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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月亮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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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急着替他补充:“做不到你就天打雷劈万劫不复,连你的妻子儿女也不得好死……快说!”

明琛不可置信擡眼看着他。

“爷爷,我……”

那张满脸皱纹,布满风霜的脸看着他,为难着他:“你……你说啊,你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明琛垂下眼睑,苦笑了声,脸上的血色渐渐地淡去。

他从不惧鬼神,又怎么会怕发毒誓。

他只是难过。

待他如亲孙的爷爷养他十二载,临终前的遗愿竟是咒他不得好死。

他不知道如果跪在这里的人是他的亲孙子,他还会不会逼着他发此毒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伤透了心。

罢了。

所谓因果轮回。

他曾救他一命,他把这条命还给他就是了。

他的声音变得都不像自己的了:“做不到我会天打雷劈万劫不复,我的妻子儿女……也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老爷子抽空最后一丝力气,手上力道散开,神色安详地阖上双眼。

病房里一下子乱掉,明琛不知被谁从地上拉起,推出房外,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刺耳的电子仪器不停发出警报。

明琛去窗前点了一支烟,只抽了两口就有医生一脸遗憾的走出来。

依着老爷子生前遗愿,葬礼一切从简,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不少媒体和合作商前来吊唁。

礼堂前,明斓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半身礼裙,胸前别一朵百合胸针,双眼无神,机械的对来悼念的人弯腰鞠躬。

明琛并未出席葬礼,老爷子去世后他便闭门不出,任由集团内部乱成一团麻,连坊间都在传言明家要易主的事。

有人说:“明老爷子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任由外姓人欺压在亲孙女头上,明大小姐早就商议好要与周家联姻,日后由周少爷执掌明家,虽说女婿也是外人,总比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强。可惜了明琛这些年没少为明家出力,到头来也是要被卸磨杀驴。”

也有人说:“明琛可是个狠角色,我不信他能乖乖让权,指不定早就筹谋多年要来个造反。”

“造什么反,没看着作为收养十几年的孙子连出席葬礼的资格都没有,早就说明了他在家中地位,老爷子养的一条狗怎么可能让他上位。”

流言种种,脑补出无数豪门秘辛。

葬礼后,老爷子被葬在仙山岭七号公墓,明斓抱着骨灰盒,去墓园的路上下了场小雨,寒风急雨,冰凉刺骨。

骨灰葬在了奶奶的墓碑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她的爸爸妈妈。

爷爷走后,明斓表现的非常理智,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

她在医院冷静办完手续,处理好遗体,联系殡葬场火化下葬,衣着得体,为前来吊唁的叔叔伯伯鞠躬行礼,连墓碑上的照片也是她挑的。

十二年前安葬爸妈时她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小尾巴似的跟在爷爷身后。如今她已经能熟练完成各种流程。

接待玩宾客,明斓无视所有的流言蜚语,回家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做了很多梦,半夜惊醒,起来又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明斓起床,揉着发胀的太阳xue,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明琛还没休息。

自从爷爷过世,明琛就变得很奇怪,整个人像是魔怔一般,既不出门也不去公司,连爷爷的葬礼也不参加,每日在书房待到半夜,不知道在忙什么。

明斓问过他,是不是爷爷交代了什么?

明琛说没有,爷爷只让他好好照顾她,再追问他就不肯说了。

外界的传言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可她也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再躺下也睡不着了,明斓索性套了件外套去了外面。

深夜的城市像个沉睡的巨兽,安静的街区偶尔传过几声野猫的叫声,路过街角711便利店,明斓进去买了两罐啤酒。扣开拉环,迎风喝了两口。

明斓拿出手机看了眼,这几天积攒了许多未接电话和消息。她往后滑了滑,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长按号码拨了回去。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火速接起,对方像是一直守在手机旁,就等她的电话。

声音都透着焦急:“斓斓。”

明斓故作轻松:“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

许墨白:“……担心你。”

明斓笑呵呵的:“担心我什么啊,我好着呢,就是这几天太忙了。”

许墨白没话说了,他本就少言寡语,也不会安慰人,听筒中安静下来,只余轻微的呼吸声。

明斓靠着灯柱,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许乖乖。”

“嗯。”

“其实……我骗你了。”

许墨白呼吸一紧,没出声,明斓也没说话,安静一会后,她顺着灯柱蹲下身,环住膝盖,脸埋进臂弯:“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心情很不好。”

听闻这话,许墨白的心脏猛的收缩一下:“你在哪?”

明斓像听不见一样自说自话:“我努力在安慰自己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还是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出,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扎在他心里:“斓斓,告诉我你到底在哪,我过来找你。”

车子疾速飞驰,霓虹灯拉成模糊的灯影。

只用了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许墨白摘掉头盔,远远看到明斓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夜空的星星,旁边散落着几罐空的啤酒瓶。

许墨白几乎顷刻间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她喝酒了。

许墨白走过去,安静坐她身旁,侧脸去看她。

她似乎出来的很急,身上套了件银白色长款风衣,里面是印小熊猫的棉质睡衣,不只是因为喝酒还是在夜风中吹了太久,脸都是红的。

“冷吗?”许墨白拉过她的手,搓了搓,握住。

明斓摇摇头,又开始定定望着天。

今晚星星好多,月亮也皎洁明亮。

“以前爷爷和我说,爸爸妈妈并没有离开,只是变成了星星守护我,最亮的那颗是爸爸,旁边的那颗是妈妈,现在爷爷也变成了星星,可是没有人能告诉我爷爷是那颗星星了……所以我都找不到,我找了一晚上也找不到。”

许墨白呼吸滞住,拉着她的胳膊把人带进怀里。

“我没有家人了!”这句话像是闸口,说出口的同时眼泪也跟着往上涌,身体忍不住发抖:“我没有家人了。”

许墨白搂紧她,心脏像被一块巨石砸中,重重往下沉,带着迟钝的痛:“你还有我,我们将来也会成为一家人的。”

她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这几天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在这一刻到达临界点。

自从父母过世,她再一次体会到这种无依无靠的孤独,空虚的、无助的。

血亲不只是血缘联系,更是一种情感上的寄托,是大树的根,是归属感和安全感,如今根断了,她成了孤苦伶仃的叶子。

许墨白心里酸胀的痛,他也不会安慰人,手轻抚她的背,不停说着:“斓斓,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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