沉重,喃喃自语着她听不清的话。

岑丽浑身绷紧起来:“你在干什么?”

许墨白面色发白,薄唇几乎没有血色,他缓慢擡起眼,转动着他那混沌不清晰的脑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确切说他不知道自己活着干什么。

岑丽弯着腰收拾好了卫生,看到他还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如枯木般毫无声息。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生出一股怨气。

她定了定神,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你很痛苦对吗?”

许墨白没说话,惨白着一张脸,双眼涣散着没有焦点。

“我也很痛苦,特别是看到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总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我明明都快忘记了,你为什么又要出现,打破我平淡的生活。”

许墨白大脑迟缓,头痛的厉害,脑子像被罩进一口钟里,嗡嗡嗡,她的声音离得很远。但她那句“都怪你”还是刻进了脑子。

她在怪他。

于是,他平静地和她道歉:“对不起。”

“如果不是你们父子,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会遇到自己的爱人,会有可爱的孩子,会很幸福,可现在呢,全都被你们给毁了,我无法和任何人组建家庭,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过一生!”

许墨白垂着头,只重复跟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既然你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死了我们也都解脱了。”

她越说越委屈,把这些年压抑的痛苦全都发泄了出来。

无情的话语从齿间剥落,许墨白却很平静,像丝毫没有被她这话刺激到,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

但她前脚刚走,许墨白就自杀了。

家里没有刀具,连陶瓷碗和玻璃花瓶都换成没有尖锐棱角的橡胶材质,还是无法拦住一个想死的人,他用凳子砸碎了浴室的镜子。

浴缸放满水,镜子碎片割了手腕,狠狠划破了动脉,泡在热水里,防止伤口凝固。

没多久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许听白回家拿材料,看到浴室的血差一点吓晕过去。

岑丽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是第二天许听白给她打的电话,女孩子第一次用这样尖锐的声音朝她吼叫:“你跟我哥说了什么,你明明知道他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刺激他,我告诉你,如果他今天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嘟嘟嘟!”

许墨白失血过多昏迷,被紧急送进抢救室,经过一番抢救才转安。

那天起许听白就不肯再和她说话了,等她回过神也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在他最痛苦无助时非但没有伸手救他,甚至把他推往了更深的深渊。

她只沉湎自己的痛苦,都快忘记了。小时候,他也会用瘦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保护她;她抛弃了他,他没有怨过她一句,在功成名就后主动找上她,给她更优渥的生活;她怕他,他就离她远一点,只让妹妹和她接触。

他只是生病了,从没有对不起她,她的痛苦从来与他无关的。

阳光顺着窗外照进来,落在桌子一角。

明斓看到岑丽痛苦地捂住了脸:“你可以说我胆小,说我懦弱,我不想荣华富贵只想过我安稳的小日子。如果他能正常一点,我可以试着与他和平相处,可是他这样……我真的救不了他,也不想被他拖累。”

明斓很理解她,自从知道许墨白患上双相情感障碍,她就查过资料,咨询过医生,在论坛里询问双相病人的家属沟通,得出的结论几乎一致。

【分手。不要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不要低估患者的脆弱程度,当一个人把生命寄托在你身上时,你不是救赎,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斓长久没有说话,呼吸微微起伏着,心脏不停捶打着心口,又痛又涩,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红着双眼,站起身,语气很轻松:“谢谢阿姨您告诉我这些,我现在要去找他了。”

岑丽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她知道后一定会退缩的,哪有人自愿泥潭深陷。

“你为什么?”岑丽不理解:“救世主不好当。”

明斓朝她笑了笑,窗外阳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柔和的光晕。

“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救他一个。”

明斓开车离开,路上不停思考着许墨白可能会去的地方,他朋友不多,也不爱社交,工作狂最长待的地方就是公司和家里,这俩地方她都找过了。

想了想她准备去花枝巷的旧房子看看,这时,旁边手机振动了几下,扫一眼,是周凛让的电话。

明斓没空接,随手左滑,拒绝接听。

没几秒他又打过来了,挂断又打来,明斓烦得很,接通就开始怼他:“周凛让,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事晚点再给我打电话!”

对面停了几秒,笑笑,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调子:“我知道他在哪。”

明斓心脏猛跳一下,一时没注意差点闯了红灯,紧急左转停到了路边,这才双手握着手机,指尖紧张的在颤:“你见过许墨白?”

周凛让“哦”了声:“他来找的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也听不懂,感觉他不太对劲就找人跟着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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