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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再见时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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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泡在水杯里,天色渐暗,宋见青紧绷着身体立在窗前,濒临崩溃以及过度压抑的艰涩强行把他拉扯的笔直,肩背肌肉没有一刻放松过,思考过度的头脑难以保持清醒缜密。

他在手机页面翻出属于宋露林的那一页通讯录,踌躇许久,屏幕已暗下去几次。

他眼帘低垂着,瞳色浅淡的眼睛已经历过一轮沸腾,止息后的余温依旧滚烫。原本就不见血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平直锐利的细线,面色阴沉凝重。

那悬在半空的拇指宛如硬化的雕塑,始终没能按下拨通键。

在他几百位联络人中,宋露林与他通话的次数甚至比不上关系最普通的同事。

指尖和掌心都逐渐沁出热汗,慌张与焦虑顺着脉络纹路四处游走,把这份心思梳理得愈发清晰——明明赵承所作歹事已有如山铁证,他潜意识里仍因为深度的不安而抗拒拨出这通电话。

可通常事事会胁迫、助推他违背意愿。

直觉告诉他,他一旦主动严肃地要求宋露林向他、向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骨肉陈述这些年来她所知道的内情,有什么被死命紧缚着的东西就会被湍流冲散。

云酽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从背后抱住了宋见青:“你可以再想想,不要着急,这件事太困难了,你还没做好准备。”

“不”,宋见青重而钝滞地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紧闭眼睛,喉咙中堵满酸胀的哑然格外鲜明,“这件事已经拖延了太久,我——”

他不敢回头去看云酽充满悲悯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畏缩的自己。

忽而一阵细碎当啷的铃铛轻响在靠近,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回头看,与房间入口处小小的拖把对视。

拖把被打扮的很漂亮干净,额头别了只时髦的小卡子,很俏皮。浑身毛发蓬松柔软,走路蹦蹦跳跳地像只撒欢小羊,歪着脑袋一溜儿朝他们俩跑来。

云酽下意识就要蹲下来接它,同时惊讶地回想:“我们刚才竟然没关门吗?”

拖把它爸显然更茫然,没缓过神一样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不知道,可能吧。”

压抑如同潮水般缓慢散去,被抽干空气的房间再度凝聚起供人休憩的轻缓松泛。拖把摇着一撮尾巴,亮亮的麦丽素眼珠眨啊眨,发现正抚摸它的宋见青浑身气压低得可怕,舔了舔他的手。

“你们俩心不要太大吧,门都不关,”游觉陇随意屈起手指轻扣了两下门,用分外戏谑地目光扫视两人,“是不是忘了今天晚上还有拍摄任务?”

刚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导演此刻心情复杂,完全没想起之前制定的工作计划,坐在床边将脸埋在掌心搓了一把:“走吧。”

今天晚上要拍的内容不少,大小演员连轴转。梅听雨的自身际遇令她始终难以对异性抱有好感,梅洛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不仅对身边的同龄玩伴产生了难以消磨的负面情感,更对自己的性别滋生出一股抵触,每每对镜看向自己瘦弱干瘪的身材,总要泛起一阵无奈,再处心积虑地让自己的头发再长长一点,这样他就会更像梅听雨,不像自己。

先拍小演员的戏份,换完衣服上过妆的云酽抱着拖把,坐在陆景和他的哑巴新娘中间,如坐针毡。

游觉陇一在片场见到陆景就像仇人狭路相逢,原本调侃云酽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上翘的唇角猛然耷拉下来,不给陆景半分好脸色。

一人笑意盈盈,中间那位哭笑不得,一人冷漠烦躁,他们三个坐在劣质天蓝色塑料凳上构成片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包括一只东舔西舔的端水大师毛毛狗。

而被无视的人已然习惯,右手熟稔地逗着云酽怀里的小狗,捏它肉乎乎的前爪:“发生什么事了?宋见青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其他工作人员显然也发现了导演脸色阴沉得吓人这件事,对所有机器道具都轻拿轻放,噤声绕道,生怕自己倒霉撞在导演枪口上。

取景器外观者的眼睛又是另一支镜头,对角线构图的屋檐整齐切割半扇天空,几块彩灯招牌闪烁晕染,为他勾勒出层朦胧湿润的边,像是被雨淋湿了。云酽远远望着爬满青苔的墙壁边宋见青的身影,贪恋地在他挺直的脊背与失神的双目之间流转,言语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说是家里有事。”

再好的朋友之间都存在边界线,总有些不希望旁人知晓的秘密,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很明显。陆景颔首:“希望并不严重。”

今晚小演员的部分是少年时期的分道扬镳。谢时令本就因为分崩离析的家庭而脆弱敏感,亟需稳定输出的友情帮助他。而当时的梅洛却并非一个合适的朋友,他对谢时令的抵触不如对其他人那样深,但也不可忽视。

伤害并不因为“无意间”这个前置定语而减弱。

又是一段平凡的下学路,两人的关系却不像以往亲密,中间隔着好几步的距离。没了谢时令主动找话题,他们之间竟诡异得像横亘着空幽的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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