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寂灭曾被想到作废意志存在（2/2）

数万余名湮曦境弟子。无声。无痕。无迹。无死。

被穷奇一念，从所有存在层级彻底删去。

战场只剩下钟离钧、无寂玄、几位虚衍境长老。

他们身上血与魂不断往外流，如同被无形的镜线拉扯着撕裂。

钟离钧嘶吼，带着修罗之怒：“你这畜生！！！”

无寂玄声音微颤，却冷得刺骨：“无垢境……不是我们能抗的……”

穷奇迈前一步，瞳中镜光收拢成一点。它似乎在“决定”下一击要先杀谁。

整个战场像坠入一座无光的审判厅。这一次，连寂玄境都感觉——死，可以在下一瞬降临。

轰——轰——轰——

穷奇那对折断无垢光凝成的逆翼，在昏暗天地中缓缓张开。

每一寸裂痕都流出刺目的“清净之泪”，滴落空中，却不是光——

是把一切洁净、纯白、善念、明悟都活活抽成白线的撕裂。

空气在逆翼掠动下，像被撕成两张方向相反的画卷：

一边纯白，一边漆黑；一边圣洁，一边污浊；

一边是“本来应当的善”，一边是“被迫反转的恶”。

穷奇抬头。没有吼声。没有风暴。

只是张开了嘴。天地骤然失色。

仿佛整个深根底层的“纯净”被抽离，化作万道白光，

像是被拔起的魂线，挣扎着往它口中涌去。——“无垢之食”。

吞食清净的终极神通。

修罗仙殿与寂无神殿剩余的长老们瞬间面色惨白。

只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道心最纯粹的部分”

正在被剥离。钟离钧跪地，一口血喷出，血中夹着破碎的修罗意志。

他想站起，却发现自己“行正道”的执念被吸走，

只剩疯狂与恶念在识海里乱撞。

无寂玄的眉心裂出一道幽深的黑痕。

那是他“虚寂之道的根”被抽离的迹象。

再不反击——他们会被吞得只剩下“恶反清净”的空壳，

甚至连恶都不是……是“被清净吃成虚无”的混沌尸壳”。

两位寂玄境至臻同一时间咆哮。——轰！

钟离钧体内“修罗战戟核”爆燃，血海升起万丈修罗影。

无寂玄脚下虚寂黑海沸腾，黑浪像巨兽张牙。

他们以生死本源扑上前，像两颗正在坍塌的中子星撞击穷奇腹部。

世界仿佛被砸出巨型漩涡——

光与暗、善与恶、白与黑、存在与无相互撕裂、绞杀。

但……这一击挡不住。因为——那是无垢境的神通。

那是颠覆所有善恶、秩序、因果的终极反噬。

钟离钧被逆翼扫中胸口——身体没有爆裂、没有鲜血——

他像是被橡皮擦从“现实纸张”上擦掉。

一块块灰雾剥落，身后修罗影像率先碎裂，

紧接着——他的名字、他的记忆、他的存在，

像被抹去故事的角色般，静静消散。

灰尘落地。钟离钧，不复存在。

修罗仙殿的几位虚衍境长老也被逆翼余波触及——

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从深根底层的空间纹理中被删掉。

黑海一侧，无寂玄喉间发出深沉而绝望的嘶吼。

穷奇的无垢吞噬瞳光已经照到了他。

下一瞬……他就会和钟离钧一样，连“死”都算不上。

无寂玄颤抖地举起双手。

两件东西被他从裂开的神魂中硬生生抽出来。

一根无形骨针。

一片无棺之盖。

他咬破舌尖，用神魂鲜血点下。

“读止之骨——”“终棺之盖——”

“……给我起！！！”嗡——！！！

深根底层的光……全部熄灭。

不，是被两件禁忌宝物的规则吞没。

读止之骨刺入苍穹，看不见，却把现实的“阅读权”撕开一道口子。

所有“感知穷奇”的概念都瞬间停摆。

穷奇的双瞳第一次露出畏惧。

因为——它被世界“禁止被存在”。

下一瞬，终棺之盖落下。

没有棺身，只有一片盖板。

但落下的瞬间，万界所有“救赎”“重生”“逆命”“复活”路径全部被封死。

穷奇那庞大的躯体突然僵住。背上逆翼从根部开始断裂，

皮毛光芒倒流，清净与污秽两种力量互相撕咬，

每撕一寸，都会让它在现实中淡去一寸。

它正在被——从宇宙“彻底删除”。

穷奇第一次发出恐惧到极致的哀鸣。

不是虎吼，而是一声充满被“剥离存在权”的绝望惨叫。

它疯狂挣扎，裂痕遍布躯体，血……不是血，

而是一滴滴“无垢原液”从伤口中流下，

每一滴都能净化千界，却被它自己当成“精血本源”燃烧。

轰！！！穷奇强行燃烧精血，

以逆转清净之力，硬生生撕裂禁忌宝物所笼罩的规则之网，

从“被完全抹除”的边缘一寸寸往回爬。当它彻底摆脱禁锢时，

它的身躯已经像破碎的玻璃，

不再完整，每走一步都有光屑掉落。

它用最后一丝气息怒吼一声，撕裂空间，

在残破虚空中狼狈逃遁。战场寂静。

无寂玄缓缓低头。骨针在他手中化为碎灰，

棺盖也在反噬中裂成残片。

他没有悲伤。只是轻声道：“第一神殿……终身无悔……”

下一瞬——他的躯体化作无声灰芒，

从世界中消失。只剩下寂无神殿五位虚衍境至臻长老残喘在地，

每一个都被穷奇的逆理所伤，

灵海裂痕遍布，呼吸像断裂的线一般脆弱。

无人敢出声。因为整个战场……

死的太多，死得太彻底。连空气都不敢留下他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