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现代番外(一)(2/2)
她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靠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扑了过去,狠狠撞进那个朝思暮想的怀抱里。
手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力道大得惊人。
裴齐光被这巨大的冲力撞得微微后退半步,下意识地紧紧回抱住她。
怀中温软的身体,熟悉的香气,还有那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瞬间击穿了他二十多年寻觅无果的焦灼和等待。
他收拢双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闭上眼,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进肺腑。
周围是杂志社同事和作者们惊愕的目光与小陈的低声惊呼,但两人浑然不觉。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彼此相拥的方寸之地。
……
指纹锁“嘀”一声轻响,沈朝盈公寓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玄关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光线隐隐透进来,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裴齐光刚抬手想去摸索墙上的开关,一只微凉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秒,温软的唇急切覆了上来,封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裴齐光微微一怔,唇齿间尝到了一丝清晰的咸涩。
是她的泪。
这个认知像火星溅入油桶,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多年的思念和渴望。
脑中嗡鸣一片,什么理智什么疑问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手臂,将她的腰肢更紧地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回吻过去。
唇舌交缠,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某种刻入骨髓的确认,激烈得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风暴终于平息。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空气里弥漫着情事后的暖昧和安宁。
沈朝盈蜷在裴齐光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指尖轻轻描摹过他的眉骨、鼻梁、嘴唇……每一寸轮廓都看得无比认真,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裴齐光被她专注的目光看得心头发软,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怎么?被我帅得移不开眼了?”
这本该是句轻松的调侃。
沈朝盈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却迅速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滚烫。
裴齐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被吓到了。
他手忙脚乱地撑起身,捧住她的脸,拇指慌乱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初初?别哭别哭,是不是我刚才……” 他又是亲她湿润的眼角,又是把她往怀里按,心疼得无以复加。
在他记忆里,他的初初坚韧强大,极少这样脆弱地流泪。
沈朝盈抓住他为她拭泪的手,把脸埋进他宽厚的掌心,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以为……那都是梦……一场特别长特别真的梦……我找不到你……我甚至……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这断断续续的哭诉,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裴齐光心上。
他这才真正明白,对她而言,那几十年的刻骨铭心,在醒来后竟成了需要被怀疑真实性的幻梦。
她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割裂和虚无感,在绝望中寻找他存在的证据。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低沉而郑重:“傻初初,不是梦,都是真的,我一直都在,只是……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我和你一样,记得所有天崇的事,但我是胎穿到这个世界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个小婴儿,脑子里却装着裴齐光的全部记忆。”
他无奈地笑笑,“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找你,用尽各种办法,可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阻拦,每次有点线索,总会莫名其妙地断掉,或者发生意外让我错过……我几乎要绝望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直到今天,我看到‘青梧’这个名字,想起你提过这本书,鬼使神差地,我就想来看看。结果……”
他收紧手臂,声音低沉下去,如同宿命一般笃定,“就看见了我的皇后站在那里。”
“我才明白,所有错过的时光,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注定重逢。”
两人相拥着,在昏黄的床头灯下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沈朝盈絮絮叨叨地讲她醒来后这几个月的茫然和绝望,像在倾倒积压已久的沙砾。
裴齐光则讲述他胎穿到这世界后,顶着婴儿身体却拥有帝王记忆的荒诞与孤独,以及二十多年如同被无形屏障阻隔,遍寻她不到的焦灼与无力。
“现在呢?你在这里……”沈朝盈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睡衣的扣子。
嗯,顺便摸了一把腹肌。
“开了家投资公司,规模尚可。”裴齐光握紧她的手,“父母健在,家庭和睦。”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只是我这一世的父母。”
言下之意,他全部的爱与归属,只在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