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不肯离开（2/2）

小狐狸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两只前爪死死揪着墨飞羽的衣袖，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衣袖里。它把整个脑袋埋在墨飞羽胳膊上，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几分后怕的抽噎：“爸爸别打我，我下次不敢了，我想请两……”话未说完，又因为害怕，把脸往墨飞羽怀里蹭了蹭，金棕色的竖瞳水汪汪的，像只受惊的幼鹿。墨飞羽垂眸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抬手轻轻拍了拍它的后背，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而不远处的黑灵妖王，正站在三步开外，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那双墨黑的眸子沉沉地落在小狐狸身上，看不出情绪。小狐狸似乎感受到那道视线，抖得更厉害了，把墨飞羽的衣袖攥得更紧，毛茸茸的大尾巴都快团成球了。它哽咽着把没说完的话补全：“……我想请两个姐姐去我家玩……不、不是出去玩！是、是想跟着她们学炼丹……”声音细细的，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墨飞羽指尖一顿，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小狐狸，眼神复杂。夜风吹过树梢，带起沙沙的声响，空气里满是压抑的沉默，只有小狐狸偶尔压抑不住的抽噎声。

黑灵妖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狼牙纹，眼尾那道因常年凝眉而深刻的妖纹，此刻竟洇着点哭笑不得的红。他身后的黑雾翻涌，卷着殿角铜铃晃出细碎声响，倒像是在替他叹气。

“这小畜生，”他喉间滚过声低骂，尾音却软得发飘，“打从三年前偷偷摸摸看了回仙界丹会的残卷，就魔怔了似的。”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手上的冰晶兽首被他按得咔嗒轻响，“可我御前峰上下，最会摆弄药草的就是后山那只老蜈蚣，结果呢？被他缠得没办法，把珍藏三百年的毒藤都贡献出来，说是要炼‘起死回生丹’——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被雷劈了？上次他偷跑下山，揣着许多的药物，说要去人间找“炼丹仙人”请教，被我狠狠的把他修理了一顿，这次趁我没注意，又偷偷的跑出来惹事生非。”

“罢了。”云枫摆摆手，指尖弹出缕黑雾，化作道无形屏障，悄无声息罩向西崖方向，“既然是他这么喜欢炼丹，我们可以去教他5天，效果如何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想炼丹，我们是可以教你，明儿你们去北沼给我捉一百只冰蟾回来——是炼丹的‘药引’。”

小狐狸黑团儿听到了大喜，急忙答应下来，这里又恢复了寂静。黑灵妖王拿出来一个空荡荡的丹炉，忽然嗤笑出声，指腹轻轻蹭过炉身上那个被捏歪的“丹”字，像是在碰什么稀世珍宝。

黑灵妖王听到了云枫的话后，大喜过望，这个人实力强大竟然是愿意教小狐狸炼丹，却是天大的机缘，自己本来是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汗，暗地里已经将妖力运转到了极致，只要云枫有丝毫恶意，他就算拼着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也要护住小狐狸。毕竟这人类强者气息深不可测，他虽为一方妖王，在对方面前却如稚童般脆弱。

此刻听闻云枫愿传授炼丹术，黑灵妖王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先前的戒备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他那狰狞的兽脸上竟挤出几分近似谄媚的笑容，枯槁的爪子不自觉地搓在一起，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上仙...上仙此言当真？」

小狐狸也似懂非懂地眨着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歪着头蹭了蹭云枫的衣袖，蓬松的狐尾因兴奋而轻轻摇摆。

黑灵妖王见小狐狸与云枫亲近，心中更是安定，连忙单膝跪地，苍老的声音带着恭敬：「若能得上仙指点，小人必有厚报！我这御前峰虽偏僻，却也藏了些年份久远的灵药，上仙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说罢，他猛地挥手带着三人返回了御前峰，他应用了一张传音符，让手下将整个洞府打扫的干干净净，大殿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整个洞府照得如同白昼，也照亮了他眼底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